鴨子妖翅羽摸了摸嘴巴，沉吟片刻，用楚靈均聽不懂的話形容道：
“很大很大，大概是妖域三個小妖國大小。”
楚靈均表示聽不懂：“你去過大承嗎？”
“當(dāng)然，我當(dāng)然去過大承。”
“若用大承朝比較呢？”
若用大承朝比較的話……嗯，三個州縣？不對，你們?nèi)俗逯菘h太小了，四個吧？”
鴨子妖一臉認(rèn)真道。
四個州縣已經(jīng)是不小，如果用江陰縣來做基礎(chǔ)單位，那他在山海界消逝前，也走不完。
“難怪，我的身體感知已經(jīng)能感應(yīng)一里，卻沒發(fā)現(xiàn)許宣的氣機，他不在周圍。”
知道山海界有多大。
楚靈均心中便有數(shù)，能夠更好的做出規(guī)劃，此時山海界已經(jīng)在心中有初步模樣。
“你和李無期很熟？”
“當(dāng)然，要是說起來的話，本尊可是能算作是李無期山海界中管家……額，雖然現(xiàn)在有些落魄。”
楚靈均感覺撿到寶了：“那你知不知道，李無期可有凝聚孤品文寶？”
“這個……嘛。”
“原來你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嘛，不知道就算了。”
“嘎！”
“那是神通，李無期怎會跟我們說，不過嘛！本尊知道，李無期府邸中有一個奇怪之物，是一只鈴鐺！”
“如何奇怪法？”楚靈均好奇。
“你若靠近它，它就會消失，山海界中有不少妖族和蠻族也想得到它，現(xiàn)在這只鈴鐺還掛在那里。”
楚靈均覺得這只鴨妖的價值越來越大了。
拎起這只躺著的鴨妖，把它雙腳放在地上，“帶我去。”
“好吧，不過那座府邸有其他妖族，李無期許久未開山海界，那座府邸都被霸占了……”
鴨妖扭著大屁股，走在前面。
“你們在山海界中如何生活？”
“有田地和果子。”
“誰種的？”
“李無期……”
“你們?yōu)楹尾浑x開山海界？”
“只有四品以上大賢，才能從里面開啟山海界，這里只有李無期一個人……”
“李無期的府邸有多遠？”
“若是我用天賦神通的話，不出半日……嘎！那個可惡的狼妖，你不是儒生？”
“不是。”
楚靈均和鴨子妖行進一段，突然停下來。
這里有一片石壇，很奇怪，不像隨意擺放，石壇數(shù)量暗合北斗，壇上留著銹跡斑斑的字跡。
楚靈均好奇：“這些是什么？”
鴨子妖跳上其中一個石壇：“這個呀，這個叫望氣壇，是顯化卦辭的東西……李無期就是用它來承接占相之辭，看到它，離李無期府邸不遠了。”
楚靈均認(rèn)真看去，在石壇上看見字跡，分別是坤、屯、蒙、訟、師、比、小畜、泰。
每一塊石壇上，都有一個這樣的字。
在石壇中央，有一塊平地，仍然能想象出李無期當(dāng)初望氣的模樣。
當(dāng)楚靈均想象，李無期站在平臺上，昂望星空。
鴨子妖卻道：“嘎！這個啊，這個是李無期那尊浩然真意，翩翩起舞的地方，他的望氣術(shù)有些特別。”
好吧……
“李無期平日都是一個人在這里嗎？”
“不是，還有個佛門和尚，也曾隨李無期來過這里，那是最后一次望氣……”
鴨子妖跳下來，昂著頭：“走吧！沒什么好看的。”
然而，鴨子妖沒發(fā)覺，楚靈均身體卻感受到另一道氣息。
他能感應(yīng)的范圍是一里，那道氣息在百米左右，奇怪的是，這道氣息正是進來的人之一。
為什么見了他不出來相見？
楚靈均看著那個方向。
“楚學(xué)正，你也發(fā)現(xiàn)李無期的望氣星壇？”
宋云根，是懷王派進山海界的人。
宸州篁縣人氏，崇寧三十八年中進士，后被懷王留在身邊侍奉，任文極殿中書舍人。
平日幫懷王書寫誥敕。
宋云根靠近之后，率先開口：“我進來便在尋楚學(xué)正，這些石壇是？”
“李無期望氣時，用來顯示卦辭的承臺。”應(yīng)該類似龜甲之物，楚靈均沒有隱瞞。
“看來楚學(xué)正已經(jīng)得到不少消息，你身邊，怎有一只妖族？”
“路上救的。”
宋云根猜測楚靈均的消息，多半來自這只鴨妖，道：“懷王命楚學(xué)正為首，楚學(xué)正要去哪里，接下來有我跟著楚學(xué)正。”
故意支開反而可疑，接下來隨機應(yīng)變吧。
短暫停頓之后，鴨子妖繼續(xù)帶路往前走。
“本尊先說，李無期府邸有一只妖族。”
“是妖域黑齒之國岷銅山的狼妖，身上有一絲犳獸血脈，本來我們一起進山海界，本尊本來是侍奉在李無期身邊的管家，他們都要聽本尊的。”
“李無期不進山海界一年，他們還算守規(guī)矩，可李無期不進山海界十年，他們便不聽本尊的了，相互廝殺，分成三派，本尊一妖一派，另一派是那只狼妖，他還占據(jù)了李無期的府邸。”
是沒人愿意跟你吧……
“李無期抓了多少妖族？”楚靈均問。
鴨子妖轉(zhuǎn)過頭，糾正道：“人族晚輩，請注意你的措辭，是請。”說完他又一本正經(jīng)數(shù)起翅膀上羽毛：“有十萬？不不不，應(yīng)該是五萬，本尊也記不清了。”
江陰縣便有十七萬百姓。
宋云根問：“你們吃什么？”
鴨子妖回過頭，挺起胸膛，炫耀似的說道：“本尊吃草就能活，至于他們，口糧當(dāng)然是其他妖族。”
宋云根點頭：“山海界中，妖族無法修行，只能憑借其他妖族續(xù)命。”
“到了。”
鴨妖停下，李無期的府邸還很遠，說是府邸，實則是一處普通的鄉(xiāng)間小院。
有幾只妖族。
豹妖邁出一步，小心翼翼，抬頭望去生怕驚動什么，眼神確認(rèn)后，才又邁出一步。
一步落穩(wěn)后，反而更加小心翼翼。
不過，這一步落下去后，它好像失敗了。
動作也不再謹(jǐn)慎。
輪到狼妖上，如同方才的豹妖，他跨出每一步，更加小心翼翼，抬頭再三確認(rèn)，十分謹(jǐn)慎。
“大哥，近了，比上次近了一步，這次一定可以。”
聲音幾乎是顫抖。
視線再往前移，他如此小心翼翼靠近的方向，是府邸門楣方向，那門楣之上掛著的是——
一只鈴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