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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隨風動,與虎謀皮(五)

  • 權謀傾天下
  • 傅璟雯
  • 3099字
  • 2011-12-01 18:41:01

第九十章

“律明賢弟。”歐陽景瀾的聲音還是那么好聽,微笑的看著坐在地上的我,眼睛在四周火把的光亮下閃著幽暗的綠光,就像狼的眼睛,讓我心里不住的發寒。

“天色已晚,律明不好生在營帳里歇著,跑到這里干什么?”他的聲音也含著微微的笑意,好像就僅僅是關心我,“律明想要出營和我說一聲就好啦,有什么事情也可以讓士兵們去干,萬般不必自己跑這一趟。前些日子軍營里還潛進來了刺客,你說萬一士兵們沒有認出來你,把你當成刺客給處理了可要如何是好啊?”

我沖著他笑了,“歐陽先生,這么晚了還要先生親自跑一趟,真實勞煩先生了。”

歐陽景瀾沒有說話,只是深深的看著我,莫名慍怒的情緒在他眼底閃動。

我站起來,拍拍衣服,就向著玄甲軍大營的方向走,完全看不到我周圍其實已經圍滿了黑色的士兵。

我已經被包圍很久了。

惠英縱馬從高崖上一躍而過,我就再也沒有需要顧及的東西了。追趕而來的人越來越多,我干脆就放下了武器,不做任何反抗。士兵們看我這個樣子,也不敢動,就這么圍著我,鋒利的劍鋒時刻都比在我的脖頸上。

我沒有等很長時間,歐陽景瀾就來了,臉上帶著如沐春風般的微笑,眼睛里的情緒卻兇狠的要殺人。

“律明,”歐陽景瀾叫住了我,“律明這是要去哪里?。俊?

“軍師不是也說,天色已晚了嗎?”我頓住腳步,周圍的士兵依然緊緊地將我圍在中央,我的任何異動都會隨時有生命危險,“怎么,軍師是打算在這里繼續呆下去嗎?律明可是不想陪你?!?

“莊嚴,”歐陽景瀾輕聲喚我,聲音飄渺的就像來自天上,“不要試探我們的底線,你承擔不起的。”

“歐陽景瀾,”我回過頭,毫不掩飾眼中的憤怒,但是卻還是笑著的,“恭喜你,成功的激怒了我?!?

“是嘛!”歐陽景瀾面色一凜,將微笑都收起來,挑起嘴角笑的很邪惡,“那不知律明是匹夫之怒,打算披發酰足,無理取鬧呢,還是士之怒,想要血流五步,天下縞素呢?”

“先生糊涂了!”我笑的更深了,“律明從來都不是大丈夫,但是,也絕對不是莽撞匹夫!”

“你想怎樣?”歐陽景瀾直接的問。

“先生怎么問我?”我故作驚訝,“事已至此,先生難道就不想帶我去見什么人?”

“你知道了多少?”

“不是全部,”我笑著安慰他,“但是該知道的,估計也差不了多少?!?

“我后悔了?!睔W陽景瀾突然就冒出這么一句話,讓我有點不解。

“后悔……沒有提早殺了我嗎?”我一直在笑,“軍師現在動手也不算晚?!?

歐陽景瀾估計真的是讓我給惹火了,深沉的綠色眼眸已經開始閃爍翠綠的光澤。他看了我一會兒,不知是什么感情,最后,終于轉過身,聲音恢復了常態,“跟我走?!?

歐陽景瀾將我帶到了聞人成偲的營帳。

這將是我最后的機會,我知道。但是,我并不害怕。

賈倫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假設我今天有萬一,靈教和三皇兄都不會讓我白死!

聞人成偲的營帳里只點了一盞燈,很昏暗,將他玄色的戰袍完全隱沒在黑暗中,映襯出他的側臉,堅毅、肅殺,透著淡漠的氣息。

我靜靜的走過去,坐在他的對面。他并不看我,一直低著頭沉思著什么。我也不想說話,于是我們就安靜的坐著,聽外面抓刺客的聲音逐漸的安靜下來。

然后,聞人成偲突然抬頭看我,眼睛里閃著一種我沒有見過的奇異的情緒,像是……好奇。

我本以為他打算說些什么,至少也應該問問我已經知道了什么,可是他沒有說話,只是看我,好像在觀察一個他不知道的生物,非常的認真仔細,沒有任何的情緒,無論是喜怒還是悲樂。

再然后,聞人成偲突然站了起來。我有點驚訝,但是他卻轉過頭看向門口的方向。我這才注意到,門口已經站了一個人,高大的黑色身影和黑暗融于一體,幾乎就分辨不出。

黑影慢慢的走近,卻一點聲音都沒有,如果不是我看到了,一點不會發覺有人正在接近我。他越走越近,油燈雖然昏暗,但是他的臉還是一點一點的明亮起來,我的心,也隨之一點一點的沉下去……

他走到離我大概一丈的地方停了下來,我看見聞人成偲離開桌子向他走去,輕輕的低了一下頭,然后,站到了一旁……

我覺得一塊很大很大的石頭將我壓住,我無法呼吸,就連思考也變得困難了。我的手無意識的攥緊,尖尖的指尖刺破了掌心,溫熱的液體黏在指頭上,但是我卻感覺不到痛,只覺得一種從來都沒有過的恐懼向我襲來……

平生頭一次,我覺得我周圍的事情失控了,我,失控了……

聞人成偲最后看了我一眼,和他平時一樣冷冷的,沒什么表情,轉身退了出去。

偌大的空間里就只剩下兩個人。

很靜,非常安靜,呼吸的聲音都能夠聽得清楚。但是,我已經沒有呼吸的能力了。

有什么東西在心里叫囂著,就要沖破我的胸膛,我快要忍不住了……

在我的理智可以控制之前,我幾乎沒有猶豫的抽出了纏繞在左臂上的靈鞭,沒有絲毫多余的動作就向對方要害發動了攻擊。

但是,我沒有成功。或者,我根本就不應該出手,我早就應該知道,我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靈鞭在夜色中閃著詭異的銀光,旋轉扭曲著飛舞,在半空中被一個柔軟的東西攔住了……

是的,他用的也是鞭子,烏金鍛制的乾元鞭,不知什么時候被抽出來,和靈鞭糾纏在一起。我不可抑制的暴怒,使盡渾身解數與他打了起來。

昏暗的燈光下,我又一次見到了“流光”……

我們很默契,誰都沒有發出聲音,即使是傷到的要緊出,也沒有吭一聲。這次和三年前不同,當時,我只不過是不得以,并不想多做糾纏,而他也不過是試探,并沒有使出全部功力。

然后這次不一樣,我已是怒極,動了殺心;而他估計也覺得我破壞了他的計劃想要置我于死地。我不敢說我們是傾盡了全部氣力,但是至少,毫無保留。

我打不過他,三年前就是如此,如今亦然。

最后一個動作,是他用左手拽住了靈鞭的另一頭,金色的乾元鞭像蛇一樣纏繞住我的右手,不得掙脫,然后,他輕輕一甩,我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姿勢狼狽的很。

應該說,我被直接扔到了桌子上,后背正好磕在桌角,很疼,但是我沒有出聲。我坐在地上,放棄了要爬起來的掙扎,突然覺得無比的絕望……

黑色的影子慢慢接近我,一點聲音都沒有。

“三年不見,倒是武功大進呢,”他的聲音像平常一樣平靜而溫和,但是聽在我耳朵里卻是來自地獄的呼喚,“躲在玄甲軍這么久,我居然到現在才認出來你,果真是‘詭思奇謀,深不可測’啊!寧,掌,教?!?

我竟然不可抑制的笑了,笑聲哽在喉嚨里,低沉的向鬣狗的嘶吠。我站起來,動作很緩慢,每一下都會牽扯腹內隱隱的疼,身體還是沒有痊愈。

該死!我在心里暗罵。

但是我沒有從臉上表現出痛苦,或者,身體上的痛苦已經無法和我心里的厭惡與恐懼相提并論。

“看來,閣下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蔽艺f的很平靜,“但是,我還不知道閣下的身份呢,這,似乎不是很公平吧?”

“靈教百年大派,與之相較,在下不過是無名小卒,江湖上不入流的角色罷了,哪里有什么名字。”他輕笑,慢慢的抬起了左手,他的拇指上戴著一個碩大的紅色巴林石扳指,鮮紅鮮紅,但是并不通透,仿佛凝固了的血液,偏偏在中間夾雜著無數金色的暗紋,在昏暗的油燈下依然折射出兩眼的光芒,果真流光溢彩。

“我沒有名字,但是,”他轉動了一下手上的扳指,金色和紅色的光讓我眩暈,“你們不是都管它叫做流光?”

“您可真是……”我咬牙切齒,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已經死了千萬次了,“深藏不露!”

“寧掌教過獎了,”他說著,走到我身邊,很自然的做到了椅子上,“寧掌教遠比在下更能當得起這四個字?!?

他看著我笑,很溫和,甚至有一種關懷的意味,讓我有一種撕裂他的沖動。

“你是從哪里看出破綻的?”我的聲音在顫抖,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錯,是哪里?

“太多了!”他倚在椅背上,懶洋洋的回答,“從你進入玄甲軍,就一直把注意力放在空林身上,后來又緊著正賢做防備,你說,你在我面前暴露了多少?”

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這都是我自己的錯,是我先認錯了人……

“是啊,我低估你了?!蔽倚χc點頭,拉開椅子坐在他的對面,“那您今天是打算和我攤牌呢,還是打算直接滅口呢,寧,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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