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交換了微信后，張慧婷滿意地把手機放回褲袋里，揮揮手回本班的地盤去了。

“行，姜詩，你打算坐哪兒？”

目送學委離開后林輝輕輕拽了一下有些發愣的姜詩。

注視著張慧婷離去的背影，姜詩莫名地感到心悶悶的。

“啊，我？我都行的。”

“那我來選了哈。”

眼見姜詩沒什么反饋，習慣做事雷厲風行的林輝很快選擇了一個相對顯眼的位置。

因為臨近考試的緣故，林輝便沒有把課本帶下車，而是只拿了準考證和黑色簽字筆下車。

閑來無事的他四下瞅了兩眼，隨后湊到繃著個臉，一幅心不在焉模樣的姜詩面前，伸出手輕輕地戳了戳她的肩膀。

“姜老師，現在有空嗎？”

“啊？怎么了？”

“好緊張啊，你緊張不。”

“我？還好吧。”

“哎，英語差的學生是這樣的，英語好的只需要考試就行了，而我們這些英語學渣要考慮的可就多了。”

“怎么可能，我們英語好也是靠自己記背單詞的好嘛。”

聽完林輝的打趣，姜詩緊繃的小臉總算是有了些許緩解。

眼見這般做法頗有成效的林輝繼續趁熱打鐵，撅著嘴忿忿不平地道：“呦呦呦，呦呦呦，不知道是誰在昨天和我說生物、地理為什么這么難，完全學不了一點。”

“喂！林輝你過分了哈。”

明白了林輝剛剛問話的用意，姜詩頓時鼓起氣嘟嘟的小臉，輕輕地給了林輝肩膀一拳。

“啊，好疼，要死掉了，沒有個百八十萬別想讓我起來。”

“啰嗦的幼稚鬼，討打。”

就這樣，姜詩剛剛心中莫名產生的郁結，被林輝輕描淡寫地化去。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教室外的傾盆大雨逐漸小去，最后卡在在開考的前半個小時結束。

望著放晴的天空，沒有帶傘的同學們不約而同地發出了足以響徹寰宇的歡呼。

接著，大家開始去找那些考場相近的同學，三兩成群地往考點走去。

因為六號考場只有林輝和姜詩兩人是同班的，所以此刻的他們正沿著馬路牙子走在去往考場的路上。

斑駁的日光透過稀疏的枝葉和殘余的水珠照耀在地面上。

并肩走在路上的林輝忽然開口了：“姜詩，你知道這束光的形成現象叫什么么。”

聽到林輝在叫自己，姜詩甩了甩腦袋，把不斷在自己眼前重新的場景甩出腦外后，看著林輝所指的光線回答道：“不就是丁達爾效應嘛，高一的時候物理講過。”

“不是生物嗎？講摩爾質量那章節的液體濃度時講的。”林輝有些奇怪，瞇起眼睛思索了一番后回答道。

“摩爾質量不是化學的玩意嗎？”

“嘶，好像是哦。”

姜詩嘴角抽了一下，有些勉強地發出笑聲：“楽。”

“切，你有什么資格笑我，你不也記錯了。”

“是是是。”

敷衍完林輝，姜詩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隨后有些苦惱地埋下頭。

不知道是怎么了，從剛剛開始，她的腦海里一直不斷地在重復她剛剛進到食堂后所看到的那一幕。

和一位漂亮乖巧又可愛的女生交談甚歡的林輝，僅用眼神就能夠默契交流的兩人...

就好像一對默契的靈魂伴侶，只要對上視線就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

每每回想起這一幕，姜詩總是能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內傳來一絲心悸和點點的胃痙攣。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她就開始有些希望獨占林輝一個人。

尤其是當她看見其他女生來接近林輝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會愈發的強烈。

就好像，心臟，心臟要逃走了一樣。

姜詩內心的所想林輝不知道，但是眼下這丫頭的狀態不對，林輝還是能夠看得出來的。

一開始他還是以為姜詩是因為緊張導致的，可目前看來似乎不是，而是剛剛發生了什么事情導致了她忽然悶悶不樂。

“姜詩？”

“嗯？”

姜詩聞聲抬頭，卻發現林輝好似沒有喊過自己一般徑直地往前走著。

莫非是她自己幻聽了？

說起來，在樹陰下走去考場的的這一幕，總有些似曾相識。

好像以前就有和誰一起這樣走過。

好像是和“耗子”的好朋友吧。

不過一直到她搬家都不知道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喊她“長毛”。

“我說林輝，你覺不覺得這條路和咱們小區上學的那條路有點兒像啊。”

“嗯？嘶，你這么一說，好像是哦。”

一門心思琢磨姜詩到底是個什么情況的林輝經過姜詩的提醒才抬起頭觀察四周。

上次來這邊會考的時候是疫情期間，不能像這般亂逛。

因此林輝也是第一次走上這條路。

“以前我認識一姑娘，大家都喊她‘長毛’，那個時候她經常陪著我上學，就是可惜她搬家了。”

姜詩眼神有些放空，似是回想起當時的美好場景。

“嗯？林...臥槽，你干嘛突然嚇我。”走了兩步發現身旁人沒有跟上來的姜詩回過頭去，卻看見兩眼瞪得大大的，在聽到“長毛”二字時，突然愣在原地，一臉不可思議的林輝。

“你，認識‘耗子’么？”

“當然認識了，怎么，你也認識‘長毛’？”

姜詩有些疑惑，放棄繼續前進的腳步回到林輝面前。

“嗯，是的。我認識。”

深吸了一口氣后，林輝迅速恢復了日常的狀態，用平淡掩蓋住剛剛流露的驚訝。

“也是，我記得你和她都是一個班的。”

姜詩笑了笑，只是在看見林輝那古怪的眼神后，心神又莫名的沉了下去，“那個...你不會喜歡她吧，先，先說好，即便是她小時候最好的閨蜜的我現在也沒有她的聯系方式。”

林輝的嘴角扯了扯，看著面前這個帶著一絲焦慮的少女，心中頓時清晰了許多。

“放心吧，我對他沒有感覺...嗯，因為長毛他是個男生。”

“啊？”這下輪到姜詩驚訝了，“不可能啊，就算我記不住她的臉我也不可能記不住她的頭發長度啊...等等。”

“嗯，就是你想的那樣，他叫長毛。”

林輝點點頭，直截了當地回答了姜詩從一開始就產生了誤會的地方。

當然了，他還有一個點沒有回答。

其實那個長毛，就是他。

而留長發的原因，便是為了一個重病化療了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