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賽亞·奧古斯都沒有介入子孫們的爭執之中,他只是騎著白馬去拯救自己的子民。
哪怕他們不過是時光中的一抹倒影,而這一舉動對于伊芙而言卻是莫大的幫助。
“皇帝特權”來自于人民,而人民的存續則是給了伊芙一個基礎,一個容納神血完成蛻變的基礎,而同時完成蛻變的可不僅僅是她。
“吼~”
震耳欲聾的龍吼傳來,薇薇安的龍軀已經恢復,同時新的變化發生在她的身上。
不同于依靠“皇帝特權”來維持的強大,薇薇安通過龍血浴場成功喚醒了體內的紅龍血脈,在體質方面本就比伊芙更強,并且獲得了相對較多的神血,變化之大連她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一顆顆龍首從她的軀體上長出,直到第七個龍首完成,其上生出十支尖銳獸角。
每一支獸角之上皆有冠冕,冠冕之上亦是雕有從未見過的符文,可若是看過一眼便能明白其中含義。
“萬王之王,萬主之主所賜,允戴冠受膏者,牧守眾生之權。”
現實之中自然沒有“變身時間是無敵的”之類潛規則,奧古斯都們在察覺到兩人的變化之時就發起了攻擊。
不敢打那位深不可測的老祖宗,難道還不敢打眼前的小輩不成?
可是他的功績卻連接觸她們都做不到,真正的神祇哪怕是一滴血也不容贗品冒犯,哪怕此時兩者近在眼前,但真正的差距卻是云泥之別。
直到火焰徹底消失之前,他們都在做無用功的事情,終于……
“薇薇安,讓我們給這場千日的鬧劇畫下休止符吧?!?
伊芙手持圣劍立于巨龍身軀之上,她手持圣劍便要讓眼前這些先祖的執念徹底磨滅,而面對這樣強烈的敵意,奧古斯都們選擇……
“可以和解嗎?”
“此時此刻?看來這么長時間關閉在這個空間里,你們的精神也出現問題了?!?
“我們重生的目的不過是想要光復帝國,與你們之間并沒有一定要分出生死的矛盾?!?
對于薇薇安的挑釁,奧古斯都們卻改變了之前的態度,正如他們所言奧古斯都們的目的只是光復帝國,真正想要重生的只有瘋王阿德拉等極少數的存在。
大多數的奧古斯都出現在這里更多的是看重帝國的利益,而伊芙此時被最初的奧古斯都看重,又有不知名的神祇賜予神血,身邊更是有薇薇安這等能臣輔佐,此時要是再得到帝國的遺產,在將來的動亂局面中必將大放異彩。
“我們所求是帝國的復興,而誰來當這個皇帝我們無所謂?!?
之前他們幫助阿德拉,是看中阿德拉在帝國最后的千日中展現出來的能力,而現在眼前有更好的選擇,他們便能毫不猶豫放棄阿德拉,只要伊芙點頭答應。
“只要和解我就能得到你們的支持,繼承帝國最后的遺產?”
“沒錯,況且只有我們存在,你才能繼續獲得祖靈的庇佑,在危急關頭或許能成為反敗為勝的底牌?!?
“但是,我拒絕?!?
七首十角的紅龍振翅高飛,少女皇帝身穿赤紅的禮服手持圣劍,從最根本的地方否認著自己的先祖。
“你要埋葬奧古斯都的榮光嗎?”
眾奧古斯都們憤怒了,他們想過有伊芙會與他們談判,并且思考如何讓步,只要奧古斯都的榮光重現世間他們都可以犧牲,但是這般赤裸的否定他們絕不答應。
“榮光不能掩蓋惡行,而埋葬奧古斯都并非別人,而是你們自己,想一想為何自最初的奧古斯都之后誰也沒有拔出過杜蘭達爾吧?!?
伊芙的話語落地,她手中的圣劍蕩起了漣漪,同一時間瘋王手中的圣劍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沖擊一般開始龜裂……崩解。
“轟~”
贗品自爆于正品面前,這把來自彌賽亞·奧古斯都的圣劍,即便只是一道投影也不該是那般贗品可以假冒的東西。
“現在,開始第二輪吧?!?
……
“倒也是個有趣的后輩,若是她能在那個紀元誕生的話,興許奧古斯都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彌賽亞行走于大地之上拯救著目之所及的人,但卻也沒有無視子孫們的交鋒。
他并非不在意自己的子孫,只是覺得既然做了錯事便要承受代價,魚肉臣民者必被魚肉,這便是他拔劍而起的原因,也是奧古斯都被毀滅的根本。
當然,這也不意味著他認為伊芙能改變那個積重難返的帝國。
只是期望若是最后一任皇帝是伊芙的話,興許奧古斯都能夠如同一個正常點的皇室家族一般走向落寞,而不是以犧牲臣民的方式觸怒神祇,最后整個家族都承受詛咒在漫長的時光中成為漂泊無依的無根之人。
帝國興許也會毀滅,但是奧古斯都的子孫興許能過上正常人的生活。
“不過這也是您看上她的理由嗎?”
彌賽亞看向天空中的裂縫,似乎想要從那只眼睛中找到那一片此生難忘的燦爛星河,可最終依舊一無所獲。
塵封的記憶緩緩浮現于眼前。
世人口中最初的奧古斯都在很早以前也不過是一個體弱多病,無法繼承劍術只能幫著母親賣花的男孩罷了。
直到那個動亂的年代到來,兵匪侵門踏戶而來毀滅了一切。
那是彌賽亞永遠不會忘記的光景,滿是郁金香的花田被血液浸染,純白的花朵被斬落踩踏碾進泥土之中,而他一個人立于花田之中不知所措。
那一天,他從滿地狼藉之中找到了一朵完好的郁金香,找了一個路過的人換來了一把劍。
哪怕郁金香上的血跡還未干涸,哪怕換來的長劍陪他征戰一生也未開封。
“小孩,你為何要我手中的劍?”
看不清面貌的人如此問道,彌賽亞至今也想不起對方的容貌,只是記得對方的眼眸之中倒映著燦爛星河。
“我不希望這樣的事情發生在別人的身上,我需要一把劍來保護他人?!?
“就憑你手中的郁金香,就要換我手中的劍?”
“這已經是我的全部?!?
稚嫩的孩童如此回答,象征星空的神祇略作思考。
于是,人予神以花,神予人以劍。
直到多年之后,他才從尚未成神的審判女神口中得知,當將劍交予他的存在是一位以自身為材料修補世界的神祇。
此時的彌賽亞依舊不能判斷那雙眼睛的主人是誰,但是他依舊相信自己的感覺,就如同當年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