“是該面對這個問題的時候了，暖暖！”

“啊？”

“暖暖，我想了很久，我媽，你爸，已經不在了，他們的事，孰是孰非，已經說不清楚了，而且上一輩的事，跟我們又有多大的關系呢？”

“分開的這些年，我也逃避過，我受夠了爸爸對我媽的怨念，逝者已逝，活著的人的人生不是更重要嗎？很多次，我都想來找你，我知道這會是我們之間，一個難以逾越的鴻溝，我想過，以后我的爸爸，你的媽媽，可能都不會同意我們在一起，可那又怎樣，我們倆才是一起生活的人。”

“阿羽，我---”

“你終于喊我阿羽了”他有些激動地握住我的手。

那一刻，我有想哭的沖動，但是眼淚一滴也沒有掉下來。

在過去的很多個夜晚，我的眼淚在想他的時時刻刻里，早就流干了，此刻，我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我們再試試？”我哽咽地回答。

我看見他的眸子里閃著淚光，嘴角微微揚起笑意，喉結滾動，想說什么卻又沒發出任何聲音，繼而看著我，猛地連連點頭。

我以為這輩子再不會遇見他，余生的計劃里并沒有他。

大概人生最無常的就是無常，不出意外地就總出意外。我原本該是一個人度過余生，談戀愛什么的，太費力，我知道自己永遠不可能像愛歲辰羽一樣，去愛另外一個人。

如果遇到什么人，自己都不能全情投入，又如何苛責對方給予我百分百的情感呢，那既然得不到純粹的回應，我又何必將就呢。

而現在，我又找回了他，雖然我依然清楚，我們要面對的是很多的問題，我們都不是當初那個青春熱烈的自己，我們都有各自歲月無法自愈的傷口，可能一不小心就會刺傷對方，我們也可能在成年人的世界里敗給現實，敗給時間，敗給見異思遷。

但那又如何，即使前方一路坎坷，我還是想去經歷它。

吃完飯，歲辰羽送我回家。

臨別，我見他還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怎么，還不想走？”

“你說呢，我現在還覺得很不真實。我想過很多種你的回答---”

“嫌我答應得太快了，我也只是說試試啊！”

“那可沒什么區別，你知道我的，你給了我這個機會，我就不會再讓你從我身邊溜走。”

“那可不一定，這世上還要什么比感情更脆弱的？”

“是的，感情是脆弱的，但我愛你，是堅定的。愛你這件事，至少我已經做了十年。”

我笑著，和他的目光對視，我似乎又看到了學生十七歲那雙純凈光亮，又熟悉的眼眸，那樣的眸光曾帶給我無盡的勇氣和幸福。

我走上前，抱住了他。

口袋的手機鈴聲，打破了無言的氣氛。

“江主管，我打電話提醒你啊，明天和項目對接的負責人見面，他們是公司重要客戶，千萬不能出差錯！“是總裁辦張秘書的電話。

“好的，沒問題，張秘書，謝謝你的提醒啊！”

掛了電話，歲辰羽大概是明白我明天有重要的工作，抱著我的手，挪到了肩膀上，“我們暖暖長大了，好厲害，都是主管了，明天有事的話，今天就早點休息。”

“我明天再給你電話啊！”摸摸我的頭，走了。

我頂著被他揉亂的長發，又想笑又好氣。算了，下次收拾你。明天的工作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