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導的心情就像是在坐過山車。
起起伏伏。
原本他以為第十季《歌王》第一期的收視率會像網上的段子一樣，大起大落落落落落……
臨近尾聲，再次起飛，而且，這一飛便是扶搖直上。
節目播出時收視率有起伏是正常的，明天早會臺里匯報成績的時候，報表上最終的數據也將會是收視率最高值。
將收視率峰值作為節目的成績單，可以說是約定俗成的規則，大家都是這樣做的，誰都不會覺得有問題。
畢竟，收視率指數越高，臺里能夠對廣告的要價越高，這代表著節目的收益。
一般來說，能統計到分期或者分集收視率，已經是非常細了，大部分像電視劇的收視率，說的都是整部劇的峰值收視率。
所以，像是第十季《歌王》第一期中這樣的收視率波動，絕大多數節目都出現過，只是最高點沒有這樣恐怖。
徐導有想過楊帆唱《平凡之路》的那一段收視率可能會炸，但是，他完全沒想到會把《歌王》第一季的收視率記錄給破了，更別說把水果臺的收視率記錄都一起跟著破掉。
夸張到離譜！
如果這種事情不是他親眼見證，他根本就不敢相信，現在整個人都還覺得暈暈的。
隨著電視畫面中，楊帆唱完了完整的《平凡之路》，在最后第一名的懸念中，第十季《歌王》第一期正式結束，收視率峰值也定格在6.379%。
“呼……”
徐導緩緩舒了口氣，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第十季《歌王》都屬于是開門紅，這樣的事情換做任何一個導演都會非常的高興，可是他的心情格外古怪。
先是如釋重負，明天可以跟臺里有個交代，前期檔期來回挪，讓他對這份即將交出的成績單非常在意。
緊接著便是更大的壓力，開局已經是這樣了，后續要怎么保持？
難道真的要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楊帆的身上？
這種狀況讓徐導感覺自己處于一種極為難受的尷尬處境之下，多少年了，他都忘記上次這樣被動是什么時候。
就算他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承認，這一季的《歌王》已經是依靠著楊帆在茍活，完全沒有以往那種全部都在掌控的感覺，什么時候能崩盤就連他自己的心里都沒底。
起碼……第二期沒事！
徐導現在想到楊帆能在500位大眾評審中拿走483票，這種現象級的占票率以往從來沒見過，在這個地方，就可以看得出來，《歌王》隱隱有一種即將演變成楊帆個人演唱會的趨勢。
“怎么辦呢……”
徐導臉上的笑容轉而變為愁云，他不知道楊帆的創作實力究竟達到了什么程度，根據他以往的經驗，歌手們往往為了開門紅，會在第一期第二期拿出最拿手的競演曲目。
也就是說……
《平凡之路》和《孤勇者》極有可能是楊帆的巔峰！
這才只是第一輪競演??！
第二輪怎么辦？
第三輪呢？
再往后呢……
徐導越想越是焦慮，他看了看時間，要不是太晚了，他都想給楊帆打電話，詢問下具體有多少的存貨。
“徐導，這次節目爆了，您是不是應該請客啊！”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聲音響起，正是跟著他一起加班的節目制作團隊。
這些人的身上沒有那么大的擔子，整出這樣一個破了收視率記錄的節目，已經讓他們笑得嘴角都合不攏了。
“是啊！徐導請客！”
“請客！”
“徐導，您請楊帆來這一手，絕對是本年度綜藝的最佳操作！”
“徐導您就是神！”
“……”
一道道吹捧的聲音從這些工作人員的口中說出。
徐導看向眾人，發現每個人的臉上，都有著一種這幾個月努力沒有白費興奮感，見到這些跟自己朝夕奮戰的同事，頓時心中一暖。
“好，我請客，咱們去吃火鍋！”
徐導此話一出，現場歡呼連連，眾人的臉上喜色更濃。
……
半個小時之后。
湘城麻味火鍋店。
徐導包了一個大大的包間，眾人在包間里觥籌交錯，火鍋的熱氣搭配上酒精的刺激令人們臉頰紅紅。
餐桌上，一個接一個向徐導敬酒，短暫的忙碌和酒精的麻痹讓他漸漸忘卻了心中的煩惱。
這時，又是一位同事走過來，拿著酒杯，準備說點什么。
“都在酒里呢！”徐導擺擺手，示意什么都不要說，拿起酒杯就要干。
“別急，別急，讓我說兩句?！蹦侨诉B忙攔住徐導舉起的酒杯，笑著說道：“徐導，我之前對您360萬購買《平凡之路》授權極為不解，對您有諸多誤會，您多包涵，現在看來，您這一手實在是高！”
“??？”
徐導搖搖頭，定睛看去，給自己敬酒的是負責節目音樂授權溝通的馮博宇。
霎時間，有些迷糊的腦袋回憶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從他敲定《平凡之路》作為主題曲的時候，馮博宇就處處阻撓，只是熬不過他，最終還是拍板定案。
馮博宇認為《歌王》前面九季都沒有所謂的主題曲，第十季應該延續前面的傳統，不該加主題曲。
況且，就算是加，有那么多適合的歌，沒必要買《平凡之路》，這首歌楊帆要價太高了。
馮博宇的態度直到第一期節目在水果TVapp正式播出的時候，都沒有任何轉變，怎么今天突然轉了性子？
哪里出了問題？
收視率嗎？
不至于??！
不就是開場的時候收視率高了些，就算觀眾為了聽歌，以后每一期都會有所削弱，以徐導對馮博宇的了解，不足以讓后者說出認慫的話。
馮博宇能舉杯過來特意說這些話，明顯是服氣了，可是，為什么呢？
徐導滿臉疑惑。
“徐導，您不會還不知道吧？”馮博宇盯著徐導的表情，突然笑起來。
“我知道什么？”徐導滿臉問號。
“不會吧？《隱形的翅膀》這首歌您不知道？”馮博宇試探問道。
“嗯？”徐導皺眉仔細搜索記憶，確定自己沒有聽過這首歌，這幾天他心系節目，根本不知道天價約歌的事，疑惑道：“這是誰的歌，我沒聽過，跟節目有關系嗎？”
“太有關系了！”馮博宇笑著說道：“昨天楊帆在音樂匯售賣了一首歌曲，全版權500萬，引起了音樂人圈子的震動，我是負責版權這塊的，比較敏感，就吃瓜看戲，最后您猜怎么著了？”
“老馮，別賣關子，快說。”徐導呼吸驟然急促起來，隱隱覺得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那些音樂人都覺得不可能賣出去，可是，沒幾分鐘，李諾希就拍了，徐導，您明白這意味著什么吧！”馮博宇擺出故作高深的姿態。
“意味著……”徐導極力轉動著充斥酒精的渾濁大腦，說道：“李諾希跟楊帆約歌了？”
“沒錯！”
馮博宇點點頭，興奮道：“李諾希買一首歌要500萬，這顯得我們360萬授權費沒那么高了，而且，李諾希發了朋友圈，意思是要在第三期唱這首歌。”
“太好了！”
徐導聽到這句話，瞬間興奮無比，雙手直接拍在馮博宇的身上，大聲道：“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原本他還在為了第三期以后怎么辦而發愁，現在有了500萬天價歌曲的噱頭，收視率起碼能穩住了。
若是這首歌的質量再好點，能達到《平凡之路》和《孤勇者》的級別，那么節目就不用僅僅指著楊帆一個人，李諾希也能站出來了！
徐導興奮之際，沒注意力量，雙手拍下來，當時拍得馮博宇身子一晃。
馮博宇的身材本就瘦弱，頓時失去重心，蹬蹬蹬后退幾步，終歸還是沒站穩咣當一聲坐在地上。
這一刻，全場眾人目光都落在了馮博宇的身上，眼睜睜看著他將手中沒拿穩的酒杯扔起，隨后摔落在臉上，當即打裂了鏡片，杯中酒更是灑了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