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那日和爺爺聊了許久，我們徹底敞開了心扉。

唯一不好的是，真的快要斷糧了……那個傷者醒來后，一直記不得自己叫啥名，是干啥的。

除了能干點，其他毫無用處……

「爺爺！還有什么活嘛，我都能干！」他憨憨的笑著。

我翻了個白眼，懟道：「喊張爺爺！那是我爺爺不是你爺爺！」

爺爺笑了笑，說：「小六還是喊我張爺爺吧，不然你萍萍妹又要生氣了！」

小六是爺爺給他取得名字，因為他一醒來，就吃了我們六頓的伙食，所以我看他格外不順眼。

小六撓了撓后腦勺，說：「好吧，俺萍萍妹脾氣還怪大嘞！」

「你！」我一聽就要炸！

誰脾氣大了！我只是看你不順眼好不好！哼！

「好啦好啦，你倆別鬧了，快進屋吧。」爺爺催促道。

小六還挺有眼力見，幾步快速上前，扶住了爺爺，朝屋內走去。

我嫉妒的小聲嘀咕著。

「馬屁精！」

好景不長，在我又一次偷溜出去找食材時，被一伙巡邏的鬼子看見了。

他們邪笑著，逐漸朝我逼近。

我手足無措的，往后望，試圖尋找出路，可這是條死路。

「嘿嘿嘿……花姑娘……你們幾個不要和我搶！我要先玩玩！」他們幾個嘰里呱啦的用日語討論著。

我要是聽不懂也就罷了，可我聽得懂啊！就像只待宰的羔羊般，仿佛下一秒就要成為他們的盛宴。

「住手！」爺爺和小六從遠方趕來，用英文呵斥他們。

「嗯？會講英文的糟老頭，有點意思。」領頭的鬼子向爺爺走去，上下大量著他。

拿起刺槍對準了爺爺，威脅道。

「臭老頭，少管閑事！這個女的，我們看上了，就歸我們大日本帝國！」

爺爺臨危不懼，挺直了腰板，強硬道：「她是我的孫女！不是你們大日本帝國的！」

我看著那條刺槍在爺爺的身上比劃著，情急之下用日語開口道。

「不許傷害我爺爺！」

他們聽見我的語言，更興奮了，那個領頭的鬼子，扭頭對我笑道。

「你原來會說日語啊……不錯不錯！很有我們帝國的風范！」

「不過……你要是想讓你爺爺不出事，最好乖乖配合我們。」

「不然……」說著將刺刀貼緊了爺爺的胸膛。

小六不知怎么了，呆呆地站在原地，看著這幕……

06

「萍萍！不要聽他們的！等會兒我和小六拖住他們，你快逃！」爺爺朝我吼道。

那個日本人聽不懂中文，覺得爺爺太吵了，剛想制止，便被爺爺奪住了槍。原本堵在我這里的鬼子也朝他走過去，爺爺被包圍了。

那人試圖抽出槍，幾次未果，惱了。朝后面的人揮手示意。

慌亂中爺爺拽掉了鬼子身上的手榴彈，將小六往身后一推。

隨著一聲巨響，殘肢亂飛……爺爺和那群鬼子同歸于盡了……

一個離得有點遠的鬼子被炸倒在地，還有些意識，支撐著他。

我悲痛欲絕的看著這幕，要是我沒有出來找吃的就好了……

我拾起地上的刺槍，朝他走去，惡狠狠的一下兩下，狠狠的刺進他，沒一會兒他就斷了氣。

可我爺爺沒了……他死了……我的爺爺死了……

小六雖被爺爺推開了，卻還是被震的趴在地上久久沒回過神來。他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

「這個地方不能再呆了，快走！」他拉著我快速離開。

我還沒來得及收拾爺爺的殘肢，便聽到了不遠處鬼子的步伐在逼近。

小六仿佛一下子不傻了，我懷疑他可能恢復了記憶。

果不其然，他如同爺爺當初那樣，帶著我在巷子亂竄，十分熟悉這里的地形。

想起爺爺，我就忍不住想哭，可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再不逃，爺爺的努力就白費了……

小六帶著我來到了一家后門處，警惕的左顧右盼，敲了敲房門。

房門很快被一個大叔打開，將我們拉了進去。

「李哥！」小六喊道。

那位李哥，打量了我一下，問。

「風華，這是誰？」

許是一下子安全了，我的情緒有些繃不住，捂住嘴蹲在地上悶悶的哭了出來。

小六嘆了口氣，說：「這是張爺爺的孫女，張爺爺犧牲了……」

「老張犧牲了！」李哥震驚道。

「怎么回事！老張沒跟我說他有個孫女啊……」

小六搖搖頭：「我也不太清楚，張爺爺幫我治好傷后，我腦袋出了毛病，后來的日子一直和他倆在一塊。」

「這次……唉……萍萍出門找吃的，被發現了，張爺爺為了保護她，和鬼子同歸于盡了……」

李哥嘆了口氣，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

「小姑娘啊，別傷心了，革命的路上總會有傷亡，何況你還是老張的孫女，他不保護你保護誰啊……」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隨意擦了把眼淚，問。

「你們也是共產黨嗎？」

李哥看向小六，小六點點頭。

「我叫葉風華，不叫小六，是和張爺爺一樣的共產黨黨員。」

「我叫李京，是張叔的徒弟，你可以叫我李哥。」

我心下做了決定，朝李哥望去：「我可以加入共產黨嗎？」

李哥皺了皺眉，為難道：「這……你還小，干這行很危險……」

我搖搖頭，堅定的說：「我不怕危險！我會日語，我可以聽懂他們講話，做你們的翻譯。」

李哥一聽，眼睛亮了亮，再次問我：「你確定嗎？」

「我確定！」

「那好，你跟我念。我叫李京，我宣誓……」

「我叫張淑萍，我宣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