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撩人豆蔻淚,解憂天府令。
- 南宋儒圣
- 璇微子
- 3175字
- 2023-12-12 07:48:32
“哦?我哪里壞了?”
“哪里都壞!就屬這里最壞!”
菲菲嬌指前點,戳了戳林登的心窩子,卻點的他癢癢的,便順勢捏了把菲菲的臉蛋,笑言道。
“那你還不為我斟酒?不怕我個壞人氣急吃了你。”
“······”
菲菲被林登緊盯著,不覺咽了口水,一手捂住起伏的胸口,挽袖上前,為林登倒了杯酒水。
帶著果香味的酒水沁人心脾,少女扶著杯子送到了林登嘴邊,悠揚的歌聲在大堂中響起,合奏著琴弦。
眾人這時候也已擇定了歌姬,一聲聲調笑聲在屋中響起。
只是勸酒祝酒,還沒人做出那些過格之事。
見林登飲完了酒水,菲菲為他斟滿,遞了過來,卻被他接在手中,先不飲下。
林登的視線望向場中,這時正好撞見張府尹笑瞇瞇的視線傳來。
他當即心下了然,提起了手中酒杯,恭敬的朝張府尹走去。
按理來說,確實該由他這魁首來先向府尹祝酒。
心里早準備好了吉祥話,兩人一番寒暄過后,林登自飲三杯,張府尹竟也陪了兩杯,兩人主客盡歡,林登便退了回來。
隨在他后面的,便是錢敬直了,他先向張府尹賠罪了三杯,才開始敬酒。
張府尹笑著擺了擺手,表示自己不放在心上,這才提了杯子,自酌了一口。
錢敬直便恭敬的退了下來,他捏著杯子看向林登這邊,似是有些猶豫。
林登知他的心思,抬起手行禮示意,讓他先去陪自己的小娘子,隨后兩人再聊也不遲。
錢敬直頓時喜笑顏開,對林登示了個稱贊的手勢。
他便連忙回去陪自己那位心儀的花魁小姐了。
這時眾人都已擇定了歌妓,或聊天調笑,或舉杯同飲,或毛手毛腳,或猜拳游戲······
眾生百態可謂是不一而論,但卻都沒有做的太過分的。
林登才知道菲菲說的沒錯,太和樓是官家酒樓,群芳更是官妓,只以點喚侑樽,不以和諧為業。
那種事情,在酒樓里面是絕對禁止的。
也只有林登先前去過的那種小酒樓中,才會那么大膽,在里面直接設置了暗床,供人茍合。
“舍人啊,您雖然壞······但也莫要在這太和樓動手,您想的那種事,若是被官府發現了,是要被重責八十大板的。”
“哦,這么嚴厲啊?卻是我在漳州未曾聽聞。”
“嘿嘿,奴家覺得舍人也是有些窮酸氣的······”
林登聞言搖頭,笑著問道,
“窮酸?從哪里看出來的啊?”
菲菲卻是瞪大了圓眼睛,吃驚的問道。
“舍人真笨,這都不知嗎?”
“······你這么說話,不怕媽咪責罵嗎?”
“嘻嘻,奴卻只敢在舍人前這么說話。”
菲菲調皮淺笑,搖的雪云紛飛,星隱月白。
隨即,她又見林登不言語,只微笑著飲酒,便湊到了林登身前,低聲問道。
“舍人若是不窮酸,怎么會棄了花魁殷殷家,選奴家作陪呢?要知道殷殷姐平日里,可是閉門不出的,那些王公貴戚,想求見一面都難得呢!”
熱熱的呼吸拂過林登的汗毛,他扭頭看著菲菲不遜于花魁的容貌,笑著問道。
“我覺你不比那花魁差了。”
白嫩的臉蛋瞬間飛上一抹紅暈,少女嘴角勾起,眼神慌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都有些顫抖了。
“不是,舍人,你,怎么,口味這么,獨特啊!殷殷姐,人家可是,花魁誒!怎么是我能比的啊!”
“那菲菲怎么不是花魁呢?”
“媽咪,媽咪讓,我裹足,我不愿···就······”
林登笑容微凝,捋著下巴打探起小姑娘,好奇的問道。
“你怎么不裹足啊?”
這話問出來后,小姑娘的眼神已經逐漸堅定了起來,她沒有了剛才的開心和驚慌,只是平靜的說道。
“我才不那么傻呢,裹足是為了取悅別人,傷了自己,我本來就要去取悅別人了,再把全部都給出去了,那自己就什么也不留了······我想留著這雙好腳,也能多到處看看。”
說完后小姑娘便停了下來,林登也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的飲了杯酒,兩人一時都有些沉默,只有場中仍然熱鬧不停。
同時安靜下來的兩人身處酒樓中,在這鬧市之中,顯得不合時宜。
最終還是少女打破了寂靜,她試探的問道。
“我這樣的,還入的舍人眼否?難道···真的。”
“你這樣的最好看了。”
“真的?!”
忐忑的少女聽到林登的肯定,瞬間迸出了笑顏,她還提起了裙擺,露出自己的鞋子,左顧右盼的看下去。
“真的嗎?舍人!真的好看嗎?”
“真的好看,我不騙你。”
“為什么會覺得好看呢?真的好看嗎?明明都說丑的。”
聽著少女有些不自信的語調,林登篤定的說道。
“正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天然的就是最美的,所謂道法自然,自然而然耳。”
“舍人說的真好,這是太白的詩嗎?”
少女眼角噙著一滴淚水,林登為其拭去清淚。
“是李白的詩,菲菲會唱嗎?”
“不,這首,太長了,我,偷懶,沒記下來。我···”
“哈哈哈,那你唱一首你會的。”
“為舍人唱一首《南鄉子》,柳岸艤蘭舟。更結東山謝氏游······東水漫西流。誰道行云肯駐留。無限鮮飆吹芷若,汀洲。生羨鴛鴦得自由。”
聽完此曲子,林登大笑道。
“哈哈哈,這首曲子怕不是為你自己唱的。”
“嗚嗚,舍人別說了。奴家哪,能敢奢望,像鴛鴦那樣啊!別說了。”
“不是只要攢夠了錢,就能贖身了嗎?”
聽聞此言,少女笑容更是慘然,她低聲說道。
“舍人常日里應是不往這種風月場所來的吧···舍人真是,潔身自好,舍人說,的那種應該是私妓啊!我等官妓,雖是屬官府,論起來,卻連私妓都不如!”
林登默然飲了一杯酒,聽她繼續說。
“私妓們,只要,攢夠了錢,就能夠,老大嫁做商人婦,可我們,是受官府轄制的,官府若是不準,脫賤籍,那就···永生難,得自由。嗚嗚。”
“媽媽說了,我要么嫁與良人為妾,要么就是攢夠了足夠多的銀子上下打點,這兩個都不是奴家敢奢望的,嗚嗚。”
林登搖搖頭,捏了捏菲菲紅彤彤的鼻子,打趣道。
“當初在西湖邊上的那股子傲氣到哪里去了?真進到你這里來了,卻成了個愛哭鬼?”
“嗚嗚嗚,一看到舍人我就心酸,我就委屈,我就想哭。”
林登回首環顧,還好菲菲哭聲細小,眾人都在忙著取樂,自家有自家事,這才沒有一堆奇怪的視線朝他送來。
他把菲菲攬坐在了自己懷中,拍拍肩膀,小姑娘便哭的更厲害了,直接撲到他的懷里。
這時候林登抬頭望去,卻見張府尹的視線瞟了過來。
他敷衍的應承著上前敬酒的舉子,隨口飲下半杯,時不時的瞟向林登,好像是在看熱鬧一般。
林登頗有些無語,張老頭怎么還這么八卦呢。
他現在有些后悔撩到了小姑娘的心酸處,又有些心疼。
這姑娘是真的慘啊。
對方趴在自己的懷中,活像是一只小貓。
可能是從小在太和樓中長大,這營養好的不像話,渾身上下都是軟的,林登稍微一扶,便覺氣血翻涌不止。
張府尹又灌下一杯酒,他那里視野清晰,又呵呵的笑笑。
小姑娘又趴了許久,才終于滿臉羞紅,目光呆怔的從他懷中起來。
看到菲菲如同夢游般的樣子,林登讓其唱了曲辛棄疾的詞,想讓她漲漲精神,小姑娘依然憑本能記憶般的唱了過去。
全然沒有一點精氣神在里面。
直如機械記憶般。
林登苦笑著搖了搖頭,舉起手中的杯子,斟滿了酒,送到她嘴邊。
紅唇微啟,流入冰雪玉口中。
一連飲了五杯,她便暈倒了在桌案邊。
林登便不再去顧她,只準備向張府尹行酒告行。
這時候太和樓中已經有不少人喝醉了,被親友扶著出了酒樓,不敢任其在酒樓中放肆。
“府尹大人,今日躬逢佳會,蒙君恩遇,甚是感激······”
林登說完了客套話,又飲了三杯酒,便等著張府尹發話離去。
張府尹卻是又兩杯酒下了肚,看的林登心中直皺眉。
府尹這時面色上已經帶了紅暈,他迷迷糊糊的說道。
“我看扶搖你啊,真是越看越喜歡,可恨我沒有女兒!不能嫁與汝!”
“府尹厚遇!學生豈敢高攀。”
“莫要如此客套,我雖沒有女兒,可卻仍能贈汝一樁美事,我看你今晚與太和樓中歌姬頗為投緣,就將其脫了賤籍,離了官府,贈汝做侍女如何?”
林登聞言驚愕,他不知自己是因何得了張府尹的如此看重,今晚已經幾次三番的幫扶自己。他心下惶恐,思忖道。
“學生惶恐,雖是求之不得,但恐府君破費!”
張府尹語氣飄忽,卻言辭篤定的說道。
“這位既然不是太和樓中的花魁,本府送便是送了,根本不算什么大禮。”
見林登仍然想多說,張府尹直接擺擺手道。
“呵呵,別說是此女了,若是林登真看上了那花魁,本府也可為汝贖買了,這點錢,不算什么!哈哈哈,我與扶搖投緣!”
見林登拜謝,張府尹更加高興了,直接口胡道。
“改日我還當在族中尋得良配,與扶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