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誠然，劉博文利用銀色小缽的那個控制，以及最后傾盡全力爆裂掉小缽干擾對方，極其關鍵，給凌凡制造了機會。

劉博文此時還完全沒有緩過來，臉色蒼白，臉上先前沾染的血跡被雨水一點點沖落，他先是代表聯邦局，對凌凡表示了感謝，然后忍痛上前，清點人數。

很快，他眉頭皺起，沉聲道：“少了兩人！”

這少的不是別人，正是侯石兩兄弟！

很快，他便明白了，這血球顯然不是普通人能進的，恐怕在結陣的時候，侯石就帶著他弟弟逃走了！

劉博文并沒有因此慌亂，既然有了上次被對方逃走的教訓，怎么會沒有準備？

他掏出一根木棍，催動運行，下一刻，木棍動了，指向了一個方向！

不是在哪兒都能遇到高層次干擾的……劉博文松了一口氣，招呼上幾個尚有一戰之力的人，前去追索。而其余人則守在這里，等待增援。

范林并沒有跟去，在劉博武走過自己時，看到后者投來的眼神，他小聲笑笑：“你我就別搞那些肉麻的了吧？”

他并不懷疑劉博武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日后者是清楚他哥哥是來接他的。

“還搞那‘別來’的舍生取義的戲碼。”凌凡故意低聲挪揄，少有能調侃劉博武的機會。

“那樣，能顯得你我都更有義氣。”劉博武推了推眼鏡，蒼白的臉一本正經。

凌凡獨自返回先前屠宰廠外，還未靠近，便感寒氣凜人，遠遠觀之，素白身影俏立，風雨不侵，自成一副畫卷，萬古諸世如一。站在那里卻像是飄然世外，無根無萍，沒有牽絆將她困索于世間。

直到凌凡走近，那畫卷才略微生動起來，神女才落入了塵世，沾染塵埃。

先前那諸多惡心景象已經通通消失，此地殘留飛雪，又被雨水消融，消去了跡象，不消多時，便將再無絲毫痕跡。

“那是一縷分神，感受到危險已經自行消散了，不存在于此世。”凌雪嗓音清越，周遭清冷之氣縈繞。

凌凡與凌雪并肩而立，沉吟一聲，正經道：“要不……先把‘特效’……不是，先把神通收一收，小心被排斥。”

凌雪聞言，氣息一滯，想說點什么，最后紅唇微抿，真將神力散去，再度變回了普通人狀態。

凌凡見狀，微微一笑，這才回到先前的問題上：“分神？序列位面的人降臨而來的？”

凌雪螓首輕點，眸光望向不知遠處。

“應當是一位剛攀臨實境的修士，只能以極大的代價分神降臨此處，被壓制到了接近四十級。”

一位實境降臨，接近四十級，若是直接出手對付自己，恐怕自己還真有危險，幸好是察覺到自己的身份，想掌控自己……凌凡點點頭，有些后怕。

“實境……難不成就是那位大巫靈？”凌凡怔怔到，在先前，他還以為這才興起的拜靈教算不得龐然大物，大巫靈能有個虛境就不錯了，沒曾想到竟然是實境。

放眼序列位面，都是最為頂端的存在，尋常根本不會入世！

這樣的存在，將手伸向了藍星位面……

凌凡心一沉，問道：“其他實境難不成也能過來？序列神呢？”

凌雪并沒有直接回答，蓮步輕移，走出了廠區，芊芊素手一指，那是一只碩大的老鼠。

“這就是他靈降的容器。”凌雪淡淡道，“就算是降臨分神，代價也是極大的，需要掌握特殊秘法。家外面的爆炸，應當就是他的教徒在舉行儀式。”

神性的敏銳，讓她在此時洞徹了一切。

“其他修士是否掌握類似秘法，不得而知，或許虛境也可降臨，甚至或許不需要圣域。”

清幽的話語傳入凌凡耳中，他點點頭，序列位面太廣闊，種種神異層出不窮，說不得總有其他漏洞鉆。

“但序列神在現在不可能直接神降。”凌雪語氣依舊平淡，但帶著篤定。

“嗯，你現在感覺如何？排斥強烈嗎？”

凌凡話題的突然轉變，讓凌雪再度一滯，然后下意識道：“還好……”

“排斥是什么樣的感覺？會不舒服嗎？”

不舒服是這樣的感覺？因痛感、創傷？神靈會有不舒服的情況嗎？凌雪認為不會，但話到嘴邊，卻又變成了：“……有一點？”

“那我們回去吧。”說著，凌凡從乾坤袋中抽出一把傘，為凌雪撐起，就欲走入雨中。他反正渾身濕透了無妨，但凌雪現在還是干干爽爽的，還是得注意一下。

而且斂去了神力，萬一淋感冒了呢……呃，神應該無論如何都不會感冒吧……凌凡胡思亂想著，將凌雪籠罩在了傘下。

忽然，一陣奇異的嗡鳴從遠處傳來，接著又是一股爆炸。

凌凡神色微變，將傘交到凌雪手中，歉意一笑：“再等等。”然后便朝聲音傳來出趕去。

不會還有變故吧……他心微沉，就算聯邦局幾人現在狀態不好，但也不該是侯石所能抗衡的。

趕到現場，見劉博武兩兄弟幾人沒事，才松了口氣。但現在的他們再度沾染了一身血水，每個人都化作了血人。

“都是侯石的血……”劉博文見范林趕來，解釋了一句。

凌凡則順著他的視線，注意到了他腳下躺著的人，正是侯石，此時胸口插著一把小刀，那把小刀他見過，侯石兩兄弟襲擊劉博文時，拿著的正是這種款式。

此時的侯石已經變成人干，血液便是從他身上流出。

“我們來的時候，他就不死了，他的血匯聚變成怪物，然后炸開了。”劉博文上前檢查尸體，同時朝凌凡道，“威力并不大，但卻把所有痕跡污染了，尋龍杖失靈了，找不到他弟弟。”

侯石的弟弟，那個尋常少年，不知去向。

“已經叫人封鎖附近了。”劉博文說著，從侯石尸體上摘下一物，正是被他掛著的攝像頭，“這里面應該能得到一些答案。”

取出儲存卡，放入專業設備，很快畫面跳了出來，事情的經過也被所有人知曉。

捅入侯石胸口的那一刀，正是其相依為命的弟弟，趙小天刺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