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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人道寄奴曾出殯

辛棄疾,早字坦夫,后字幼安,金國濟南歷城人,二十歲前后參加義軍起兵反金。義軍主帥被叛徒謀害后,叛徒率軍投金,辛棄疾曾率五十人闖入萬人大軍,生擒叛徒,聲震宋廷,后歸宋。

辛棄疾一生,詞作傳世甚多,有“詞中之龍”美稱,與蘇軾合成“蘇辛”,與李清照并稱“濟南二安”……

一段段歷史的描述,從陳蒼的腦海中閃過。

他還記得,自己曾經想要將一幅辛棄疾的傳世真跡《去國帖》納入自己的收藏室,動了好一番心思干戈,但終究還是因為牽涉太大,最終放棄了。

而現在,那東西的主人,就在自己面前。

陳蒼看向了眼前的這個嬉皮笑臉,正滔滔不絕的青年。

“……東晉末年,也有個宋國,其開國皇帝,黃兄你猜叫什么?寄奴!”

“寄奴者,便是寄養著的小奴才,甚是難聽,但就是這寄奴,顛覆了東晉,建立了宋國,史稱‘劉宋’。這位寄奴本人,更是青史留名,文治武功,煊赫之極!”

陳蒼聽著,心中暗想,我還知道“人道寄奴曾住”呢,不過你現在還沒寫出來。

“此外,還有個人,叫劉彘。”

“彘者,豬也。但就是這個劉彘,幾乎屠滅匈奴,令北方異族偃旗息鼓數百年,平大宛,通河西走廊,平衛滿朝鮮,征服閩越、東甌、南越,經營西南夷,所建之功,不計其數,堪稱千古一帝。此劉彘,便是大名鼎鼎的漢武帝,劉徹!劉彘是他的小名。”

“黃兄取名狗兒,與二者屬實是有異曲同工之妙!”

辛棄疾擊節贊嘆。

文化人就是能扯啊,陳蒼心中暗想。

不過從短短一番話中,也能夠看出眼前這小年輕的文化底蘊來,不大可能是同名同姓同出生,應當就是自己所知道的那個辛棄疾了。

“辛兄謬贊了。”

面對著辛棄疾的一番安慰,陳蒼簡單回應,話少得就像個語言障礙癥患者。

辛棄疾卻不以為意,興致勃勃,依舊談興十足。

沒辦法,他這段日子跟著岳姑娘遠道而來,年齡、實力以及身份上的隔閡,讓他壓抑了本性,一路上恭敬有加,話都不敢多說。

現在好不容易遇到個同齡人,岳姑娘也不在,那還不敞開了說,好好宣泄一番?

“絕非謬贊,黃兄能進入這條街,還能成就九陽之體,就已絕非凡人了,還有這樣的名號,注定是做大事的。”

“說到大事,不知黃兄,對于當今金主完顏亮,怎么看?”

可能是因為見到了歷史上的名人,心神有些波動,陳蒼難得冷幽默了一把,“我站著看。”

辛棄疾一愣,繼而捧腹大笑:“好好好,好一個站著看!黃兄當真是個妙人。”

他也是個聰明人,簡單一句“站著看”,他也約莫看出了陳蒼的態度,說話也不再顧忌:“我觀那金主完顏亮,大興改革,其志不小。我祖父在金國,也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兒,官面上的風聲,我多少也能聽到一些,抽絲剝繭之下,也可發現一些端倪。”

“我看這天下,怕是又要起大亂了。”

“黃兄既為宋臣遺民,又為如此人杰,當次將變之時,不如早做打算。不瞞黃兄,我已私下聯絡,待大勢起時,便將揭竿而起,與南邊宋國相呼應。屆時群雄四起,收拾舊山河,以成岳元帥未盡之憾事,豈不美哉?”

陳蒼忍不住了:“辛兄,我們說到底還是在金國。你我初次見面,就和我說這種話,就不怕我出去后反手將你告反立功?”

辛棄疾向他眨了眨眼皮子,“那黃兄會如此做嗎?”

陳蒼不說話了,片刻,才道:“我還有正事要做,沒空。”

辛棄疾哈哈大笑,湊過身來,終于敢和陳蒼勾肩搭背了,“在下雖然年紀不大,但是自小由祖父領著見過各種世面、千般人物,自認看人還是有一手的。一看黃兄,我就知你和我是同道中人,這大概也是我和黃兄你一見如故的原因了。”

“黃兄你還沒回我的話呢,對我的提議,你看如何?”

年輕人,或許對于這種改變世界的大事充滿了激情和熱愛,壯心雄烈,但是陳蒼不同。

他前世參與過太多的大事,早已沒了這樣的熱血。

他現在只想治好青奴,完成對于黃狗兒的承諾,至于再之后,他也沒想好,也不想去想,挺累的。

于是陳蒼搖了搖頭,“還是算了,我還有正事要做,沒空。”

辛棄疾似乎是看上陳蒼了,不依不饒。

“何等正事,比我說的這等大事還要重要?實在不行,黃兄你說出來,在下雖然人微力薄,但拼盡全力,也必襄助黃兄成此正事!”

可立馬話鋒一轉,嘿嘿一笑,“實在不行,不是還有岳姑娘嗎?黃兄可能不知,這位岳姑娘的本領,可謂通天。”

陳蒼突然心中一動。

是呀,這不是有那個岳姑娘嗎?她竟然能帶著自己和辛棄疾,在這條充滿了大恐怖的街上好好活下來,甚至還敢獨自一人上街查探,絕非常人。

甚至,她極有可能都不是李天心他們那樣的尋常修仙者,而是更高級得多的存在!

說不定,她就能治好青奴的病呢?

說曹操,曹操到。

就當兩人在這里勾肩搭背的時候,岳姑娘從外面回來了。

辛棄疾就像是見到了貓的耗子,立馬放開了搭著陳蒼的手,臉上嬉皮笑臉的神色也收了起來,整個人頃刻間端莊起來。

“岳姑娘,我們正說到你呢。”

辛棄疾主動開口。

岳姑娘似乎有話要說,但被辛棄疾這么一說,倒是一滯,“說到我?”

辛棄疾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陳蒼。

陳蒼也不拘謹,直截了當地開口了:“岳姑娘,在下有一個不情之請。敢問岳姑娘,對于混沌陰氣入體的凡人,可有治療的方法?”

“混沌陰氣入體?”

岳姑娘一怔,旋即搖了搖頭,“此病稀少,無法可救。”

陳蒼有些失望,但還是不愿放棄,最后努力了一下,“即便如岳姑娘這般的大修仙者,也真就一點辦法也沒嗎?”

岳姑娘搖頭自嘲,“我又算是什么大修仙者?不過凡人遇到混沌陰氣入體,也確實無法可救。”

“小友,節哀順變吧。”

她也看出來了,陳蒼這是有什么親朋好友遭遇混沌陰氣入體了。

陳蒼沉默片刻,又再開口,問道:“有人跟我說,有個懷陰境的修士,對于混沌陰氣頗有研究,說不定就有治療的辦法。岳姑娘,你覺得此言可信嗎?”

岳姑娘認真地想了想,謹慎地回答了這個問題:“混沌陰氣,于修煉無用,也不會入修仙者的體,不會對修仙者產生任何影響,我等修仙者自然也就對此不做研究了。就連混沌陰氣究竟是什么,我等都所知甚少,自然也就拿混沌陰氣入體沒有辦法。”

“總的說來,終是沒人研究的緣故。”

“若是有修士專門對此進行研究,并投入了大量的時間,此人又足夠聰慧的話,說不定,還真能被他研究出一些東西來。”

“在修行界,實力的高低,并不意味著一切。我曾經也遇到過,修為只是懷陰境,對于邪祟的見識卻遠超尋常大修士的奇特修行者。”

陳蒼聽完,點了點頭,“多謝岳姑娘。”

他聽懂了岳姑娘的意思,這也讓他更加堅定了,摻和進李天心他們的追捕中、以求得治療青奴辦法的決心。

目前來看,治療青奴的唯一希望,就在于那個姓鄭的修士身上了。

說完陳蒼的事,岳姑娘終于說回了正事。

“我們該走了。”

說著,她走到放著一層層布匹的墻邊,取下一卷白布,丟給陳蒼。

“撕成長條,一共要五條。”

陳蒼接過布匹,看了看。

這布匹看起來很堅韌的樣子,做工和用料都不錯,絕非人手可以撕開。

他轉頭,就想去找剪刀,卻聽岳姑娘說道:“你現在已經是養元境修士,還是九陽之體,試試看。”

養元境修士……

陳蒼展開布匹,兩手拿捏住兩邊,稍稍一用力,就見這看似堅韌的布匹,被他輕易撕成了一根長條,不說輕而易舉,但也就像撕衛生紙那樣輕松。

【這就是修仙者的力量嗎?……】

陳蒼若有所思。

岳姑娘此時已經來到了柜臺后,翻找出了一支筆來,見狀,說道:“這是陽氣的作用,讓你擁有了超越凡人的力量。不過和陰氣相比,些許力氣,倒是小道了。”

時間有限,她顯然也沒有繼續講解下去的意思。

至于一旁的辛棄疾,則是看得羨慕不已。

因為某些特殊的原因,他雖然跟著岳姑娘這么久了,但到現在都還只是一個正統的凡人。

他又心懷大志,需要力量來完成宏愿,見到這番場景,自然是艷羨不已了。

岳姑娘從柜臺后走了出來。

陳蒼也已經撕好了五根布條。

岳姑娘取過一根布條,纏在了自己腰上,在身后纏繞、打了個結,布條的兩根末端垂下來,一長一短。

“你們也各拿一根布條纏腰,身后的末端,要一長一短。另外,你們再各拿一根布條纏頭,尾端垂于腦后,同樣要一長一短。”

陳蒼和辛棄疾照做,只是辛棄疾話癆的毛病忍不住犯了,“岳姑娘,為何你不纏頭?”

“我們要去出殯,你們一個凡人,一個養元,都是小輩,自然要纏頭。我和它是同輩,自然不要纏頭,這都是規矩。”

規矩?

陳蒼想到了那條定律——凡人在面對鬼的時候,只有找到規律,才有希望活下來。

即便是強大如岳姑娘這般的大修仙者,也要遵守嗎?……

岳姑娘此時已經走到了兩人面前。

她用右手食指劃過中指指心,擠出了一滴黃綠兩色的血來,以筆鋒沾之,在她自己的纏腰布帶上、位于小腹的位置點了一下。

而此時,陳蒼和辛棄疾也都纏好了腰纏和束頭。

她依法照做,在兩人的纏腰、束頭上,都點了一點她的血。

“等會兒,會有一直出殯的隊伍經過,我們進去,跟著隊伍前進。中途,遇到有人跪下,你們就跪下,它們起身,你們就起身,全程緊閉你們的嘴,不要說任何一個字。”

岳姑娘說完這些,就去門口站著了,看向外面,久久不動。

辛棄疾有些憋得慌,忍不住對陳蒼擠眉弄眼,陳蒼卻如一根木頭般呆立,讓他甚是無趣。

這位黃兄,哪哪都讓他看著很是順眼,就是人太呆了一些。

“來了。”

門口的岳姑娘突然出聲,“走。”

她率先出門,陳蒼和辛棄疾緊跟了出去。

出了門后,陳蒼果真見到一只出殯的隊伍,出現在了這條無人的街上。

隊伍的最前方,是一只墨綠色的大烏龜,馱著一口朱紅色的棺材。

烏龜的脖子被砍斷了,只剩下最后一絲皮肉相連,拖著一個閨頭在地上爬行。

棺材后,是一個個面色陰沉,披麻戴孝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全都面色灰白,表情僵硬,眼神空洞。

陳蒼、辛棄疾跟著岳姑娘,堂而皇之地混進了隊伍里。

不知是否岳姑娘的布置起了效果,周圍這些送葬的“人”,對于他們的加入沒有半點在意,恍若沒看到。

出殯的隊伍停都沒停,一路向前。

陳蒼走在隊伍里,周圍都是那一個個的“人”。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從那些“人”身上傳來的陰冷不適氣息,這讓他很不舒服,但他謹記岳姑娘的囑咐,一聲不吭,時刻注意著前邊的動靜。一看到隊伍停下,前面有人跪下,他立馬也跟著跪下。

如此這般,隊伍走走停停,一共停下跪了兩次,不多久,就來到了陳蒼來時的那個街尾。

陳蒼又見到了那間肉鋪。

肉鋪中還掛著一具具的人干,后廚卻沒有磨刀聲傳出了。

陳蒼隱隱有種奇特的感覺,那扇通向后廚的黑乎乎的門中,似乎有個扭曲詭異的身影靜立不動,也在送葬。

陳蒼還看到,前邊停著一頂轎子。

一位身穿翠綠色婚服的新娘子,站在轎前,靜立不動。

可隨著出殯隊伍的靠近,突然,她動了。

她筆直地,朝著出殯隊伍中陳蒼的方向走來,遙遙伸出手。

她似乎想從這場葬禮中,搶走一個新郎,去完成她的婚禮。

可還沒等她靠近,隊伍最前邊,馱著棺材的那只大烏龜,只剩一絲皮肉相連的閨頭一甩,從地上甩了起來,狠狠地砸在了她的小腹上,一閨頭將她撞飛出去。

新娘子又飛入了前方街道外的無盡黑暗中。

那幾個紙人轎夫,又抬著轎子追了進去。

出殯隊伍,繼續前行,走向街道外的那片無盡黑暗。

最前邊的大烏龜,已經馱著棺材,走進了黑暗里,不見了。

隊伍中,一個個的送葬者,都步入了黑暗中。

【我們也要進去嗎?兜兜轉轉半天,難道說重新進入這片黑暗,才是出路?】陳蒼心中暗想。

眼看著,己方三人也要跟著隊伍走進眼前這片黑暗中的時候,異變突生!

岳姑娘突然一手一個,拎起了陳蒼和辛棄疾兩人,隨后像一支箭般,猛地扎入了眼前的黑暗中!

她的動作極快,快到陳蒼和辛棄疾都沒反應過來,但是周圍那些送葬者的反應也不慢。

一個個之前還面容僵硬的送葬者,瞬間扭曲猙獰起來,全都撲了上來,似乎要把眼前的這幾個闖入者撕碎。

但是一只額生雙角、獨臂四腿的猙獰惡鬼突地出現,擋在了岳姑娘身后。

猙獰惡鬼比這些送葬者高大許多,但它只擋了片刻,幾乎是一瞬間,就被這些送葬者撕成了碎片。

不過岳姑娘,也已經拎著陳蒼和辛棄疾,沒入了眼前的這片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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