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沒，張家小子中狀元啦！”一個人來回拍打著桌子。

“張家小子啊，那孩子打小就聰明的。不像俺家一天除了吃就是睡，每天無所事事”另一個人抓了一把花生就放在嘴巴里，連喝了幾口酒，隨手用袖子抹了一下嘴巴。

“哎呀，瞎想什么，孩子后面能找到夠養活自己的工作就行，我們老一輩的思想別強加在孩子身上。而且你那娃不是腿折了嗎，總得養養...”還有一個人像是醉了，說起話來搖頭晃腦的，豎根手指在一個地兒打轉...

......

周圍總有碰酒，剁菜聲不斷。我們三隨地找了個地方就坐下了。忘了提，還有一個叫李墨藏，從小玩到大，不過我們后面搬了，雖然很少見面，但聯系不斷。

阿歸扭頭看向剛剛那三人吵的地方，問道:“這最近有什么大考嗎？怎么沒聽過？”

我一直在扒拉碗里的飯，聽到她的問題，稍微愣了一下，往她的視線那轉去，瞬間皺起眉，道“這問題你應當問墨藏，他可是這的熟絡客”

墨藏微微皺眉，別過去看了好一會兒熱鬧，然后為難的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不過，談起大考，我倒是想起來一個——測靈，這你們應該曉得，至少這里每年年初，都會有一次...”

“哦，那個啊，差點忘了，這是第幾個年頭了？”想到這，我沉默片刻，突然想起什么，看向旁邊的阿歸，見她吃著糕餅，兩眼放光，陰測測的笑道：“算起來你也有十八啦，你今年得去啦，準備好了嗎？”

她半頭趴在桌子上，嘟囔個嘴，啊了一聲道‘好麻煩啊’。接著雙目緊蹙，就像隨時降下暴雨的烏云，壓抑開始彌漫，卻又猛的剎車。她認命般甩甩頭“算了算了，隨緣”

我嘆了口氣，胳膊因為長時間支撐，已經微微犯麻，我站起身來左扭右扭。開始想起想兩年前，當年興致勃勃的跑去測，尋思怎么著也得來個中間值，結果混了個最差的，雖然這東西能后天改變，但可能微乎其微，百萬人中都不一定有一個。他們都說這東西是上天賞飯吃，達到要求，供吃供穿，根本不愁錢不錢的問題。那結果之后，我總是感覺耳邊有細細碎碎的聲音，要知道我在之前的筆試部分就沒差過，明明就差這一節了。

當時的剛結束，我就看見一個邋里邋遢的胡子男叫住了我，我沒想搭理他，徑直走了去，他也沒阻攔，只是聽他說了句：“世界很大，你能看到的景物很多。可是當你一味的執著于一點時，就會不可避免的———被推著走。圣都的景很美，但切勿貪多啊......“我不知道為什么我會清楚的記得這一句，因為當時勸解我的不在少數，我的心也十分不耐，畢竟道理誰都懂，講多了也失了本意，憑添了幾分嘲弄。所以有時候我真的想說一句，我的性格縱使我如此，用不著這樣，即使是有意的。可為什么偏偏對那樣一個人，記的那么清楚呢，可能因為他最為特殊吧，不合時宜的人，出現在不合時宜的點......

墨藏嘛...關于測靈的事，很少聽他提，不過結果貌似還不錯。至于阿歸，她天賦不可能低，要知道她父母就不簡單。思考到這，我瞇了瞇眼，果然我是最不行的。想罷，我捶了捶胸口，大聲叫道:“小二結賬，額...然后，外加一份金花雞”

那小二道了一聲好哩，就匆匆用抹布摸了一下腦袋，拿著單子差不多對了對，道:“兩份金花燒雞四十錢，六個甜豆糕十二錢，一盤油豆菜五錢，三碗飯三錢，給四十八錢就行”語閉，他在單子上劃一下，接著擺出請的姿勢，表示前面付。

貴啊，還真是節日一個價，日常一個價啊。這價長得，一年比一年高了，偏偏今年輪到我做東了。我轉過頭看向那兩人，一個低頭吃著正歡，一個抬頭不知天地為何，我瞬間抬眉，嘿笑一聲，踢了踢墨藏，讓他帶著阿歸出去等，于是對著那小二說了一聲好。

沒大會兒，我就邁開了門檻，左瞧右瞧，沒看見人，尋思走遠點去看看，卻還是沒尋到人，這太陽引的人心頭刺撓，就聽見一個聲音:“哥，這！”

“你們兩個！”說著，我瞬間繃不住，就埋著頭，向他們跑了過去，抬腳便踢。“要不要臉。”最后大笑起來。

...

依舊是那些個花樣，這么多年變都沒變過，綠植物摘，紅燈籠掛，好不熱鬧。我實在不想動了，就隨地找了個桿子杵著歇息。

我微瞇了一下向前張望，這是圣都的主街，這的人都叫寂祖道，但外鄉人普遍叫圣靈街。現在日頭早周圍沒多少人，基本只有些二十出頭的人，座椅零零散散，至于那些個老人估摸著都在補覺。我看著臺上，有個人舞動的袖子，隨意一動就像萬花入心，沁人心神，宛如星辰偏偏灑落，一些常客這時肯能會雙手合十舉過頭頂，然后心中想著愿望，過五秒后，用合十手的指尖磕磕腦袋，最后雙手放下，指尖對著聚靈者，打開手掌，微微低頭，用手接著那星星點點，看著虔誠極了。這場舞叫做迎神舞，會降下福賜，而這個動作叫做集曉。現在這個時候算不得正式，要等到今晚，就是每年十二月二十一日零點據說最是靈驗。

忽的旁邊有人肘了一下我，胳膊被撞的隱隱作痛，我皺起眉頭，瞪了過去，卻看見墨藏賤兮兮的向我挑眉，然后指著旁邊酣睡的人。

我長嘆口氣，道“昨天走了一天，估計太累了”然后輕輕拍了拍阿歸，示意她和墨藏先回去。

她抬手揉了揉眼睛，眉毛輕顫，看向墨藏，就見他盯著我，猶豫片刻，然后微微點頭“好”

“年啊，記得早點回來吃飯哈”說罷，拍拍阿歸的頭，我隱約聽見一個哦字，就看到墨藏，拉著她走了去，眼見他們背影逐漸拉小，墨藏向我招招手，笑到“那就麻煩你，給撈兩個平安福哦”

我擺擺手，就知道那眼神包有事。算是習慣吧，每年都想到奉天廟去逛逛，本該由阿娘帶著，可那樣太拘束了，基本每個神像都要拜上一拜，再加上一堆禮儀，想想就麻煩。

三里路，走個傳吧（相當于通行點，中歸地每個廟里都會安排一個。當然這是屬于小的通行點，只可定向傳送，意思是，你無論去哪個廟的通行點都只能到達奉天廟，當然只限圣都，其它地方還要看他的中心廟在哪，至于可逆性，每次去工作人員都會給一個標記圈，是兩面通用的，你由一個廟去奉天或者由奉天去另一個廟，不用額外花錢就可以去你來的位置，但如果弄丟了就要額外花錢走奉天廟的通行點，那個屬于總通行點，是圣都范圍內的所有廟都可通行；大的全名叫祖阿徳信標，圣都的總共有兩個，一個位于輝安靈樓，這是屬于官家的，一個也是在奉天廟這個位置，是民傳，這個通行點可以去任意地方，不分接線，心中所想都可以去，但價格是真的貴，還據安全風險，萬一你想了哪個危險的犄角旮旯，沒人可以撈你；還有是全洲范圍內通行點，每個都界起碼會有一個，屬于每個有這個通行點的均可以傳送，全名叫華爾艾標記點，簡稱艾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