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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新的生命

小夭匆匆回到軍營后,沒有去找玱玹告別,她讓瀟瀟將她直接送回了百黎。

她給涂山璟和西陵族長都捎去了信,然后去找了巫王,勸他們搬離。

巫王半信半疑的樣子,直到涂山璟和西陵族長收到消息后來到百黎。

西陵族長不知小夭何事找他,以為是有新配方了,沒想到涂山璟也在。

涂山璟跟巫王和西陵族長大致說了一下涂山氏的計劃,西陵族長和巫王都暗暗吃驚。

這天下雖看著一片繁榮,但軒轅和神農義軍經過這兩年的戰爭,天下形勢已有了微妙的變化。人人都以為神農義軍不堪一擊,卻沒想到打了兩年軒轅不但沒贏,還露出了敗相,豐隆一死,更是讓大荒為之一震。

軒轅必不會甘心失敗,一場大戰也許正在醞釀之中。他們不知道會是什么結果。

他們都了解九尾狐族的法力,如果連富可敵國的涂山氏都要搬,他們即使再懷疑,也少不得開始做起搬遷的打算。

“巫王不用怕,我涂山氏去的地方已經有不少百黎的族人了。日后還需巫王照應。”涂山璟鄭重的拜托道。

“涂山族長客氣了。不知那深山吃食這些可充足?”

“靠山吃山,那里氣候并不差,物產豐富的很,好好耕耘不會比中原差。”

“那就好!以后大家作伴,互相照應!”巫王笑道,轉而看著小夭,問道,“小夭,你們要不要一起去?”

小夭笑道,“我要跟著相柳,巫王可否將左耳和苗莆帶走,替我照顧好他們?”

“為何不讓他們跟著?也好有個照應啊。”巫王不解的問道。

小夭苦笑道,“我和相柳前途未卜,何必連累他們。若有機會,我們再去找你們。”

“唉,那好吧。你放心,左耳和苗莆我會照顧好的。”

“巫王,這九毒經注和巫蠱經注我已全數謄抄下來了,這本就是百黎的東西,如今歸還給您。”

“這東西原來你有?怪不得你毒術和醫術都冠絕大荒,還懂蠱術,姑娘,能精通這三樣的這大荒唯你一人,你要多保重自己,也是替世人保重!”

“巫王,當年王母怕這毒蠱經殘害世間,只讓我熟記后,才著人毀了,如今我將它們歸還給您,只希望巫王能物盡其用,不要讓它流入壞人之手。”

“姑娘,你就放心吧,我百黎一族研制這些是為了懲惡救人,而非害人。我決不會讓它們有殘害世間的一天。”

“那我便放心了!”

“既然要搬,姑娘,你有空去你爹娘的屋子收拾收拾吧,看看有什么需要帶走的東西,好留著做個念想。”

“好,我這就去。”

小夭帶著苗莆去了赤宸住的小院。她有段時間沒來了,小院依然被巫王他們收拾得干凈利落。

她走進屋子,在屋子里翻了翻。其實也沒什么好收拾的,赤宸一生儉樸,值錢的東西一樣都沒有。她想著要么就帶走爹娘的一些衣物,往后去了海島就給他們立個衣冠冢,逢年過節好祭奠一下。她翻開屋子里僅有的兩個箱子,一個箱子里面就是一些爹娘穿過的衣物,一個箱子里除了些衣物,箱底還有雙靴子。小夭拿出靴子左看右看,這靴子真夠大的,她能想象爹爹當年的體型該有多高大,才需要這么大的靴子。

她翻看了一下靴子,發現靴子里居然有個暗袋,她打開一看,袋子里好像有個奇怪的東西。她拿出來一看,這東西像是個神物,長得像半枚雞卵,但邊緣明顯有切割的痕跡,她翻看了另一只靴子,試著找到另一半,卻怎么也找不著。

她并不知道那就是當年各大王族爭搶的河圖洛書。

能被爹爹藏在靴子的暗袋里,想來是對他很重要的東西吧,不如就拿它做個紀念好了。

她又各拿了爹娘的一套衣物,回到了久園。

久園的東西也需要整理。因為要搬家,這幾十年攢下的家當不少。她收拾出一部分后讓逍遙馱著他們去了海島。

海島上的小木屋這些年被相柳找工匠翻建了一下,又在旁邊建了個小房子,也算是有個像模像樣的小院了。

左耳和苗莆都十分喜歡這個海島,逍遙更是滿意萬分。

他們在海島上收拾了一段時間后,又回到了久園。日子過得飛快,已是接近年關。

巫王他們打算過完年就搬,所以大家打算湊在一起熱熱鬧鬧的過個年,就當是告別。

相柳一直在軍營里。因為靠近年關,軒轅軍最近兩個月不怎么找他們的麻煩了,他躺在營房里小憩,難得有天能好好休息不用去打打殺殺的。

他似睡未睡的時候,卻隱約感受到了一個奇怪的心跳。他平日能感受到小夭的心跳,但是這個心跳卻絕不是小夭的,它很微弱,但卻跳得很快。

“這蠱難不成有何異樣?又或者小夭出事了?”他有些莫名其妙。

他驅動蠱,去認真感受小夭的心跳,一如既往。

可是這個心跳究竟是怎么回事?相柳的九個腦袋也不夠想的。

忽然,他恍然大悟,莫非是小夭有身孕了?巫王說過,如果小夭有了身孕,他也能感受到胎兒的心跳。

他坐起身來,再次認真地感受,那微弱的心跳像匹奔跑的小馬,和小夭的截然不同。

他從塌上跳了下來,直奔洪江的營房。

洪江第一次見他慌里慌張的,忙問道,“出了何事?”

“義父,小夭有身孕了!”

洪江一臉懵懂,他不知道是該恭喜還是該憤怒。相柳這兩年都在軍營里打仗,都沒見過小夭,這小夭如何會懷孕?難道?他不敢往下想。

“如何會懷孕?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義父,不瞞你說,我與她種有情人蠱,我們互相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我剛才感受到了一個奇怪的心跳,可能是她體內胎兒的。”

“情人蠱?”洪江一臉迷糊。

相柳少不得大致給他講了這情人蠱的事。

洪江大致明白了,“可你們兩年沒見了,她如何懷孕的?”

相柳不好意思地笑道,“兩個月前豐隆受傷那天她來清水鎮找過我。”

洪江頓時明白了,拍著他的肩膀連連恭喜道,“好啊!你小子也要做父親了!趕緊回去看看吧,這邊有我們頂著。”

“謝義父!我去一天就回來。”

“對了,相柳,你們之間有這蠱這事都有何人知道?”

“巫王知道。玱玹可能也知道,因為這蠱原本是小夭種給他的,后來才移種到我身上。別的我也不清楚。”

“怪不得她每次出事你都能知道。這蠱可能解?”

“巫王說一旦種成功就無解,會伴隨到死為止。”

洪江臉色凝重,他沒有說話,只讓相柳趕緊回去看小夭。

毛球馱著相柳悄悄地回了百黎,他特意避開清水鎮,繞了道走的。

小夭沒想到相柳會回來,高興得不知所以。

相柳卻抱起她,轉了個圈又小心地將她放下。

看她一副輕松的樣子,就知道她連自己已有身孕的事還不清楚。

“我回來是特地來恭喜你的!”

“何事值得恭喜?”小夭不解的問道。

“人生大事,你猜?”相柳賣了個關子。

“搬家?我們都去過海島一趟了。”

“再猜?”

“你不用再打仗了?”

“再猜?”

小夭看著相柳一臉神秘卻又掩飾不住喜悅的樣子,搖了搖頭,“我猜不到,還能有什么事啊?”

“你要當娘了!”相柳在小夭耳邊輕輕地說道。

“你領養了哪個同袍的娃?帶孩子這事我可不行,治病還湊合。你別找我幫忙。”小夭連連擺手。

“傻瓜,你有身孕了!”相柳一臉笑意,不明白這個曾經專治不孕不育的醫師為何會對懷孕的事如此不敏感。

“什么!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我才是大夫好不好。”小夭還是一臉不信。

“我今天感受到了它的心跳。”

小夭這才想起蠱這事,她連忙給自己號脈。

原來竟是真的!!

她高興得跳了起來,相柳趕緊抱住她,“姑奶奶,你小心點,剛有身孕,小心被你跳沒了。”

她摟著相柳的脖子狠狠的親了他一口。她盼了好些年,終于懷上了。

幸福來得太突然!

不知道這事之前,她上躥下跳,收拾這個那個忙個不停。

知道了這事之后,一下子就變得緊張了起來,連她多走幾步路相柳都要擔心地看著她。

左耳還不太明白懷孕這事,他看到相柳如此緊張,笑問道,“哥哥,你現在是不是比打仗的時候還害怕?”

“打仗有啥怕的?”相柳笑道。

“那胎兒在姐姐的肚子里,又不會掉下來,你怕啥呢?”左耳不解的問道。

“他呀,八成是擔心我懷了個蛋,他自己就是蛋里孵出來的,生怕我不小心把那顆蛋弄碎了。”小夭取笑道。

苗莆和左耳被逗得哈哈大笑。

“你倆也別笑了。趁著相柳今天在,不如把你倆的事定下來吧。”小夭看著苗莆笑道。

苗莆頓時臉通紅。

相柳自然明白是啥事。他對著左耳笑道,“你小子還不主動點,還要人家姑娘來向你求婚不成?”

左耳臉也紅了。不過他倒是大方,上前拉著苗莆的手,跪在了小夭和相柳的跟前,說道,“哥哥姐姐,我想娶苗莆做媳婦,也想像哥哥照顧姐姐那樣的照顧她一輩子。”

小夭對著左耳點了點頭,問苗莆,“你可愿意?”

苗莆紅著臉也點了點頭。她和左耳幾乎朝夕相伴,早已情投意合。

小夭拿出一部玉簡,遞給苗莆,說道,“這是我這些年行醫的經驗和醫藥方子,我都寫在這玉簡里了,你拿去日后傍身。”

苗莆跟著小夭行醫多年,自然知道這東西的貴重。可是她不解的問道,“我們跟著姐姐,姐姐為何要把這么重要的東西給我?”

小夭笑道,“過完年你們就跟著巫王搬去深山可好?涂山一族也在那里,巫王、涂山璟和防風意映都會照顧你們的。”

“可我們想跟著哥哥姐姐。”

“我們是去海上,你們并不能在海中生活,再說有逍遙叔叔陪著我們,你們也不需要擔心什么。我和你哥哥以后的事都懸而未決,你們不如先跟著巫王去深山,等我和你哥哥的事定下來了,我們再去尋你們,如何?苗莆,你如今已能獨立行醫,拿著這個以后就跟著巫王行醫為生吧。有左耳照顧你,我們都很放心。”

苗莆和左耳只得含淚答應。

“嫁妝我和你哥哥也早都為你們準備好了,考慮到你們要搬,只準備了一些輕便好攜帶的,這些錢你們拿著,到了新地方用的著。”

苗莆和左耳從未想過要和小夭相柳分開。這些年的相處,他們早已勝似親人。現在這樣,竟有幾分生離死別的感覺。四人都有些淚目。

一行人正說著話,屋外傳來了動靜。相柳出去一看,居然是阿念。

“什么風把你刮來了?”相柳笑著問道,他對這個小姨子印象深刻。

“姐夫,這么巧?你也在?”阿念帶著海棠笑盈盈的進了門。

小夭一看阿念來了,也有些驚訝。自從軒轅和神農義軍開戰以來,阿念就再也沒來過百黎。

“我呀,是有好消息要帶給你們。”

“什么好消息?”

“陛下特批了廢除百黎賤籍的詔令,我專程來給你們送詔令,恭喜了!”

“哦!這是好事啊!”小夭忙謝過阿念,心里卻不免有些吃驚,玱玹居然在這個節骨眼上對百黎示好,她不明白是何用意。

相柳笑而不語。

“還有一件不太好的事。”阿念繼續道,“爺爺病倒了,總想起姑姑伯伯他們,尤其掛念你,想讓你回去看看,這不快過年了,你要不要抽空回去探望一下爺爺?”

“這…”小夭欲言又止。

“怎么了?”阿念關切地問道。

“我剛有身孕,怕孕相不穩,恐怕要過些日子。”小夭心里擔心豐隆的事,想避開這段時間。

“真的嗎?恭喜姐姐和姐夫!”阿念開心地笑了。

“你這么些年再沒去過小月頂,你要不要去看看?”小夭笑道。

“你知道我不能踏入紫金宮的。那馨悅已經從冷宮里出來了,我就更不能去了,雖然我很掛念爺爺。”阿念苦笑道。

“只去小月頂不去紫金宮就好了。悄悄的去,悄悄的回,小月頂上反正也沒有別人,你也不是第一回偷偷去了。”小夭知道她和外爺親密,就這形勢,她也不想一個人去。

“也罷,那我便冒險陪你一回吧。要是有什么事你可得替我擔著。五神山冷清得很,父王也不在,我實在是不想回去,不如我先留在這里陪你,等你孕相穩了,我陪你一起去小月頂看望爺爺,如何?”阿念終于高興了起來。

“也好,有她陪著你,我也放心些。”相柳對小夭說道。

“那好吧,只要你不嫌棄這里簡陋。”小夭笑道。

就這樣,阿念留了下來陪著小夭。好在小夭的孕反并不嚴重,雖然偶爾有些反胃,但吃喝都不耽誤,還特別的嗜睡。洪江時不時地將相柳趕回百黎,說女子懷孕不易,得在媳婦兒懷孕的時候多陪陪。

過年那天,相柳回到久園,逍遙、阿獙和烈陽也過來湊熱鬧。毛球看到烈陽來了,高興得真跟過年一樣,雖然它并不明白什么是過年。它纏著烈陽帶著它在天上翻騰來翻騰去,玩得好不開心。

晚上,一行人都喝的醉醺醺的。阿念酒量淺,一喝就倒。逍遙和阿獙烈陽也都醉倒在塌上休息。

相柳要照顧小夭,并沒有喝多少。陪著小夭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小夭,義父和你哥哥的人這段時間也談了好幾次,雖然并沒有談妥,但義父答應只要軒轅停戰,神農義軍從此以后絕不會主動出擊軒轅,也絕不會和軒轅爭奪天下。神農義軍大多是神農國的舊部,對神農國感情深厚,他們留在那深山不為別的,只為守住那點氣節。神農國的將軍也沒有投降的。希望你哥哥能理解。”

“我明白,其實這和哥哥提的設諸侯國在結果上并沒多大區別,都是自治,只不過一個獨立一個歸順罷了。”

“是的,結果其實都是一樣的。我這些年守著義軍,很了解他們,義軍雖對軒轅心存滅國之恨,但也明白大勢難逆,只是故國情節深厚,不想背叛神農。我以前不理解,但相處久了也就理解了,對于神族來說,氣節比名利重要。”

“我一定會轉告哥哥義父的意思。如果可以不打仗了,該多好啊!”

“嗯,自你有了身孕后,我也不想打了。每每聽著孩子的心跳,感受著新生命的孕育和誕生,總有種莫名的感動,覺得世界很奇妙,我們都應該珍惜,守護好這個世界,不應該浪費時間在互相殘殺上。”

小夭看著眼前的人,淚眼朦朧,她喃喃的說道,“太好了,相柳!希望我們都能等到孩子出生,陪著他一起長大,一起守護這個世界。”

過完年后,巫王帶著百黎的族人忙著搬去深山,小夭見著族人中老弱病殘的居多,就讓左耳跟著巫王去幫忙。

小夭等到孕反徹底消失,感覺孕相穩了,這才帶著苗莆和阿念海棠悄悄去了小月頂。

相柳雖然擔心,但是有阿念陪著,又覺得自己的擔心有些多余。畢竟,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因為她的身份要傷害她了。再說,她去的是小月頂,有神農山的教訓,玱玹應該會護好小夭。但是現在形勢微妙,他仍然放不下心,只叮囑她不要留戀,在小月頂待幾天就讓逍遙接她去海島上。

臨行前,小夭專門去找了逍遙。

“叔叔,不知為何,我這心里總是不踏實。若我十天之后沒有去海島找你,我很可能就出事了,拜托您照顧好相柳。”

逍遙遞給小夭一個石哨,說道,“這個你拿著,有什么事一吹哨子,我立刻就來尋你。你放心吧,我會留意著,不會讓你們有事的。”逍遙自然知道自豐隆死后,天下形勢已經有了微妙的變化,他似乎聞到了坂泉大戰前夕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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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頂上,黃帝躺在床上,氣色確實不好。

小夭上前給他把了脈,良久后道,“外爺,你不能多操心,需要好好休息,你這病就是思慮成疾,影響了睡眠導致的。”

“小夭啊,你回來了就好。外爺掛念你啊!外爺這些天總想起你娘,想起你的舅舅們,看到你我就感覺他們還在我身邊似的。”黃帝摸了摸小夭的頭,一臉慈祥。

“爺爺,小夭有了身孕,等孕相穩了這才出發,所以耽擱了。”阿念笑道。

“哦,你懷孕了?這是喜事啊。”黃帝很開心的樣子,緩緩又道,“阿珩啊,小夭要當娘了,你高興嗎?”

黃帝發自肺腑的高興勁兒讓小夭頓時覺得自己好陰暗,她深深的鄙視自己的那些胡思亂想。

玱玹散朝后知道小夭和阿念都來了,看到小夭后假怒道,“上次居然敢不辭而別,看我怎么收拾你!”說完拉過小夭的手假裝要打。

“哥哥,我知道你忙,所以才不去打擾你。我多會體諒你啊!”小夭笑嘻嘻的回道。

“再忙我還能顧不上你!”玱玹敲了敲她的頭,笑道。

“謝謝哥哥!下次不敢了!”

“聽阿念說你懷孕了?一切可還好?”玱玹關切地問道。

“是啊,已經有小半年了。一切都好!”

“這下,你不用再摟著你的小外甥們親熱了!”玱玹打趣道。每次小夭回來就會拉著玱玹的娃挨個抱挨個親。

小夭不好意思的笑了。

“豐隆去世以后,我將馨悅從冷宮里放出來了,你可會介意?”

“哥哥,我早都不介意了。你早該將她放出來了。”

“我也怕赤水氏的人罵我,但更怕對不住你。”玱玹苦笑了一聲。

“哥哥,你我是兄妹,我心里知道你對我好就行了,你先照顧好其他人。”小夭忙安慰道。

“也就你懂事!”玱玹笑道。

玱玹看了看阿念笑道,“就你四處亂跑,這次去你姐姐那里待了多久?扔下五神山就不管了?”

阿念做了個鬼臉,笑道,“不是有你嗎?”

兄妹間的那種親熱勁兒頓時打消了小夭所有的顧慮。

阿念在小月頂待了幾天就走了。畢竟她是高辛王后,若被人發現,那可是大麻煩。這幾天玱玹不讓任何人靠近小月頂,但是時間長了也怕出事。

小夭想跟著阿念一起走,可是黃帝極力挽留,說自己年事已高,放下下她,希望她能再多陪幾天。她只好先應著,反正離和逍遙的十天之約還有幾天。

阿念走了以后,馨悅特意來小月頂看望小夭,她看上雖略有些憔悴,但是一身華服,王后的范兒十足。小夭暗自感嘆她在冷宮里關了幾十年居然還能一副坦然處之的樣子,不免十分佩服。

小夭看著她覺得很陌生。

她卻拉起小夭的手,笑道,“多年不見,你竟生的比以前更好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誰家的美人兒。”

馨悅拉著她說話的樣子讓她有些恍惚,她想起她們當年在閨閣中暢所欲言的場景,可是又覺得十分的不真實,眼前這人當初可是要殺她的。

“參見王后!”小夭欲行禮。

馨悅卻一把拉住了她,“你我就是姐妹,哪來那么多規矩。”

小夭只得作罷,笑道,“你可真是天生的王后,世間哪個女子也比不上你這氣質。”

“我老了,可不比當年。”馨悅笑道,“我沒你命好,不像你有個把你捧在手心的夫君疼你。”

“哥哥也是疼你的,只是他有個天下需要打理,所以忙得顧不上罷了。”小夭忙打圓場安慰道。

馨悅笑了笑,道,“經歷了這些事,我也都看開了。我當初嫁給你哥哥,圖的就是富貴,那些兒女情長的我本也不在乎。”

小夭勉強笑道,“只要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好了。”

馨悅又拉起小夭的手,一臉愧疚的說,“妹妹,當初是我這個做嫂嫂的小心眼了,對不住你,我給你道歉。”說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小夭趕緊拉起她,連連道,“使不得,使不得。王后你這是要折煞我了,一會兒哥哥知道了,定要罰我。”

馨悅卻一臉真誠地說道,“這是我欠妹妹的,只求妹妹能夠原諒我,你也知道,我在辰榮府長大,從小就是質子,什么事都擔驚受怕的,所以誤會妹妹了。”

小夭笑道,“現在誤會都解開了,都是一家人,不用這般客氣。如果小夭有什么做的不對的,只希望王后能多體諒。”

馨悅笑道,“妹妹果然是大度,怪不得人人都喜歡。”

“王后過獎了。”小夭頓了頓,似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繼續說道,“豐隆的事,是我對不住他,我無顏求得王后和赤水氏的原諒,若有什么我能彌補的,我定會盡力而為。”小夭看著馨悅,終于提起了豐隆,她一臉歉意。

馨悅的臉色微微一變,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她看著小夭的眼睛說道,“你和豐隆無緣,不必強求。當初若不是你和他定下婚約,他未必能當上赤水族長,陛下也未必能拿下王位,那可能又是另一番天地了,說起來我們這些人都要感謝你才是。再說這次聽說你還特意跑去給他療傷,你盡了全力,這些事不怪你。”

馨悅每句話都說得發自肺腑,小夭分不清真假,只好應道,“謝謝你的寬宥!”

“逝者已逝,他們倒是解脫了,我們活下來的才要努力活得更好才是,莫要去計較那些是非對錯,讓過去的都過去吧。”馨悅寬慰道。

小夭聽了馨悅的這一席話,過去幾個月來壓在心頭的負擔略略減輕了一些。也許事情真的沒有那么嚴重?豐隆的死換來了馨悅的尊榮,馨悅這樣的性子,也許并不會真的多在乎別人,即便是至親的人。

玱玹還是每天一有空就來小月頂陪小夭一起用晚飯。他知道小夭有身孕,特意囑咐廚子們每天多做些小夭愛吃的菜,吃穿用度這些更是賞賜不斷,把小夭照顧的無微不至。

這天吃飯,黃帝胃口甚好,玱玹和小夭都很高興。

黃帝忍不住夸小夭道,“自從你回來后,給我改了調理的方子,這身體感覺輕快多了。”

玱玹對著黃帝說道,“爺爺,世人都尊稱小夭為西陵圣手,這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

黃帝對小夭連連夸贊道,“只可惜你姓了西陵,要是當初姓了軒轅,這會兒就該稱你是軒轅圣手了!”

小夭看著黃帝和玱玹都很開心的樣子,便拿出一部玉簡,呈給黃帝,跪下道,“外爺和哥哥,這部玉簡記載了我這些年的醫藥心得,自神農本草經完成后,哥哥允許我走訪中原的各個醫館,我才有機會尋了不少有名的大夫商討,將那些藥方反復斟酌,都記錄于此。我想將它獻給軒轅,希望能對天下百姓有些幫助。”

黃帝接過玉簡,翻開一看,上面記載了各種疾病對應的治療和調理的方子,不禁大喜道,“小夭,這可是你的心血所成,你愿意獻給世人,真是有心了!”

玱玹欲扶起她,小夭卻不肯起來,繼續道,“只是有一事有求于哥哥和外爺。”

玱玹問道,“你我乃是血脈相連,有什么事我不能答應你的?”

小夭鼓起勇氣說道,“我做了這些年的醫師,一直都是救死扶傷,不愿看到烽煙不斷。我知豐隆死了,哥哥心里必定郁悶,定是對那神農義軍痛恨無比。只是戰場上刀箭無眼,不分對錯。希望哥哥不要趕盡殺絕,給相柳留一條生路。我懷了他的孩子,他若死了,我必隨他而去,我不想孩子以后像我一樣無父無母。”

玱玹的臉色微微一變,說道,“小夭,這件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擔心!”

黃帝也勸道,“孩子,你先起來,相柳的事你哥哥會考慮的。”

小夭卻不肯起身,問玱玹,“哥哥,那神農義軍無百姓可守,不過是占了那深山,只為那點氣節罷了,他們從不傷害百姓,也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打了兩年,雙方死傷慘重,當真要繼續打下去嗎?”

玱玹嘆了口氣,道,“小夭,你也知道這天下形勢微妙,稍有不慎就會滿盤皆輸,為了這一統大業,你娘我爹娘大舅二舅他們都犧牲了,若軒轅的基業敗在我手上,你讓我將來如何面對他們?”

小夭說道,“相柳曾與我說過,洪江將軍承諾只要軒轅停戰,神農義軍從此絕不會主動出擊,也不會和軒轅爭奪天下。他們在那深山里只為守著那點氣節不想背叛神農國罷了。你也知道,神族向來重氣節輕名利。”

玱玹道,“他們的話如何能信?即便現在信了,任由他們發展壯大,日后就是我軒轅的心腹大患。”

小夭含淚道,“小夭見識淺薄,不懂這些家國大事,也沒什么深謀遠慮。只知道神族向來子嗣緣薄,殺一個便少一個,你們都打了幾千年了,可有算過這天下究竟還剩多少神族?可有去看過這天下有多少因為戰爭失去了兒女的孤寡老人?一統大荒固然是好,可如果神族都沒了,即便一統了大荒,又有何意義?”

黃帝臉色凝重。

玱玹只得安慰她道,“小夭,只有一統了大荒,神妖人族才能安居樂業,延綿子嗣。不管神族還剩多少,我都會竭盡全力讓你活下去。相柳的事我會考慮的,你不要多想。”

小夭見他這么說,便稍稍安下心來。哥哥既然都答應了會考慮,相柳應該不會有事的,她心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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