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分娩(下)
- 重回只為與你相遇
- 夏夢椈
- 2595字
- 2012-01-30 20:04:37
蕭何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看著滿天猶如暴雨飛落的流星劃破蒼穹,自已失落的心與這千年難見的自然奇觀相比,連顆塵埃都算不上。此次冒著生命危險趕往盛都就是想看一眼已經為雷文凱生下孩子的若水,知她母女一切安好便再無牽掛。
那個夏夢兒說的對自己的琴音過多的參雜了兒女情懷,彈奏出來的就是靡靡之音,只能是酸文人茶余飯后無聊的談資罷了。現在天下蒼生正遭受著滅頂劫難,自己一個七尺男兒卻只能圖手看著這亂世的再現,這手中的曲音卻幫不上一點的忙,這不是靡靡之音又是什么。仰天大笑出聲,“枉我蕭何被稱為天下第一曲,還不如一深閨的夫人眼光深遠,可笑可笑啊!”
“這最后一曲彈罷,我蕭何決不再碰這琴弦一聲,世間少了彈曲的蕭何卻會多了一名挽救蒼生的義士。”
曲音從彈指間響起,激昂澎湃而出。帶著自己的壯志與流星一起飛舞,琴聲穿透黑暗穿進這黑夜里的萬物。蕭何為這琴音深深的震撼著,這是他彈的最具有生命力的一首曲子,雖然沒有聽眾,但這里的一切生靈卻是此時最忠實的聽眾。
高潮迭起,琴弦越彈越快,人琴合一完整融合之際,卻被突然的一聲喊聲而打斷。
“先生,求你快去救救我姐姐吧。”打斷這激昂琴聲的人正是騎馬從密林深處闖出來的夏騏闖。
“救你姐姐?我怎么救?”蕭何沒有因琴聲被打斷生氣,而對這個莫名的救人請求感到奇怪。
騏闖把他拉到紅豆身邊對他說:“先上馬再說!”說完拍了一下紅豆俯在它的耳邊輕聲說:“紅豆求你了,這是救夫人,再我騎一次吧。”
紅豆嘶鼻長喘一聲,表示同意了這他次的要求。兩人騎上馬,騏闖將那把琴放在身前,紅豆便開始往家的方面跑去。
在這短短的路上騏闖對他說,我家姐姐此時難產命已危在旦夕,產婆和大夫在屋里聽到他的琴聲便讓他騎馬來尋他,想讓他在屋外彈琴助姐姐將這個孩子生下來,事發突然還請他不要拒絕。
蕭何對他說自己本來就是要啟程去求助那些苦難的百姓,現在去救你姐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會拒絕。騏闖沒有再說話,只救紅豆再跑快一些回到家里。
下了馬,蕭何拿琴看著屋里亮燈的方向在院中站定,隱約能聽見屋里有人在不停的為那個產婦說話。騏闖將桌子和凳子為他擺好,
蕭何坐定后穩了一下情緒,手放在琴弦上剛要彈奏就看見那個男孩兒跪在了面前,正給他磕頭,“騏闖給恩人磕頭了,我家姐姐和她孩子的命全靠恩人了!”
閉上眼不再看這世間的一切,用心去聽著那屋里女人的呼吸聲。琴音與心跳融合在一起,隨著血液進入到她的身體里。又循著血液讓快要睡著的細胞又蘇醒過來,一下、兩下、三下,把漸遠的意識拉了回來。
是誰在彈曲,它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它怎么會如此了解我的想法。意識越來越強,夢兒想起來了,她現在還在生孩子,她不能就這樣的回到那個涌道中,那個牛哥和馬哥也不想再看到我。手中有了力氣,睜開閉了好久的眼睛看見老爸老媽正哭著看著自己,伸出手對他倆說:“我得把孩子生下來,不能這么憋屈的去投胎。”咬緊牙往下使著勁,心里不停地對孩子說道:
“寶寶你快點出來吧,別讓娘著罪了,娘答應你會好好幫你渡過這一世的,沒有人會欺負你。你要是出來那些好看的衣服你怎么穿也穿不完,你的郎君一定比那個大鼻孔的丑犀牛好看百倍……”
李瓷炫激動的對她喊著:“再使點力,頭已經出來了,夢兒再使點力!!”
“夏夢兒我跟你說,你要是生完孩子就離開了這里,那個邱澤燾不僅會忘了你,就連這個孩子也會管別人叫‘娘’!”陳光啟在旁邊大聲的對她吼個沒完。
“他敢!!這生孩子的罪我還沒讓他還呢……”用盡最后的力氣,孩子伴隨著蕭何最后一個琴音來了這個充滿未知的人間。
孩子哇哇的啼哭聲極具震撼力的穿進每個人的耳朵里,告知這個天下她來了。兩個老人看著閉著眼睛正哇哇哭的孩子喜極而泣,平安是福平安是福。
“夢兒,是個女娃。你看……”李瓷炫把孩子抱到她的眼前。
連呼吸都是困難,都說當母親的那一瞬間是最幸福的,而她剛才生完的那一瞬間則是在心里說,總算生出來了!睜了幾下眼睛才把眼睛給瞇開,微側頭看著全身透紅皺巴巴的孩子,心里笑出聲,直說她長得可真難看,以后長得會像誰呢?目光在孩子的鼻孔處多停留了一會兒,看見她的鼻孔和自己一樣是小巧型的才放下心。
李瓷炫用水把孩子冼凈然后用布包好放在了她的身邊,接著便開始處理夢兒生產的后續工作。雖然剛才她的崩血已經止住,如果這一晚上不把她的身體處理好,日后也會給她留下病根。
此時夢兒已無力再去留意周圍的空氣,只想閉上眼好好的睡上一覺。重新閉上眼才想到,她現在已經當娘了,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了。轉過頭看著一直睜著眼睛亂看的驀然,看見她也正用同樣的眼光看著自己,心不由緊了一下。
她叫驀然是她和邱澤燾的孩子,是卵子和精子結合的生命。忽然間生命中又多了這樣一個小動西,這個感覺真是奇妙。用心感受著躺在身邊這小小的生命,輕聲對她說:“驀然你以后一定要聽話啊,不然你以后就不能是獨生女了。”
小女孩哭了一下,似是告訴她她知道了。
外面的蕭何在聽到那響亮的孩子啼哭后,用手擦著溢出的眼淚。這是他第一次感覺到他的琴聲這么的有力量,讓他相信從此以后他再也不會彈出那靡靡之音。除了像正常的義士救助那些百姓,他還有別人所沒有的才能那就是他能彈奏那些令人重燃希望的聲音。
騏闖再次跪在地上恭敬的給他磕著頭,感謝他的琴聲救了夫人和小姐的兩條性命。詢問了他的姓名表示今后要上府去感謝今日之恩。蕭何對他說,只是一首曲子不必讓他對他行如此大禮,能救了你的姐姐說明他倆有緣。說話間便隨騏闖走出院子往來時的路上走。
走了一段之后,騏闖說:“蕭先生,往前直走五十步不拐彎便是你剛才彈琴的地方。家中留有兩位老人在照顧姐姐,我現在還得回去幫忙。就只能送你到這里,你別見怪。”
“快回去吧,替我對你的姐姐和孩子帶聲好。”
與騏闖道別,剛走沒到五步才想起來還沒有問她的姐姐姓什么,以后如果有事還可以到他府上報上她的姓名。一回頭卻發現那個孩子早已不見蹤影,望著遠處空無一物與剛才所走路徑完全不一樣的場景,蕭何沒敢再動一步。他知道這是一個高深莫測的陣法,只要亂動一步自己就再也走不出這個迷陣。不敢多想轉身照著那個男孩子說的又繼續直走四十五步不拐彎,走滿五十步就看見了自己的馬栓在樹上,才肯定自己沒有迷路走出了那個迷陣。
用絨布將琴包好系在馬上,在馬上對那遠處不知方位的院子說道:“夏夢兒祝你好運,我倆這回算是扯平了!”
陳光啟回到屋中看著又閉上眼睛的夏夢兒大聲把她叫醒,“不許睡覺,必須挺到了雞鳴你才是安全了!”
“可是爹,我好困……”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