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結束后眾弟子回到各領休息區，討論最多的便是突然出現的聶凡，對他們來說，聶凡太神秘了，一身是謎，仿佛突然出現的一座高山，就連鳳凰四風之一的疾風驟雨何斌都在他手下吃虧，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展回樞、夜嬛等人回去后也向長輩們詢問關于聶凡的事情，只是那些長輩們要么也是一臉茫然，半點不知情，要么眼神閃爍支支吾吾，或者直接轉移話題。三領的幾位高層更是在心中將聶凡連帶旋衡等人問候了千百遍，在小輩們的逼問下，稍稍透露了那么一點兒信息，然而，就算只有冰山一角，也足以讓人側目。

鳳凰領休息區，何斌躺在床上，面色痛苦。何垠喂他服下藥之后催動元力治療內傷。

“內腑灼傷，以你近地級五階的實力，媲美地級高階的體制，居然會被一杯酒灼傷內腑！”何垠沉沉道。

喝完藥之后，何斌感覺好了些，嗓子已不那么灼痛，但話音仍有些沙啞。“是那個火焰的問題，那種火焰我從未見過，如此近的距離我竟然沒有察覺到一絲熱感，我只知道那火焰蘊含著幾位狂暴的能量，喝下酒的那一刻只感覺體內元力暴亂無比，內腑灼痛，根本無法控制元力來調理。”

何斌將那一刻的所見所感慢慢道出，聽完之后，何垠眉頭緊皺，良久，何垠長嘆一聲，輕聲道：“就當買個教訓吧，你那急性子應該改改了，蒙達他們拿你當試金石呢。”

“不行！在眾目睽睽之下吃了這個悶虧不能就這么算了，不然以后我如何去面對四領的人？”由于太激動，何斌聲音都有些刺耳。

何垠搖搖頭，“你不能拿他怎樣，至少現在如此。”

“為何？！”何斌雙拳緊握，手背上青筋暴突。

“聶凡，可能是第二個段念虛……”

一聽到“段念虛”三個字，何斌頓時渾身一軟，好不容易續集的力量一瞬間完全消散。段念虛，那是千年來無人超越，無法企及的存在。段念虛和尊者一內一外支撐著整個天方四領，他何斌如何能及……

在這一刻，何斌感覺這二十年來的驕傲不過是鏡花水月般的虛榮，在聶凡和段念虛面前渺小的讓人好笑。沉浸在自我之中太久，斗志渙散，眼睛只盯著那渺小的虛榮，像一只短視的食草動物，夢，該醒了。

何斌揉了揉眼睛，對何垠道：“爺爺，我知道該怎么做了。”

當聶凡與武傾沙幾人一同回休息區的時候，聶凡身體突然一頓，對幾人說道：“你們先進去吧，我有點事離開一下。”說完便閃身不見。

“大哥總是這么神出鬼沒。”

“你懂什么，這叫高人風范。”

“師傅非一般人也！”

在離休息區不遠的地方，一位身著黑衣的老者懸空而立，剛才便是他傳音給聶凡的，見聶凡出現在面前，老者躬身一禮：“聶凡小兄弟，尊者有請！”

尊者！逍遙天高手，天方四領頂級的存在！

聶凡神色一肅，回手一禮：“有勞了！”

天城殿的中心有一個四角星形的小閣樓，老者虛手一引：“尊者就在里面。”

聶凡再次朝老者拱拱手，轉身走進閣樓。從外看，閣樓并不大，但一踏進樓內就好像進入了另一個空間，充斥著古老的氣息。推開幾扇門進入內堂，如眼的便是一個巨大的四角星形符文，符文中心盤坐著一位老者，仿佛歷盡滄桑的一棵老樹，見到聶凡后，老者那古井無波的眼睛泛出一絲笑意。

“老夫等你好久了……”

呃？聶凡茫然，接到那黑衣老者傳音后聶凡便同那人立刻前來，絲毫不敢怠慢，半盞茶的時間都不到，有那么久嗎？

見到聶凡疑惑的神情，老者笑意更濃，繼續說道：“老夫等了近千年，終于等到了一個能夠媲美段念虛的人，我已期待的太久。不必拘束，坐吧。”

話音剛落，聶凡面前便突然出現了一張石凳，而這整個過程聶凡絲毫沒有感覺到異樣。

這就是逍遙天高手……聶凡心中凜然。

“不知小兄弟能否將那塊黑霧蝠王靈核借老夫一觀？”

“當然可以。”

聶凡拿出黑霧蝠王靈核，老者手一招，靈核便自動飛到老者手中。只見原本蝙蝠形狀的靈核已經缺了半個翅膀，缺口邊緣還有一些細小的牙印，明顯是被咬的，老者眼中精光一閃，笑道：“小兄弟身邊有一只高等六階靈獸？”

“是的。”聶凡點頭，這個沒必要向尊者隱瞞。

“好！”

老者聲音中帶著顫抖，“三千年了，終于見到一絲曙光！”

將靈核遞還給聶凡，頓了頓，老者沉聲問道：“你覺得天方四領的實力怎樣？”

聶凡思索了片刻，便道：“晚輩生長在玄武領邊緣的一個小城鎮，對世界的了解并不多，按之后了解到的一些情況來看，但恕晚輩直言，天方四領并不算是一個一流勢力。”

“你說的不錯，”老者帶著滄桑的話音響起，“一流勢力的標準，首先要有無相天強者坐鎮，而超級勢力之中甚至可能還有太虛強者！”

“太虛強者？”這個詞是聶凡第一次聽說。

“你們接觸的最多的便是天下三境和天上三境，天下三境天地人，天上三境昊旻、逍遙、無相。天上三境之外，還有太虛三境，只是老夫有生以來還未曾見到過一名太虛境的高人。”

老者嘆了嘆，眼中的悲哀之色盡顯，思緒仿佛穿過千年，“曾幾何時，天方四領也同云海幽篁，西北帝錦城、南海水月島等一流勢力一樣，是令人仰望的存在，一場天災流火之劫引發不歸之地和天方四領的爭斗，天上三境的強者折損近八成，從那以后，一流勢力之中，天方四領除名，淪落為二流甚至三流的勢力……”

云海幽篁，西北帝錦城、南海水月島？這些名字以前倒是從未聽過。流火之劫，不歸之地……

原來還有這樣一段歷史，只是不知在赤水寒潭見到的那把白牙刀是否也是那時候留下的，獸王的牙齒都這么厲害，那當年將這牙齒給敲下來的人不是更恐怖？

“旋衡他們幾個昊旻天只知道如今天方四領仍舊完好的存在是由于我和段念虛一內一外頂著，其實不盡然。三千年前的流火之劫令天方四領淪落為三流勢力，而千年前段念虛的橫空出世，將天方四領地位提升到二流之列。段念虛天級頂峰的時候，為了讓天方四領在大陸上的地位提升，他進入了天都領域，參加雛龍賽，并取得一席之地，自那時起，我便在沒有見過他……”

段念虛，這個名字聶凡倒是聽過很多次，因為別人總喜歡將他拿來與段念虛相比，千年前妖孽般的天才人物，不知何時有幸交流一下。

“其實，僅僅是現在的天方四領，那些一流勢力根本就沒放在心上，二流的實力還入不了他們的眼，但之所以他們沒有對天方四領下手，有兩個原因。其一是將天方四領拿來做擋箭牌，一旦不歸之地的獸王們再次發起戰爭，天方四領便是一個不錯的緩沖帶；其二，則是因為這個陣法。”

老者指了指這個四角星的大陣，繼續說道：“四角星大陣，每一個角都代表著一個領，每一領都有一位無相天前輩以生命為祭附上符文，連貫相通，相輔相成，保護，四領不受他人侵犯，這也是三千年前的前輩們留給我們的巨大財富。只是主持這個大陣的人必須是逍遙天之上境界，于是，老夫便整日留在這陣法之內。”

原來是這樣！聶凡恍然大悟，看來天方四領的秘密還蠻多的。

“那今日尊者將晚輩叫來也是希望晚輩同段前輩一樣前往天都領域參加雛龍賽？”

“不錯，天方大賽對你來說根本就沒有意義。而雛龍賽卻是天級們的戰爭，十年一次，與天方大賽相隔半年，原本舉辦天方大賽的目的就是為了選拔人才進入天都領域，但千年來就只有段念虛一人符合要求，不過還好，現在你出現了。”

聶凡摸摸下巴，考慮了一會兒，道：“反正在這里呆著也是無聊，我去天都領域。”一想起還有那么多跟自己和段念虛一樣的天級高手，聶凡就忍不住激動一把，不知道打起來會怎么樣。實力越往后越難提升，要想突破的話，去天都領域倒是個不錯的主意。

“好！相關的一些資料我明天會讓人給你送去，至于武家，我也會讓人留意的，你放心。”

又交代一番后，老者便讓聶凡離開，不過聶凡離開前，老者給出了自己的尊者令牌，令牌上刻著四個字——“尊者邵源”。

聶凡離開后，一個黑影從暗處出來。

“師兄，你又忽悠人了。”

“胡說，我哪有？”

“段念虛那小子明明就不是為了天方四領才去天都領域的。”

“我美化一下不行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