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身上只有一盒。”江七夜誠懇道:“以后有機會，再給你買。”

其實他買了兩盒，但這本來就不是給秦芊芊買的，是給姜小兮準備的。

“哼……”秦芊芊一幅還想繼續鬧脾氣的樣子，不過她到底不是刁蠻的性子，江七夜隨便賠了個罪，她心里就怎么也鬧不起來了。

“算了……”秦芊芊氣哼哼地道:“一盒也行，不跟你計較了。”

她這時才轉過了身，江七夜這才注意到，她額頭處上尚有一處淡紫色的淤青，那張眉目如畫的臉被這一道顯眼的淤青變丑了許多。

“你給我頭上打了好大一個包，前兩天我戴帽子都遮不住……”秦芊芊白了江七夜一眼，拿過他手里的胭脂。

“結果害我幾天都出不了門，你這個始作俑者還連個問候也沒有……”

她尤未解氣地小聲嘟噥道:“姐夫你真過分……”

原來不是怨我贏了她，是怨我給她打破相了，還一直沒來問候她……江七夜心里也有點哭笑不得，他到底是個大男人，不像女子那么在乎外貌，有些方面他確實考慮不到。

但江七夜心里還是松了一口氣，因為秦芊芊也不是真生氣，只是在鬧性子。

“既然你無礙，那我也不叨擾了。”江七夜安慰道:“這淤青再有一天就消下去了，不妨事。”

說罷便轉身準備離開。

“誒，姐夫你等會兒，”秦芊芊埋怨道:“你急什么呀？我還東西要給你。”

說罷她從懷里取出一枚玉質的護身符，拍在江七夜手上。

“護身符？”江七夜仔細端詳了一眼，立刻辨認出來:“是欽天監那些術士煉的吧？看品相，該是四階的護身符。”

欽天監那些道門術士用奇技淫巧煉出來的護身符，與鄉俗民間那些桃木雕刻的的無用之物，有本質的不同。

高階武夫可以將自己的拳意注入護身符，在將護身符留給族中小輩。

等這些小輩們行走江湖時，護身符就會成為他們身上一張不小的底牌。

“姐夫能認得出來？”秦芊芊略有些詫異道，她沒想到江七夜對護身符了解得這么清楚。

江七夜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轉而問道:“為什么給我這個？”

“不是我給你的。”秦芊芊搖頭道:“這是師父給你的。”

“家族給咱倆找了武師，負責武舉之前的教導，”秦芊芊道:“這是他送你的見面禮。”

接著秦芊芊又補充道:“其實在武試之前，師父就已經看中了我，將我收為徒弟，你是武試奪魁以后，家族臨時將你舉薦上去的。”

江七夜點了點頭:“不知師父是哪位？”

“嘻嘻。”秦芊芊笑嘻嘻道:“芊芊我還在生姐夫的氣呢，姐夫不哄我，我就不告訴姐夫。”

江七夜沒有陪她胡鬧，繼續問道:“既然家族已經找好了武師，那我們何時見面拜師？”

“師父應該今天上午就到。”秦芊芊摸著下巴道:“巳時的時候，你跟我一起去演武場候著，到時候咱們奉個拜師茶，就行了。”

江七夜點點頭:“那好，我準時到。”同時將護身符放到懷里。

就在這時，“啪”的一聲，另一盒胭脂從江七夜懷里掉了出來。

江七夜:“……”

“姐夫，”秦芊芊瞪大眼睛:“你不是說你只有一盒嗎？”

“嗚~”秦芊芊的嘴巴扁了起來:“姐夫你好過分！”

江七夜連忙將胭脂撿起來，圓場道:“這是給月云留的，實在不能相送。”

“真是給我姐買的？”秦芊芊懷疑道:“那我就不跟我姐姐搶了……哼。”

江七夜沒有多說，呵呵笑了兩聲，連忙轉身離開。

“姐夫真不老實。”看著江七夜遠去的背影，秦芊芊嘟噥道:“老誆我。”

“怎么了，小姐？”一旁的小青好奇問道。

“我姐姐生得那么好看，又一直躺床上動不了，要胭脂干什么？”秦芊芊嘆口氣:“姐夫心里，其實不想接受姐姐啊。”

“不過這兩盒胭脂應該花了姐夫不少錢……”秦芊芊想了一會兒，又吩咐小青道:“你去叮囑王婆，讓她以賠罪為名，給姜小兮塞個百兩銀子的紅包。”

“這……”小青有些猶豫:“要是王婆不愿意怎么辦？”

“不愿意？”秦芊芊冷聲道:“那就告訴她，她這些年貪了府中多少銀子，她自己心里有數，現在讓她拿出一百兩，就舍不得了？”

“另外要告訴她，不準說是我讓她送的。”

“是。”

……

“公子，你回來了？”江七夜一推開門，姜小兮便迎了上來:“公子吃飯沒有？”

“吃過了。”江七夜從懷里取出懷里的胭脂，遞給姜小兮:“送你的。”

“啊？”姜小兮愣了一下。

“怎么，”江七夜笑笑，摸了摸她的腦袋:“不喜歡啊？”

“不是，不是。”姜小兮連忙道，撲到江七夜懷里，抱住了江七夜，聲音有些哽咽地道:“公子送什么我都喜歡……公子你真好。”

“哭什么。”江七夜揉著她的頭發，心里也有點心酸，小兮不離不棄地跟了這么多年，出了王府，就連胭脂水粉是什么樣子都沒有見過了。

“小兮真是……真是世上最幸運的小侍女了……”姜小兮泣聲道。

畢竟世上有哪個侍女，能像她一樣一直被公子寵著呢？

這時小禾端著換洗的衣服推門走了進來，看見抱在一起的主仆兩個，連忙低下了頭。

小兮臉上一紅，趕快離開了江七夜的懷抱:“公子，我，我還要去掃地……”

“今日先別掃了。”江七夜沉吟道:“你和小禾一起，先去二樓，清掃一間臥房出來。”

“清掃一間臥房？”姜小兮詫異道:“是公子你要睡嗎？”

這幾日，江七夜大部分夜晚都是在秦月云那兒睡，偶爾和小兮睡一起。

“是。”江七夜點頭道:“這幾天我一個人睡。”

百草閣之中，他能切實感知到姬懷對他的殺意。

不知有什么仇怨，但那份恨意簡直堪比殺父之仇。

自己必須提防對方在夜間的襲殺。

之前不能波及到身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