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曄看過蘇區XX斗爭史,在不教條主義的理解之下,同樣可以運用到蠻荒世界。
其中最關鍵的一條,就是把朋友搞的多多的,把敵人搞的少少的。
必要的時候,要同一切可以合作的力量合作,不忽視任何一分有利于自己的力量。
只有這樣才能此消彼長,才能達成力量的敵我轉換。
等兩個傷重的俘虜醒過來時,已經是第二天。
部落的稻子也已種滿,只等著它們茁壯成長。
顏曄帶領族人,在那三個女人,還有兩個俘虜的面前,進行了一場葬禮。
七具尸體被擺放整齊,還被清洗了一番。
埋葬的地點就在林子里,那棵巨大的神樹下。
顏曄當著所有人的面,故作悲痛的說:“一個人需要長十個寒暑,見過上百次月亮的圓缺,才能成為一個可以勞作、狩獵的人。可是殺死一個人,卻只要很短的時間!人的生命是寶貴的,獵頭這種做法不對,我們不能為了獵頭而獵頭。今后,只要不侵犯我們炎黃部的核心利益,我們炎黃部絕不獵頭!
祖靈也從來不會以為,獵頭是血祭!祖靈從不苛待所有人,任何部落都是祖靈的子民,祖靈需要的祭品,是獵物的頭,而不是人頭!所以,我們炎黃部遵從祖靈的意愿,今后不再獵頭。人死了,頭顱也不可被砍下,死后需留全尸。因為我們人是萬靈之長,不可像野獸一般被對待!
今后!人死了,必須舉行這樣一場葬禮!假如對生命沒有敬畏,假如漠視生命,那么祖靈和上蒼,一定會懲罰我們!”
族人們沉默的聽著,他們對顏曄的話很相信。女人們更是不喜歡獵頭,她們算是獵頭這個習俗最大的受害者。
作為智者的巫也不發表意見,弱小部落其實從未主動出草獵頭,只是其他部落要來獵頭,自己部落不得不接招罷了。
巴萬和力矛若有所思,他們這些青壯,都是獵頭的直接參與者。看似風光,卻也極其的危險。
為了臉上的刺青,為了血祭祖靈,他們會覺得獵頭極其有意義。
但現在,顏曄卻否定了這個意義,認為人作為萬靈之長,像獵物一樣被對待,是不對的。
那怎樣才能讓祖靈滿意?拿獵物的頭顱來血祭祖靈?
正當他們猶豫時,顏曄接著說:“祖靈、炎黃二帝、神農最期望的事情,是他們的子民都能過上好日子,不再顛沛流離,不再忍受饑荒!我們炎黃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在消滅饑荒!只要我們做到了,我們就應該用我們的武力,去消除各個部落間的仇恨,代替祖靈,為了祖靈和其他神詆,消滅獵頭這種不好的事情!”
意義變了,由獵頭轉為消滅獵頭,還有一條就是過好日子。
這讓青壯們能夠接受,他們沒有再多的話可說。
在顏曄悲痛的神色下,這七具尸體被掩埋,還特意插上七根木頭,上頭寫著一些字,以做出區別。
這也是顏曄弄出來的觀念之一,讓這些野人明白,死去的人還需要紀念。
這種對生命的敬畏觀念一旦建立起來,會讓這些茹毛飲血的野人,漸漸體會到生命的意義。
那三個女人和兩個俘虜呆呆的看著,他們想象不到,這個部落真沒有把人的頭給砍下來。
方才的話明顯就是再說,他們部落不會獵頭。
匪夷所思的同時,這幾個人又暗喜起來,覺得自己可以不用死。
葬禮結束,顏曄走到那三個女人面前,堅定的說:“你們可以在我們部落住上幾天,吃飽飯、養好身體再回自己的部落!希望你們能夠把我們的善意傳達,告訴你們的族人,我們部落不獵頭,是個可以往來的部落。如果你們是個小部落,難以生存下來,我歡迎你們住在河對岸,我們部落將河對岸那片空地贈予你們!”
三個女人都抱著孩子,互相對視一會,為首的那個女人悲傷的說:“我們是個小部落,剩下的全是老人和孩子,青壯差不多都死了!食物也將不夠,現在首領也死了!”
說完她就望著埋葬她們部落青壯的地方,臉上止不住的落寞。
顏曄大聲道:“巴萬,去把倉庫里的魚干拿出兩筐來,送給她們!你帶著青壯,護送她們回部落!他們愿意來河對岸安居,你要護送他們回來!”
巴萬怔了怔,卻還是點頭。
族人們對于神子的做法可能有不滿,但共情的能力還有,覺得小部落太慘了。炎黃部還是魯道部的時候,也是每天都被人追殺。
這三個女人大喜過望,覺得能給她們糧食,證明顏曄所說的不假。
她們沒有選擇,假如不能得到族社的幫助,可能很快就會消亡。
但族社的幫助不直接,往往做不到顏曄這個份上。
“謝過炎黃部的首領,我們回去后,一定會認真考慮,傳達你們的善意。”
顏曄滿意一笑,又望向兩個俘虜,他們有些虛弱,還被四個大漢押著。
“放開他們!”
四個大漢猶豫一下,松開雙手。
兩個俘虜腳一軟,差點跌倒在地。
顏曄望著二人問:“你們是什么部落?”
“貓霧里社阿納部!”
“部落人有多少?”
“比你們多很多!”
“吃的飽不飽?”
“吃的不飽,有時候能吃飽!”
顏曄一笑,和藹道:“我們炎黃部一直在這里,那天向你們攻擊,是因為你們越過了我們的領地!但我們炎黃部不獵頭,我們是充滿善意的。我們有足夠的誠意來與你們和平相處,對于之前的一點誤會,我深表歉意!所以,請二位吃幾天的飽飯后再回去,傳達我的善意和歉意!同時,帶一點禮物給你們首領。
還有就是,我們炎黃部好東西很多,魚干很多!你們有過剩的獸皮、肉干、奇怪的石頭、草籽,都可以來找我們交換!今后,我會在河對岸的那片空地設立一個集市,用來互通有無!我們需要和平和交換,而不是要殺戮!”
兩個俘虜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換親他們能理解,物品交易的話卻還沒有流行于族社之外的部落間。
顏曄拿起一根石頭箭簇,繼續道:“我們部落是很有誠意的,就說這種石頭箭簇,你們部落能夠制作出來嗎?不能吧?我們部落能,只要一張獸皮就能換十支,你們有了這種箭簇,又能收獲更多的獵物,繼續交易的話,我們也能得到更多的獸皮,是不是都獲得了好處?”
兩個俘虜有些明白了。
顏曄笑道:“待會的禮物中,還有更好的東西讓你們帶回去!那個也可以交換,你們一定要撐到回部落前!把我們部落的善意傳達,我相信,我你們也不愿意與我們炎黃部為敵!”
咚——顏曄用斧頭輕輕的斬斷一根箭矢。
兩個俘虜一驚,唯唯諾諾的點頭。
他們當然不想同炎黃部為敵,那天的箭雨讓他們印象太深刻了。
顏曄安撫完這幾個人,讓巫下達了一個命令,那就是收集族人的尿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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