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靈的眼眸中又開始不斷閃爍字符，閃爍結(jié)束之后，她臉上又浮現(xiàn)出招牌的溫柔微笑：

“繁星計劃，是由天才的科學(xué)家葉知棋所倡導(dǎo)開展的人類生存計劃。但是目前在地球?qū)用骈_展的所有計劃，皆已經(jīng)正式宣告失敗。星際層面，還有繁星艦隊已經(jīng)開始尋找人類新家園的遠(yuǎn)航，不過遠(yuǎn)航的結(jié)局未知。”

花醒點頭：“我想報告您的是，繁星計劃的前研究員——艾利克斯博士有能力完成紗織的研究工作。”

圣靈：“艾利克斯博士？她難道是傳說中的特階向?qū)В磕芾镁窠z操控畸變體？”

花醒搖了搖頭：“不，艾利克斯博士是一名哨兵，她是優(yōu)秀的哨兵，也是優(yōu)秀的科研人員……”

圣靈打斷了花醒：“不是擁有優(yōu)秀的科研能力就能對高階哨兵的畸變體進(jìn)行研究的。我需要對安全性方面，進(jìn)行更多的考量。比起科研，我更憂心如果控制不住紗織畸變體，刺激她加倍狂暴，從絕望之淵中逃離，那將造成塌天的災(zāi)禍。”

花醒沒有說話，拿出通訊器，撥通了艾利克斯的號碼。

艾利克斯很快接了起來，臉頰紅撲撲的：“嗨~”

一根粉色的觸手黏在她的耳朵旁邊，用細(xì)小的腕足吸盤不停地試圖往她耳垂上吸。

花醒：“艾利克斯，我正在向圣靈提議讓你對紗織進(jìn)行研究，你能向圣靈展示一下現(xiàn)在紗織是否對你具有攻擊性嗎？”

艾利克斯點了點，將通訊器的鏡頭拉遠(yuǎn)了一些，紗織的全貌展現(xiàn)在了屏幕上。

巨型的觸手群在地上緩緩爬行著，觸手之上紗織的本體與艾利克斯靠在一起，本體肩胛骨處伸出的粉嫩觸手在艾利克斯身上蠕動爬行。

雖然詭異，倒是異常的和諧。

圣靈沉默了很久。

“……那如果，對紗織進(jìn)行研究行為呢？她會反應(yīng)過激嗎？”

聞燼的眸子一沉：“報告圣靈，在初次與紗織的接觸中，我用炮彈擊斷了她的一根觸手，她沒有對我或者艾利克斯發(fā)動攻擊。”

圣靈點了點頭。

思忖片刻后對著通訊器另一端的艾利克斯：

“艾利克斯博士，您好。我是圣靈政府的代言人，圣靈政府會為您提供研究所需要的一切材料，希望您研究順利，早日找到畸變體回溯的方法。”

眾人都高興的歡呼了一聲。

但圣靈隨后說道：“不過……為了保護(hù)絕望之淵周圍人類居住地的安全，您與紗織畸變體的活動范圍，依然只有哨塔的十八層與頂部區(qū)域。并且，既然塔內(nèi)其他的變異體與畸變體都已經(jīng)清理干凈，那么我們會派出機(jī)械部的人員修復(fù)并重啟機(jī)械防線，以此確保紗織畸變體不會對周圍帶來危險。”

艾利克斯答應(yīng)了。

……

與此同時，斗篷男人正匍匐跪在漆黑一片的密閉空間內(nèi)。

“我神圣的主啊，01號讓您失望了。”

空氣中浮現(xiàn)了亮光：

【絕望之淵內(nèi)的畸變體，果然都是失敗的產(chǎn)物。紗織比我想象的具備更多的自主意識，你注定無法對付她。】

斗篷男人：“那么……她的精神海已經(jīng)完全割裂了嗎？她會不會，真的成功回溯到人類狀態(tài)呢？”

【很幸運，她的兩片精神海依然還有著不弱的連接。】

斗篷下的臉露出陰鷙的表情：

“主啊，那需要想辦法了結(jié)掉紗織嗎？艾利克斯開展的研究，是否會影響到您的計劃呢？”

一陣靜默過后。

空氣中的字不停閃爍：

【一切終究是徒勞】

【紗織的回溯注定無法復(fù)制】

【人類在地球，已經(jīng)沒有希望】

斗篷男人笑了，匍匐跪倒在地：

“我神圣的主啊，01號永遠(yuǎn)忠誠于您！”

……

花醒與白辰?jīng)]有去慶功宴。

此刻，他們在花醒舊哨塔的二樓。

冬眠倉還放在中間，占了好大一塊位置。

花醒抱著拳，居高臨下坐在床上。

白辰低垂著眼眸跪坐在松軟的地毯上。

“說吧。”花醒挑起一邊眉毛，語氣之中帶著來自哨兵的威壓。

白辰低眉順眼的抬頭，下垂的眼角與卷翹的睫毛更顯得楚楚可憐：

“醒，你要我……說什么？”

他心里知道花醒什么意思，卻還是想掙扎一下。

花醒放下胸前的手，欺身上前，近到白辰都能嗅到她剛洗完澡后身上的清香。

“我要你說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白辰還在裝懵，淡琥珀色的眼眸仿佛要涌出淚水一樣：

“醒，我不知道你要我說什么，我只知道，我現(xiàn)在渾身上下都不得勁兒，精神絲好像也一根兒沒有了……我好可憐，我為了繁星艦隊順利遠(yuǎn)航，抽干了自己的凈化量……”

說著說著，他還故意咳嗽了兩聲，顯得柔弱不能自理。

花醒皺起眉頭：“嗯？凈化量抽干了？那在絕望之淵的時候，是誰展開的星空圖景？是誰給艾利克斯凈化的？”

白辰覺得鼻尖上都開始冒冷汗了。

花醒從床上站了起來，伸手抬起了他的下巴，笑吟吟道：

“還有……有些人……不是說不記得我了嗎？嗯？”

白辰知道自己早就暴露了，臉頰上泛起兩片紅暈，瞇起眼睛賠笑：

“嘿嘿……騙不到你。”

看著他瘦了許多的臉，花醒咬了咬下唇，放開了他的下巴，坐在床上背過身去。

白辰跪走到床邊，依然跪坐在地毯上，將腦袋放在床上抬眸看她：

“我從來，從來沒有忘記過你。無論是現(xiàn)在，還是未來，我永遠(yuǎn)都不會忘記你。”

花醒依然背著身不肯看他。

但是這一刻，身為向?qū)У陌壮礁惺艿搅嘶ㄐ褲饬业那榫w，這些情緒無比的復(fù)雜，在一瞬間都爆發(fā)了出來。

一點慶幸，一點高興，還有一絲絲的害怕。

花醒說話了，聲調(diào)有一絲的顫抖：

“你知不知道，你忘了我的時候，我有過一瞬間的慶幸。我自私的想，你忘了才好呢。你忘記了我，那你也就忘了我從繁星艦隊離開，忘了我從你身邊離開，忘了我給你造成的痛苦。你忘了我，那我們……就可以重新開始了。”

說著說著花醒捂住了自己臉，聲音悶悶的：

“你這個騙子……你這個騙子沒有因為痛苦而失去記憶……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聽著花醒前后矛盾的話，白辰覺得心里又甜又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