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陳默整理好了潛水裝備，睡覺前調好鬧鐘。

第二天，凌晨四點鐘，陳默被鬧鐘吵醒，起來開了燈，穿上潛水服……

陳爸也醒來了，看到陳默已經準備好，便坐上電三輪，離開家：“下水要注意安全。”陳爸說。

“知道。”陳默揉了揉臉。

水庫就在山上，不到一公里。來到水庫邊的瓦房，這里是三間瓦房，比較小的那種房子，屬于魚棚。不過又要比魚塘邊常見的魚棚大很多。

魚棚有一個大院子，院子兩邊各一棵黃葛樹。右邊黃葛樹大，直徑兩米多的，只是這一棵樹，樹冠就覆蓋了整個院子。

左邊的黃葛樹小一些，一米左右直徑，而且樹干長得向左偏斜。

院子正對面一個臺階，臺階下有兩條船。一條塑料船，長度5米左右。還有一條鋁合金的打魚船，6.3米，有三個活水艙。

沒有船外機，要劃船去山里面的話，太遠了。

陳默將潛水裝備拿下來，將裝備組裝好，然后開始檢查裝備。

首先看氣瓶的氣壓閥和調節器。氣瓶的空氣是壓縮空氣，是通過調節器進入嘴巴里……

所有裝備檢查一遍，陳默簡單的熱身，將裝備穿戴好，最后給大腿上配一把小刀，咬住咬嘴……確定沒有問題后，看向陳爸：“我下去了。”

“注意安全。”陳爸再次叮囑。

陳默點點頭，將網兜拴腰間，再戴上防刺手套，打開胸口燈，走下臺階。

陳默帶了兩個燈，一個胸燈，一個頭燈。

四點二十分了，現在八月，這大山里的山體水庫，接觸到水的時候，還是感覺到涼意。

這個水庫有一千多畝，魚棚這邊是水壩，寬度有一百五十多米。這邊是大水面，往里面分左右兩條山岔，兩邊是高山，最窄的地方只有十幾二十幾米……

下了水，陳默打開頭燈，關閉了胸燈，再看一眼殘壓表，跟著給潛水手表調了1小時后震動。

12升的滿氣瓶，正常來說，足夠陳默在水下用85分鐘左右。調1個小時，那是留有余地。

這個水庫應該是沒什么危險的，但畢竟是一個人潛水……

岸邊是大斜坡，這里的水很清澈，光照下，水下的能見度還不錯，可以看到好幾米遠。

水庫的水，即便看著非常清澈，但是下水后，能見度都不會特別高。至少和那些沒什么污染的海域比起來，水庫的能見度是非常差的。

水庫，幾乎可以算是死水了。現在是夏天，這邊又經常下雨，要是能見度有十幾米，那才奇怪。

光束照亮，可見水里的塵埃。

水底有幾條木頭沉船，還有一條鐵皮船。有鯽魚停留木船縫隙……

鯽魚個頭不大，陳默沒離開，向前游去。就在岸邊不遠，沒有進入深水區。

這邊是水壩，陳家溝村都喊這個地方叫大水坨。

大水坨原本就是一個天然水庫，這里的水沒有干過，里面淤泥有多深，那也沒有人知道。

至于陳家溝水庫的水壩，據說是五幾年動工，六幾年的時候才完成。大水坨這邊，水深估計十幾二十幾米。陳默并不是害怕水深，而是對淤泥有些發怵……

在水下，陳默動作不快，輕輕擺動腳蹼，像極了幽靈。

陳爸看著水下燈亮走遠，拿上船槳上了塑料船，不遠不近的跟上陳默。

水下，陳默在一塊大的鵝卵石旁邊看到魚了，一條黃辣丁，陳默慢慢靠近，等快要挨著了，忽然加速摁住黃辣丁。

黃辣丁是常見的淡水魚類，學名黃顙魚，別稱黃骨魚、昂刺魚、嘎魚等，全國各地普遍都有分布，背鰭和胸鰭非常發達且均有一根毒刺，被刺傷后會產生強烈的灼痛感。

陳默帶著防刺手套，看到黃辣丁也是特別小心。

這條黃辣丁有點瘦，身子修長。

陳溝水庫的水質比較瘦，里面的小魚少。這黃辣丁在陳溝水庫里長大，可以算是野生黃辣丁了。

這種看著瘦長的黃辣丁，個頭三兩以上的，只要量大一些，賣給魚販子可以到三十元左右1斤。

陳默都好久沒有吃黃辣丁，收起魚，都想著究竟紅燒黃辣丁，還是酸菜黃辣丁，或者水煮……

深圳那邊的黃辣丁基本上是養殖的，和陳默家鄉這邊的野生黃辣丁比起來，味道差太遠了。即便同樣是水庫野生的黃辣丁，水庫的水質不同，水溫不同，黃辣丁的肉質和口感的區別，都蠻大的。

水庫里的魚，是真的少。

陳默繼續游了十幾米，又看到一條黃辣丁，小心靠近，抓住，收網兜里……

除了黃辣丁，還有鯽魚，白條魚。白條魚在淺水區，這個時間好像都進入了休息時間。

四點過的這個時間，水庫里的魚都不怎么活動。特別是強燈光照著，那些魚是一動不動，很好抓。

來到草坡邊了，這邊的魚多了，鯽魚，鯉魚，黃辣丁，還有鳊魚。不過都沒有特別大的，最大一條鯉魚，估摸著兩斤多，而且是普通鯉魚。

陳默的網兜里裝二十幾條魚了，看看時間，已經在水下半個小時。

繼續前游，一棵樹樹干旁邊，陳默看到了一條大黑魚，體長估計有半米。這么大一條黑魚，每年不知道要吃掉多少小魚，難怪這個水庫的魚不多。陳默慢慢靠近，伸出雙手，當距離足夠的時候，陳默猛地伸手摁住黑魚的腦袋。

半米的黑魚，力氣比陳默預計的要大得多。黑魚使勁掙扎，清澈的水，瞬間渾濁，淤泥化作黑霧快速擴散……

也就是兩三秒，黑魚從陳默手心掙脫出來，消失不見。

陳默向上浮去，這里的水深三米多，很快就露出頭了。

陳爸劃著船過來，要拉陳默：“要回去了？”

陳默拿下咬嘴，將網兜遞了過去：“氣瓶里的氣還多，我把魚獲給你。”

陳爸拉起網兜：“嚯，這么多魚。”

陳默扒著船，說：“我剛才在下面看到一條大黑魚，半米左右。”

陳爸‘嗯’了一聲：“我在水庫下刺網，也偶爾網住黑魚。”

有黑魚，特別是個頭大的黑魚，這個水庫的魚能多，那才是奇了怪。

“我再下去潛一趟，這邊的魚還不錯，多抓一些回去。”陳默道。

“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