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不屑：“管他什么目的，既然證明了他是異人，想要出去怕是不簡單了。”

“下一次審問什么時候？”周始問到。

“凌晨四點！”玫瑰拿出手機：“還有十分鐘！對了，下次審問你可以參與，人畢竟是你抓到的，經過你也比較清楚，隊長申請了你參與審問。”

“主要是！”玫瑰又補充：“我們知道這件事對你很重要！”

“謝謝！”

周始真誠道謝。

他認識玫瑰和李一亮并不久，也沒有什么太大的交情，但兩人對他的真摯，讓他重新開始審視“朋友”這兩個字。

等了幾分鐘，

審問室進來了幾個人，其中一個周始認得，之前審問欒來文.....被項海成附身的欒來文時就有他。

叫孫應，快五十歲了，有些禿頭，是異事局林城分部僅有的幾個C級異人之一。

“一會的審問由我們倆搭檔！”

“我就是個新手，還得麻煩孫老師了！”

簡單寒暄幾句，

周始和孫應進入了審訊室里面的小房間。

周始雖然只是個顧問，但因為雙異能的緣故，在異人中他的名聲還是很大的。

鑒于對異能的敬畏，異事局的人對他還都算比較客氣。

.......

進入項海成所在的房間，周始與項海成隔桌子相坐。

看到他出現，項海成先是有些意外，隨后又表現出理所當然的釋然。

也對，要不是因為周始，他根本不會出現在這兒。

“要不要給你泡杯茶？”

剛坐下，周始朝項海成問到。

項海成笑了笑：“不用了！你們這兒的茶檔次太低！”

“也行，那咱們直接進入正題！”

周始抿嘴點頭：“你說那幾百個視頻是你為了報復女性，我認可你的說法和理由，畢竟你之前確實不招女人喜歡，甚至讓她們感到惡心！”

項海成再一次笑到：“你不用激怒我，我是個心理醫生！”

“沒有這個意思，我知道這無法激怒你！”

周始也笑了笑，隨后道：“因為你的目的并不是這個！這樣吧！已經很晚了，你不困我還困呢，咱們簡單點，早完事大家都好休息，如何？”

“好啊！”項海成贊同：“但......你總要給我個簡單的理由吧！不然...你問的我也不會說，純純浪費時間！”

“這是自然！”

周始站了起來，在本就不大的房間走動起來：“我的理由也很簡單，作為一個同樣擁有不太光明過去的人，我大概知道你的恐懼是什么，所以，我的理由就是威脅你。”

“這里是異事局，專門處理異人的地方，這點兒想必你已經知道了，但我并不是異事局的人，也沒有那些條條框框束縛我，這樣說，你明白吧！”

“明白！”項海成來了興趣：“說說你怎么個威脅法！”

周始抬手，指向項海成：“看看你現在這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的，我看著都想吐，你說......”

“........你說，我要是...找到你曾認識的所有人，特別是女性，然后把你現在這幅鬼樣..一絲不掛拍個照，把照片拿到他們面前，對他們說‘嘿，你們看，這是項海成嘿！’你猜，她們會說什么？”

周始說著，項海成面色逐漸陰沉下來。

他繼續：“光看照片或許不夠震撼，或許把他們一個個找來，然后參觀你現在的樣可能比較有趣！你不是喜歡躲起來嗎？我偏要把你放到萬眾矚目之下！”

說完，他湊近了項海成，同時又保持著項海成碰不到的距離，輕輕問到：“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怎么樣？”

靜！

靜！

項海成死死盯著周始，恨不得將周始生吃活剝。

周始沒有閃躲。

兩人就那么對視，這片空間仿佛時間停止了一般。

“你贏了。”

差不多凝視了三分鐘，項海成嘆了口氣：“想問什么，問吧！”

“這就對了嘛！”

周始坐回項海成對面。

項海成把自己關在房間終年不出，或許有身體上的不方便，或許有害怕暴露的原因。

但周始很清楚，作為一個曾經飽受歧視的人，在有能力讓那些歧視自己的人刮目相看時，大概率會讓那些人重新審視自己。

但項海成沒有這么做，只能說明他依舊很自卑，害怕別人關注到自己。

這就是個活在過去的人。

而這樣的人，最恐懼的，偏偏是回到過去。

這才是項海成無法面對的。

等周始坐回位置，他看到孫應看自己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但他沒有理會，問到：“第一個問題，你是不是有可以消除他人記憶的能力！”

項海成反問：“回答你問題之前，我能不能先問一個問題！”

“可以！”

“我的結局是什么？”

“為你的所為付出代價，可能是在幽暗的囚室孤獨余生，也可能很快就會投胎去當一個真正的畜生！”

周始頓了下：“但我可以保證，不論是哪一種結局，這個世界可以當做你在那場車禍中就死了！”

“那就好！”項海成埋著頭，欣慰一聲，隨后看向周始：“我有一面銅鏡，可以消除別人我制定的某段記憶，這個你們應該早就知道了，畢竟東西都被你們沒收了。”

“我們檢測過了，那就是個工藝品。”

“不應該啊！”項海成也很疑惑：“難道我拿錯了？”

“什么意思？”

“我擔心銅鏡會被人發現，所以弄了個一模一樣的仿制品以備所需，就放在我辦公室的抽屜。”

“我們并沒有在你辦公室搜到第二面銅鏡，”

周始回應：“這個問題先放一邊，你可能不清楚，現在我告訴你，異人只能擁有一個能力，你已經有了吊墜的附身能力，為什么還能使用銅鏡？”

“因為.....那不是我的！”

“要是我沒猜錯，是欒來文的吧！”

項海成很詫異，盯著周始好一會兒才道：“是，是他的，理論上是他的身體在使用銅鏡。”

項海成抬頭，看向了天花的燈光，陷入恍惚。

開始說起往事：“我跟欒來文從小一起長大，他是我唯一的兄弟，差不多是大二下學期的時候吧，我們在郊區騎車，意外進入了個廢棄的土地廟還是什么廟，在那我們各自得到了一個東西，當時還以為是什么古董。”

周始打斷：“是不是黔靈山后那個破廟？”

“你也知道？”

周始沒有回答，但心中卻是澎湃了起來。

他的人形吊墜也是在那個破廟得的。

一旁的孫應接話：“我家就是黔靈山邊上的，我怎么不知道那里有個什么破廟？”

此話一出，

不僅是小房間，就是外面觀看審問的人也沉默了。

短暫的沉默，周始示意項海成：“繼續吧！”

“后來，我們才發現得到的東西具有神奇力量，我的可以附身，欒來文的可以消除別人記憶。”

孫應問：“有了異能后你們用來做什么了？”

“還能做什么？”

項海成苦笑：“我跟欒來文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再加上我是丑八怪，他情商低，都是不受女人待見的對象，自然是用異能去獲得以前的得不到的東西。”

“那段時間，只要看到漂亮的什么學姐學妹，甚至我學校門口的花店老板娘又或者路人，只有我們看上的，我就會找機會觸碰，然后附身帶到事先找好的地方.........完事，欒來文用銅鏡消除記憶。”

“對了，你說的那個女生應該也是那個時候的事，不過，這不是我干的，其實是欒來文干的，當時他是偶然看到了那個女生，因為那個女生和他剛認識的一個學姐很像。”

周始恍然大悟：“難怪我第一次試探你的時候，你毫無反應！”

“嗯，這事我其實知道，但畢竟不是我做的，你說的時候我沒想起來也正常......我知道，我們的做法很無恥，但那確實是我一生最快樂的時光。只是.....”

項海成說著，突然停了下來，眼中有晶瑩閃爍，他本想抬手撫淚，卻發現手被拷著無法動彈。

只好吸了吸鼻子，繼續：“只是一個多月后，一切都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