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他長什么樣嗎？”

葉瑾流滿眼迷茫的望著宋靈：“開什么玩笑，早忘光了。”

宋靈輕輕冷笑了一下，然后搖了搖頭，低頭看著門把手。“你會再認出他的。”

門被打開了，門內是小時候的她正一個人坐在桌子前畫著什么。

“這不是幼兒園的教室嗎？”葉瑾流本來還在回味宋靈說的話，一抬頭就看見門內嘈雜的環境。手上是老師剛剛滴下的墨汁，這一課她記得很清楚：吹墨水畫梅花。

“是。”宋靈一巴掌拍到葉瑾流的頭頂。

不知道是宋靈的聲音先出現還是頭頂的鼓包先疼，葉瑾流被拍了一巴掌之后猛地向后倒去，半張著嘴巴，右手撐著地，左手握拳放在心臟前做深呼吸。

宋靈看見剛才葉瑾流干了些的發絲又重新黏在一起，也不出聲，只是半抱著胳膊看。

“我記得，我和新認識的朋友去玩捉迷藏。那是一個天氣晴朗的下午。他第一次出現，然后，我的朋友們都圍在他身邊，我在樓房的拐角勾著頭看他們。等了很久，大家好像一直沒有要來找我的意思。我以為他們只是打個招呼，但是當陽光照在他身上，他手上抱著的東西，似乎吸引了所有人忘記我。”

“那件事情之后，我知道了他的存在。”

門內的小女孩興奮的左右看其他人呢，那一滴墨才剛滴下不久，還是飽滿的形狀。

“我以為，自己的記性不好，但第一次在教室見面，我就認出他了。他媽媽很瘦，穿著淺黃色的裙子，他們一大一小的站在講臺旁邊和老師核對信息。我那時候和同學聊天，不熟的好朋友。”

今天先到這里吧，宋靈不想再聽下去了，那個不熟的人，她知道是誰。

屋子里的小女孩已經把墨水在紙面上吹出了主干枝丫，重新抬起頭，沖著宋靈的方向笑了一下，又轉頭去找老師。

“嘎吱——”開門的時候還很輕松，沒想到關門的時候鉸合出卻發出了這么難聽的聲音。失神的葉瑾流隨著們關上的瞬間徹底倒在了地上。

再次醒來，葉瑾流看到的是破了兩個洞的暗白色蚊帳，熟悉的兩個破洞，頭邊是冒著白光的窗戶。

回來了？

來不及想什么，宿舍里響起了鬧鈴，機械性的洗漱吃飯去圖書館，直到推門進到一個完全沒有任何人的房間里。所有的事情才開始向嘔吐物一樣占據葉瑾流的大腦，窒息的感覺再一次上來，半跪著逼出了眼淚。

“老師剛點名了，你在哪？”手機在桌面輕輕震動提醒著半跪在桌角微微啜泣的葉瑾流。

沒過一會兒，電話就打了過來。

葉瑾流想要接電話但是腿抖個不停，掙扎著站起來也做不到，唯一還算有結果的事情是，終于理清了那些涌出來的東西——關于不存在的昨天。

宋靈收拾了一下洗澡需要帶的東西，和往常一樣準備打開門出去洗澡。走廊上幾乎沒有人，知道走到洗漱間才看到來了一位新阿姨在收拾垃圾，從大垃圾箱里一個一個刨除垃圾，仔細辨別，然后歸類，阿姨不高，看上去就像整個人卡在齊腰高的黑桶里一樣。

“呵，我都自命不保了，竟然還有心情關心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