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6月24日上午10時GT律師事務所

前些天的日子，子彬一直都覺得過的很緩慢，可能是上次莫名自殺的后遺癥，總是覺得氣血不足，昏昏沉沉的感覺。不過，這種狀況截止到從趙警官那知道關于“繭”的事為止。

應該說，拉劉啟明下水，使他的調查進展狀況出乎意料的猛進了一大步，這是之前他完全沒想過的。老師是怎么樣一個厲害的人物，他原來只能看到律師事務的層面，而現在看來這后面所搭建的關系網，深不可測。

不過他現在沒有心思去佩服老師，也沒時間感嘆違規行為處處存在，是非黑白自在人心，套個蓮花的俗例，改變不了周圍的污濁，只能潔身自好保持內心的清靜了，他不想考慮太多因素來影響自己對老師的態度。

況且，劉啟明現在是唯一一個在他周圍能夠討論這件事的人。

“……繭？是指蝴蝶還是蛾子織的那種蛹么……？或許是什么行動的代碼？”劉啟明從子彬那里得知了最新的情報，他思考了一會，站起身來，開始在旁邊的白板上寫文字畫圈圈，一邊多點了幾點，一邊又畫線把某兩個圈連起來，子彬關于密碼之類的東西了解的不多，他完全無法理解老師的行為。

“趙……我認識的那個人不肯多說，但他沒有否認這是一個臥底的任務?！?

“臥底……老天！”劉啟明有種被重擊的感覺，“子彬，你確定要查下去么？你沒準會壞了警方的事！”

“我覺得這事沒那么單純……”子彬雖然也在心里對自己說過，把一切的事歸為國家機密，就這么不去追究可能會更輕松一點，但是一個孩子從幼年開始，積累了近二十年的怨恨，卻不是這么容易消除的。

劉啟明坐回自己的位子上，點燃了一只煙，“子彬，別怪老師沒提醒你，差不多就得了，你也做了不少刑案，這里面的水有多深你不會不知道吧？想想顧律師的那件案子……”

顧律師……是子彬還在上大學的時候從老師那里認識的人，是劉啟明的校友，滿腹經綸的一位學者型的律師，第一次見到他是在學校，那時他站在講臺上，滔滔不絕，神采奕奕，第二次見到他是在看守所，那時他像個小老頭，縮在椅子里，無神的望著天花板…

那時子彬不明白，不過是好心給某個刑事案子的當事人出了一點主意罷了，到底是觸犯了什么法條，接受了什么樣的嚴懲，可以讓一個人變成另一個人呢？

現在，他還是不明白，明明刑法應該是最公正嚴明的法律，可是抵觸的人姑且不論，為什么連原本應該是捍衛者的人……都在動搖他們的信念？

看到子彬不說話，劉啟明把煙架在煙灰缸上，拿起了一邊的手機，“子彬，你跟曉雯有多長時間沒聯系了？”

沒頭沒腦的一句，硬生生的把子彬從糾結的思考中扯了出來。

“曉雯……她找過您么？”子彬其實馬上就意識到可能發生了什么，這段時間自己的反常把女友也嚇得神經質了，可是她一直在給自己空間，尊重自己的想法，不說就不問，可是自殺事件使得她崩潰了，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只看到滿浴室的血……

好在曉雯是大人了，不會像自己一樣留下那么深的心理陰影……吧？不過自從19日那天開始，她一直都是打劉啟明的電話問自己的情況，在鬧別扭是肯定的，但這也是她溫柔的地方，這種情況下，她不想吵架，她還是怕傷害到自己，傷害到彼此的關系，相反，自己……是不是太……

“子彬，不要太自私了……”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般的，劉啟明嘆口氣，把手機放下，拿起快燒完的煙頭，按熄在煙灰缸中，“你要想清楚，你現在并不是一個人，你的行動隨時可能給周圍的人帶來致命的影響，你明白嗎？”

“……我知道，我會解決的……”

“希望你的答案不會是為了自己而傷害其他的人?！?

……已經太晚了吧。

當子彬當天晚上回到住處時，他發現信箱里放著一個暗紅色的信封。

里面有一枚折斷的蝴蝶發卡和一張紙。

紙上寫著一個地址，如果沒有記錯，是在本市郊外。

而那個蝴蝶發卡，如果他不是在做夢……那應該是曉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