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一日夜里，小姨正在幫我沐浴時，忽然一聲驚呼，她將瓢不小心摔在地上。

“怎么了？”我看著驚慌失措的她。

她盯著我的胳膊遲遲說不出話。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到了自己的胳膊上面退了一大塊皮。

“沒事的。”我安慰她，“我從小就患有皮膚病，每到春季身體的皮膚就會大面積蛻皮，正常，不用擔心。”

我不以為然地將胳膊上面的皮膚撕下來，然后以一個輕松的語氣對她說：“看吧！一點都不疼。”

她愣了幾秒才緩過神來，“你是不是快成年了？”

“嗯。”我猜測她應該是想幫我辦一個隆重一點的“及笄之宴”，我同母親一樣，不喜歡大張旗鼓，所以立馬回絕了她，“我不要辦的很隆重啊！簡單一點就好。”

“好！”她哽咽著說。

我又疑惑地望著她，心想：我成年這么好哭嗎？

她解釋道：“就是看你突然長這么大了，有點感慨。”隨后又將目光投向遠處。

12

一個月后便是我的“及笄之宴”。

爹爹沒有隨我的心意，我的“及笄之宴”舉辦的很隆重。

爹爹說這一輩子就這么一次，必須得辦的風風光光的。

他邀請了許多達官顯貴來參加我的生日宴，許多都是他在戰場上結交的好友。

推杯換盞間，其中一個賓客說了句：“夫人6年不見，依舊是明艷動人啊！魏兄好福氣啊！哈哈哈！”他說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其余眾人紛紛附和道：“是啊是啊！好福氣。”

只有我震驚地看著爹爹和小姨。

6年前，小姨還沒有來家里，那剛剛這人說的一定是娘親。

他們盯著小姨這張以假亂真的臉，誤以為她是娘親，他們不知道娘親早在一年前就去世了嗎？

而爹爹呢！他為什么不否認？為什么不在娘親去世時就告訴他這些好友？

他到底為什么要隱瞞這一切啊？！

我呼吸急促地看著這荒謬的場景，手不由自主地死死扣著桌子的邊緣。

一旁突然伸過來一只手，是小姨，她輕拍著我的手背安撫我。

我低頭一看，或許是方才情緒太過激動，我的手背又蛻了一大塊皮。

我努力平復著自己的心情，還有那么多賓客呢，我不能當眾讓爹爹出糗。

13

宴會一結束，待賓客都散去后，爹爹將我拉近書房，小姨也一同跟了進來。

“玉兒，爹爹知道你要問什么。”他和小姨交換了一個眼神，“其實……你娘親她沒死。”

“什么？娘親沒死？她在哪？我要見她！”我激動地拉著爹爹的手要他現在就帶我去見娘親。

“你娘親現在還在秘密治病，不能見人。”爹爹說。

“什么病？怎么治？為何不能見我？”

“這……”爹爹又看了一眼小姨。

小姨連忙接話：“不是什么大病，就是治療耗費時間。”

我不再追問了，只要知道娘親還活著就什么都好。

自那日起，我就日日盼著能夠早日看到娘親，全然忘記了往日總是圍著我轉的小姨已經好久都不見蹤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