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闖關
- 紫月凌天
- 岳筱沫
- 2642字
- 2011-08-23 22:18:55
又歪頭想了想,凌天歌從腰間解下一條長索,抖動長索把末梢揚起——然而,就在那一瞬,地底的火光猛然躥起,將鎖鏈吞沒!
“呵呵呵!……”血池里有聲音發出了模糊的笑聲,詭異而邪惡。
“血魔!”凌天歌脫口,臉色蒼白,“這底下……居然有血魔!”
長索上的力道猛然一失,空空地蕩回。末梢上,只有火焰一路燃起。
血魔,血魔,自己究竟哪里能奈何半分?這個血魔,傳說是從戰場上引萬人之血而誕生的怪物。
它以鮮血為水,吞吐怨氣,潛伏在地底。又有什么能收服它呢?
仿佛決定了什么,凌天歌陡然將手探向血池!
蒸騰的熱氣幾乎灼傷了他的肌膚,然而他卻盡力伸長了手,對著血池俯身——底下的魔物聞到了活人的氣息,登時興奮起來,轟然躍出,一口咬過來。
“嘩啦啦……”忽然間,憑空起了一聲驚雷般的巨響!
一團巨大的火光從半空盛放開來,轟然爆裂。那個魔物發出了可怖的哀嚎,竟然在接觸到凌天歌手腕的一瞬間變成冰雕,轉瞬化為點點粉塵。
蒼白的臉龐沾上了一點煙火色,右手更是衣袖焦裂,但他站在甬道旁,那條狹長通道的地底卻已然干涸——沒有血,沒有火,只有空蕩蕩的黑色裂縫,深不見底。
果然,望舒的寒氣是最凝定天地的力量。凌天歌冷笑著用布巾擦了擦臉,微微喘息了一下,便對著那條六十丈長的裂淵沉思,一直定在那里一動不動。
——陸地之下是黃泉,想下到裂縫深處,應該不可能。
——從兩側的外壁飛過去?天知道應龍所設下的秩序到底能不能碰。
——但是,如果是應龍想放進去的人,又是怎么進去的?應龍不是被鎮壓在蓮無神樹下了么?
必然有什么途徑,可以不必觸動機關而安全抵達最深處。
那個瞬間凌天歌仿佛忽然想通了什么,身形陡然一動,對著四面緩緩凝視。
四下看了看,凌天歌的目光陡然定在一處——順著他的眼光看去,落到地面上那個描金的圖案上。
那是由石塊接縫里的泥金線條隨意組合成的圖形,看似雜亂無章,但隱隱呈現弓形。
“不對……不對。”凌天歌喃喃自語,似乎是嘔心瀝血的思考著什么,手指在那些線條上細細磨娑,仿佛想破解出地面上的什么秘密,一把將那個圖形抓到手里,“應該在這里,關鍵應該就在這里!需要一把弓……可是……怎么弄出來呢?”
然而,終究什么都沒發生。
“是了,是了!”苦苦思索了許久,他脫口低呼,一躍而起,“應該是這樣的!”
他看向一旁的蓮花,這四周滿地繁花中,只有那朵花是白色的!他小心地握住花莖,緩慢地拔起——“咔噠”一聲,地上弓的圖案發出輕輕的聲響。
“這里!”凌天歌及時反應過來,一個箭步過去,按住了那一塊地板。
“咯”,輕輕一聲響,地板果然打開了!
小心的看著地面下的東西,凌天歌臉色一喜——里面并不是什么珍寶,而是一把足有一人多高的白玉長弓!
平躺在地底石匣中,裝飾著繁復美麗的花紋,發出千年古玉特有的溫潤光澤。
“既然弓在這里,那么……”凌天歌望著看不到盡頭的另一端,信手拈起剛剛折下的花,轉瞬反手搭在弓上!
花為箭,玉為弓。
凌天歌緊抿著嘴角,一寸寸地舉起了那張巨大的白玉弓,弓上搭著一朵蓮花,對準了長長通道盡端那朦朧的空間,深深吸了一口氣,拉開了弓弦。然后,凌天歌微微瞇起了細長的眼睛,拉滿了弓,霍然一箭命中!
那朵蓮花穿透了漆黑的裂縫,直直射向對面的空間。射中的那一瞬空間猛然發出一陣扭曲,地面隨即發出一陣顫抖,裂縫緩緩愈合了!
“幻境么?”凌天歌冷哼一聲,“還真是麻煩。”說完,小心的扔了一塊石子到愈合的地面上,看到沒有什么動靜,凌天歌慢慢走了進去。
穿過長廊,后面的地面又緩緩震動,復原回那深不見底的裂縫。絲絲陰寒之氣緩緩涌出。
沒有過多驚訝,凌天歌剛剛回過頭便忽然呆住。前方金光閃閃的,照得他久久不能回答。
兩只守在門口的巨大金色魔獸,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
抬手按向望舒,凌天歌仔細看了看,才嘆了一口氣——只是栩栩如生的雕像。形如獵犬,四肢和鼻梁修長,輕捷迅猛。金毛垂地,眼睛卻是紫色的,低著頭做出欲撲的姿式,全身肌肉蓄力。
那魔獸的全身金毛沉甸甸下垂,竟是純金一絲絲雕刻而成。
“狻猊!純金的狻猊!”凌天歌都不禁有些動容,“當真是好大的手筆。”
那樣巨大的金雕,一尊就有上千斤重吧?解開成塊帶回,足夠幾生幾世享用。就算不要金子,這魔獸眼眶里鑲嵌的紫靈石比凝碧珠更珍貴,一顆便值半座城池。
然而仿佛對這種東西沒有絲毫興趣,凌天歌一步步緩緩走了進去。但是越往里走,他的臉色就越發沉重,好濃的煞氣!
在他身側,有一種說不出的危機感悄然靠近。
路過狻猊身側時,凌天歌眼光一瞥,忽然發現狻猊眼睛上的紫晶石一亮,緊接著毛發竟然緩緩浮動起來!
“該死的!這玩意是活的?!”凌天歌大驚之下,飛快向前方奔去。
仿佛封印在一瞬間被解開,死氣沉沉的“狻猊”在一瞬間復蘇。沉重下垂的金雕毛發在一瞬間失去了重量,變得又輕又軟,黃金的腳爪動了起來,從嵌滿了寶石的基座上跨了下來,重重落到地面上,發出了低低一聲吼叫。
那只狻猊,就這樣活了過來!
“我就知道,這東西不會是在這里當擺設!沒想到是個活的!”看到飛奔而來的狻猊,凌天歌不禁苦笑。
凌天歌的臉色是陰沉的,睫毛不停閃著,顯然是急速思考著對策。
狻猊只是簡單的撲向他,仿佛只是要將他驅趕一般,然而凌天歌點足騰躍,讓狻猊根本無法沾到他的衣角。
“對了!”霍然間,凌天歌脫口,眼神定在那剩下的一尊金雕上,嘴角浮現一絲笑意。
“狻猊生于天闕,生性專一,雌雄生死不離。因此無論馴化還是封印,都必須成對……”這樣想著,凌天歌便陰陰一笑,再引誘著狻猊一次撲空,凌天歌點足飛向那尊仍不動的狻猊。
凌天歌掠到狻猊身側,狠狠割斷了雕像的咽喉。
望舒鋒利無比,一劍下去,狻猊的脖子登時被切斷,金粉簌簌而落。
身后登時傳來了一聲悲痛的吼叫,震得凌天歌內息一陣紊亂。
狻猊飛身撲回,一邊發出悲痛欲絕的吼叫,一邊吐露著殺氣,如同一道金色的閃電掠來!
他靠著門站在那里,一手拎著那顆割下來的狻猊的頭顱,冷冷看著那只撲過來的發狂的魔獸,聲色不動。等到那只狻猊撲到他面前三尺,忽然間就一揚手,將那顆頭顱遠遠朝背后扔了出去!
“嗚——”想也不想,狻猊紅了眼,追逐著那顆愛侶的頭顱,撲向虛空。
那一躍,幾乎是竭盡了全力,。
凌天歌微微側身,躲過了魔獸瘋狂的一撲,將那顆金色的頭顱朝著背后的通道扔出。然后,挑起了眉梢,聽著身后傳來的沉重的撲通聲。
那只剛剛復活的狻猊就這樣追逐著唯一伴侶的頭顱,墜入了甬道深不見底的裂縫中。
很久很久,才聽到魔獸落進去發出的撲通聲。長長舒了口氣,凌天歌就這樣料理了難纏的狻猊——然而,他的臉色也是惻然的,靜靜凝視著深不見底的血池裂縫,微微搖了搖頭。
這樣的魔獸身上,有一種東西,卻是人世都罕有的。就連他自己,都無法比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