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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看似不重的處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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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大娘的傷看著雖然嚴重,可好在沒有傷到筋骨,這在家中休養(yǎng)個把月自然就能康復(fù)。可是,安大娘在家中休息,那大廚房便少了個廚娘。

若是普通廚娘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可偏偏老太太最是喜愛安大娘做的糕點。如此一來,也沒個幾日老太太就發(fā)現(xiàn)這點心的味道不對。隨口問了身邊的丫鬟山桃,這才聽說了安大娘受罰的事情。

老太太本來對府內(nèi)妻妾爭斗的事情并沒放在心上,可這事情她一聽,卻是極為不高興。

那安大娘年輕的時候就曾在自己身邊當(dāng)丫鬟,她那會子本來還想將安大娘送到自己二兒子那里做房中人,可安大娘那時候硬是沒有同意,只說要一心一意侍奉她一輩子。老太太念她忠心,等安大娘到了年歲后就為她脫了奴籍許配給一戶好人家。卻沒想到,那人家雖好卻是福薄。安大娘的婆婆夫君相繼去世,沒了生活來源,無奈之下求到老太太這里,才得了這廚娘的活兒。

從內(nèi)心深處來說,老太太一直覺得安大娘是自己的人,而現(xiàn)在兒子的妾室居然明目張膽的欺負起她的人。老太太又如何樂意?

“山桃,你去太太那說一聲,我這個老太婆年紀(jì)也大了,其他的愛好也沒什么,就只圖嘴巴吃著歡喜。咱們寧樂府廚子那么多,又何必拿為我做點心的人出氣?”老太太韻了口茶,蒼老的聲音卻蘊含著無奈可笑。

山桃聽后自是心中有數(shù),大太太是當(dāng)家,明姨娘又正是得寵的時候。她一個丫鬟,分寸二字可是時時刻刻都不能忘記。“老太太,那日的事情奴婢自是不敢評判,大太太往日里當(dāng)家,可都是井井有條從未出過差錯。”

老太太揮揮手,布滿褶皺的慈祥面容顯露出一抹不知何意味的笑。“她的好我如何不知?怎么說也是我親自選的媳婦,她現(xiàn)在年歲也大了,可偏偏弘武家的媳婦是個上不了臺面的。而弘文的婚事卻是至今沒有訂。她的辛苦,我怎會不知?可是她心兒太軟,平日里看著雖是賞罰分明,可一到關(guān)鍵時刻,卻是個沒主見的。”

本在給老太太捶背的山竹微微抬眼,向著山桃那使了個眼色。

山桃自知今日逾越,聽了這些不該聽的,說了那不該說的。當(dāng)下就呵呵笑著,開始轉(zhuǎn)移話題。“今年可真是好,老太太您是不知道,這外面的菊花開的可好了,想來等中秋的時候,更是美的不得了。”

“可不是么,我昨兒還見二小姐三小姐采了好些插著頭上,看著可好看了。”山竹說道。

“哦?是嗎?”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也是愛美的,興趣立馬提了上來。而山桃山竹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更是深情并茂,這才算是完全將話題岔開。

山桃今日的目的達到了,自覺算是幫了書香一次,就在服侍老太太歇息后,直接去了大太太那里,將老太太說的話著重修飾后,復(fù)述一遍。

大體內(nèi)容是一樣的,只不過在對待明姨娘的態(tài)度上,更加的嚴肅。

楊氏聽后心里還是挺高興的,她一直沒有嚴懲明姨娘,就是怕老爺?shù)綍r候護著,若是又因為這事情與她紅了臉,更是不劃算。而現(xiàn)在她一聽老太太對于她的舉動很是贊許,自覺底氣足了許多,原本的憂慮之色也蕩然無存。在山桃回去后,這才喚了墨畫,“你且去明姨太太那兒一趟,想來她那腹痛的毛病也是好透了,這會子也該好好接受處罰。你去只會一聲,禁足三月,抄五十遍家規(guī),不得見任何人。至于其他……念她年紀(jì)小不規(guī)矩,就算了吧。”

墨畫福了福身子,卻暗嘆太太心地還是太善,這處罰雖然看著重,可實際卻傷不了根本。

書香垂眉不語,去了一旁的茶水間為太太蓄茶水,暗想夫人這招也算是高明。明著看去似乎很輕,可這三個月時間那么長,足以讓老爺將注意力從這位姨娘轉(zhuǎn)到另一位,而到時候,太太根本就不需要自己動手。依著明姨娘的性子,怎么著也是要胡攪蠻纏一番的。

===================我是榕樹胡同安苒家的分隔線===============

安大娘的病需要休養(yǎng),身邊自不能少了伺候的人,兩姊妹商量著,就讓安苒留在家中照看,安蕙則是在翠蘩苑里繼續(xù)工作。

“娘,我剛剛燒了熱水,先給你擦擦身子吧。”安苒雖然是在家里,可好在手頭上還有繡莊的活。安大娘養(yǎng)病的大部分時間實際上都是在床上趴著度過,除了抹藥吃飯上廁所,其他也不用太照看。

“不用了,你忙你的吧。”安大娘也知道自己女兒一面伺候自己一面還要繡花,看她這樣忙,也很是心疼。“昨兒大夫過來的時候不是說再躺個幾日就可下地走了嗎?”

“娘,你現(xiàn)在身上帶著傷,就算是能下地走路,也是不能讓傷口碰水的。”安苒說道,她看著安大娘這個樣子,心里也很不好受。

“阿苒,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這都是咱們的命。”知女莫若母,安大娘看著安苒的表情,心里大致也猜到她的心思,“不管怎么說,他們都是主子,是我們的衣食父母。”

安大娘的話在安苒心中自然蕩起了漣漪,無奈嘆氣,娘說的自然是對的,她們?nèi)艘膊贿^是株細小的藤蔓分支,依附在那棵叫寧樂府的大樹上。“娘的話,女兒心里也是明白,可實在不甘心。”深深呼吸,安苒對母親說起了真心話,“娘在寧樂府勤勤懇懇,從來沒有過什么差池。可現(xiàn)如今,卻因為莫須有的事情,傷成這個樣子。”

“阿苒,這次的事情娘看在眼里,你做的很對,我們不應(yīng)該接受寧樂府的東西。”安大娘說道,這幾日看著安蕙一直在埋怨安苒沒有接受寧樂府的補償,她自是明白。“至于你心中的不甘,還是讓它們都爛到肚子里吧,可莫要提它。”

安苒緩緩點頭,“娘,女兒只是不想接受別人的施舍。”

安大娘欣慰笑著,說道:“你明白這個道理就好,咱們不是寧樂府的家生子,只不過是雇傭,所以犯不著要讓他們看低你們。”

安大娘雖然是丫鬟出身,心中也明白為人奴婢是何樣的痛苦。她自大女兒安蕙出生,就打定注意要給女兒找個好歸宿,絕對不能像自己那樣,雖然老太太憐惜做主許配給殷實人家,卻因為夫君婆婆都是病癆子,沒幾年就將家中那微薄的田產(chǎn)買藥治病給典當(dāng)干凈。到最后撒手人寰,留下他們寡婦孩子,還得自己想法子討生活。

而安苒看著家中的情況,一面也是感嘆,一面卻暗暗下定決心,要依靠自己的能力給一家人過上好日子。雖然她看著也不過是個十二歲的小丫頭,但她心里年齡少說也有二十多歲,再加上前世那些模糊不清,應(yīng)該也能有所幫助的記憶。想來掙錢也不會太困難……

“娘,中秋的時候大戶人家會不會買菊花呀?”安苒端了一盆熱水走入安大娘房間,擰著帕子問道。

“往日里他們都是直接去花農(nóng)那訂的。”安大娘好歹以前也是老太太的貼身丫鬟,這些事情,自然也很清楚。

安苒思索一番,斟酌著要如何說這事情,可沒想,被安大娘搶了先,“怎么,你還真想當(dāng)花農(nóng)?”安大娘也不傻,這些日子她雖然天天在房中趴著,卻也知曉女兒會在外面搗鼓那些花。

“娘,女兒想要賣花。”安苒想好了,前世開花店的時候,她可是認認真真的學(xué)習(xí)過插花這門藝術(shù),可她也有自己的顧慮,對于這個時代花市的事情并不熟悉,那么會不會也有開花店做插花的呢?安苒如是想,她幫著安大娘擦拭身體,同時也說出自己的想法。

“你說的插花我是不懂的,不過一般府里的那些小姐太太,都是自己修剪裝飾那些花。”安大娘說道。

安苒一聽,頓時泄了一般的氣,她本還想著這插花怎么說也是一技之長,難道真不能給自己的家謀取更好的生活?

見安苒那失望的表情,安大娘又說道:“花雖如此,可凡是過年過節(jié)的時候,像寧樂府那樣的大戶人家,也都會臨時聘用一些媳婦兒去裝飾府邸。”

“就算如此,女兒一個人,又如何能裝飾一個大宅院的花呢?”一個人的能力比較有限,安苒覺得這條路看來是行不通了。

“阿苒,你日日搗騰那些花兒,現(xiàn)在有沒有開的了?”安大娘不忍女兒那失望的表情,心知她如此積極全是為了能幫著貼補些家用。

“娘受傷那日,二少爺賞了我一盆木芙蓉,這會子倒是開花了。娘,要不女兒摘下幾朵放在家里吧。”安苒說道,那些木芙蓉能夠開花,她可著實費了好些功夫的。

安大娘點頭,“這也好,我這身上四處都是那藥的味道,聞著也很是難受,若是能聞些花香,心里也能舒坦些。”

“娘,芙蓉花是沒有什么香味的。”安苒道,不過安大娘的一席話卻讓她有了些啟發(fā)。“娘,你說若是咱們能賣些有香味的干花,能不能賣出去?”

“那些小姐身上都掛著香囊,又如何需要買?”

是啊,安苒很是失望,自己是不是太天真了?那些大小姐也不是傻子,既然帶了放著干花的香囊就可以讓身上有香氣,那她的點子就不新奇了。哎,想要掙錢,怎么那么難?不,她不能因為困難而放棄,安苒暗自給自己打氣,覺得一定有法子掙錢,讓娘過上好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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