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政休假。
這是一個對于麥卡托而言,非常諷刺且十分痛苦的詞匯。
在佛羅里達,每一位警探開槍射殺嫌疑人或者是平民后,都要被迫接受行政休假。
這東西也被“大白豬”多佛稱之為“幸福快樂的事”。
對于多佛來說“幸福快樂”應該指的就是長時間的休息還有薪水可拿。
對于其他警探來說,就是為了逃避責任,不讓公眾和其他的調查員有不滿和懷疑。
這怎么聽都是好事。
但,對于麥卡托來說,行政休假是一種糟糕的懲罰,比在地獄受刑罰還要痛苦!
——
距離“克斯消失案”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個月。
經過諾伊爾和其他痕檢技術員的調查,最終確認,霍蘭是由于精神受到了極大創傷,一心求死。
至于霍蘭為什么要殺掉自己的父親。
由于已經沒有辦法來質問本人。
警局內部每個人有每個人的不同見解。
亨利局長身為盧瑟副局長的上級,當然認為是霍蘭不希望父親再經歷痛苦。
畢竟這種案件發生以后,盧瑟副局長無論是職業生涯還是人生都徹底被摧毀了。
繼續活下去,和行尸走肉沒什么分別。
多佛自然認為,霍蘭是怨恨父親沒有把自己保護好,讓自己變成了殘廢,自己會走到如今這一步,都是父親的錯。
麥卡托并不認同亨利局長和多佛的看法。
在麥卡托看來,霍蘭之所以會連同盧瑟副局長一起殺掉。
只不過是因為盧瑟副局長的槍放在腰后。
二人相擁而泣,霍蘭伸手從盧瑟副局長的腰間拔出手槍,朝著盧瑟副局長的后腦直接開槍。
這是不會被盧瑟副局長奪走槍的最好方式。
說什么所謂的怨恨痛苦,都是鬼扯。
霍蘭只是想快一些結束自己那失敗的人生。
只不過事與愿違,可能是克斯提的靈魂在“操縱”著子彈。
讓霍蘭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同樣的,克斯提的靈魂也終于能離開霍蘭別墅這個“可怕的箱子”了……
——
“麥爾,你別亂動啊!”
“外面有那么多的記者看著呢!”
穿著黑白相間女仆裝,一頭紅發卷發帶著可愛頭飾的露西婭推開了臥室的門,端著餐盤走了進來。
見到麥卡托不住的在床上掙扎,露西婭的臉上露出了有些埋怨的神色。
之所以會露出埋怨神色,當然不是因為照顧麥卡托而感到埋怨。
相反,能夠有這么一個和麥卡托待在一起的機會,露西婭反倒有些欣喜。
毫不猶豫的辭去了邁阿密大學醫院的工作后,露西婭堂而皇之的住進了麥卡托的房間。
至于露西婭為何會對麥卡托露出埋怨神色?
主要的原因當然是來自——住在麥卡托房間附近日夜看守的記者。
得益于亨利局長對麥卡托的賞識。
邁阿密警局宣傳部門在麥卡托瘋狂攻擊記者的時候,立刻撰寫了一份報道,搶先刊登在了各大報社的頭版頭條。
【無良記者破壞案發現場,與破獲奇案的優秀警探發生激烈沖突!】
【優秀警探因保護案發現場身負重傷,險些殉職!】
結果毫無懸念。
報紙一經刊登,被麥卡托在霍蘭別墅暴打的一眾記者就陷入了輿論的風口浪尖之中!
由于他們的膠卷全部都被沒收銷毀。
導致他們既沒有證據表明現場的情況,也沒有辦法在報刊上訴說自己的委屈。
但亨利局長為了控制輿論風向。
還是給麥卡托批了兩個月的行政休假。
如果僅僅如此,麥卡托倒也沒什么可說的,畢竟自己當時確實做的太過火,至少有八名記者因為被自己暴打,進入了重癥監護室。
但除了行政休假外,亨利局長還有另外一個要求。
那就是要求麥卡托偽裝成被記者重傷在床,最少一個半月不能離開病床。
這——就是麥卡托痛苦的根源!
“露西婭,你就饒了我吧!”
“把那該死的窗簾給我拉上,給我松綁,讓我下地活動活動!”
“我已經躺在床上整整一個月了!”
“再這么躺下去,我怕是要變成真的廢人了!”
麥卡托全身上下,被熟知人體的諾伊爾,畫滿了奇奇怪怪的傷口,又青又紫。
身上還插了各種形狀各異的管子,遠遠看上去,真的像是剛從重癥監護室拖出來的病人。
一開口說話,甚至還能看到腮上偽裝出來的傷口流出了淡紅色的膿血。
看到滿身肌肉荷爾蒙爆表的“硬漢麥爾”,用一副求饒的眼神望著自己,露西婭伸出纖細手指,按住了麥卡托的嘴唇:
“麥爾~那可不行哦~”
“亨利局長可是千叮嚀萬囑咐過我的,一定不能讓你下床。”
“要在這一個半月里,給埋藏在附近的記者做足了樣子。”
“讓他們真的認為你被打殘了才行!”
麥卡托一想到自己還要不人不鬼的,在床上度過半月的時間,就開始對自己的沖動感到有些后悔。
“他媽的!該死的記者!”
被綁在床上的麥卡托第一次切身的感受到,前世那些刑偵人員為什么見到身為刑偵記者的自己,會那么的厭煩。
露西婭將床調整到能夠讓麥卡托坐起來的地步,擺上了床上餐桌,對麥卡托笑道:
“好啦!麥爾,別抱怨啦,算下來還有十四天而已。”
“時間一到,我就立刻給你松綁。”
“喏~張嘴,嘗嘗我新學的湯。”
露西婭用湯匙舀起了一勺湯,輕輕的吹了幾下,然后用嘴唇輕輕試了下湯的溫度,確認溫度不會燙到麥卡托后。
遞到了麥卡托的嘴邊。
麥卡托張開了嘴,一股清淡到不能再清淡的湯水,劃過了喉嚨。
雖然味道很甜,但現在的麥卡托還是想吃肉。
“露西婭,不能給我整點肉吃嗎?”
“一連一個月都是這種清湯寡水的東西,我快要瘋掉了!”
麥卡托想要伸手抓一抓癢,但奈何自己的雙手雙腳被緊緊的綁在床上,完全沒有辦法掙脫。
露西婭繼續吹著熱湯,無奈的說道:
“做戲就要做全套,哪有重癥患者每天吃大魚大肉的?”
……
麥卡托心有不甘的咽下了最后一口湯。
露西婭撤走了餐具,離開了房間,不一會便端著一盆熱水回到了臥室之中。
“露西婭你這是要做什么?”
麥卡托看到露西婭端著熱水進來,心里咯噔一下。
露西婭手上握著毛巾叉著腰,站在麥卡托的面前說道:
“還能干嘛?我來給你擦一擦身體啊!”
“你都一個月沒洗澡了,臭倒是不要緊,長了褥瘡可就糟糕了。”
麥卡托聽到露西婭的話,急忙用力的搖頭說道:
“不要!反正還有半個月我就能下地了,到時候我自己洗。”
露西婭挑了挑眉毛,沒理會麥卡托的話,伸手一把掀起了蓋著麥卡托下半身的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