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時間轉眼而過。

為了能親自去接機，姜信特意給葛君購買了晚上九點前的機票。

田文博開著車，姜信坐在副駕駛，等著葛君落地以后發消息。

“我還是覺得這輛車是不是有點不符合葛老的身份，應該開那輛賓利來的。”

田文博十分緊張，就像是馬上要去相親，糾結穿什么衣服的女人似的。

姜信的靠背已經被調到能躺下的程度，他雙手托著后腦，嘆息道：“你是生怕不招搖啊。”

“這不是為了給葛老提供最高待遇嗎？讓他知道我們對他的重視。”

“他不會在乎這些的。”姜信無奈。

“他在不在乎是他的事，但是做不做卻是我的事。”田文博笑著回答：“不過你就這么確定他不在乎？”

姜信十分肯定：“因為我就不在乎，他跟我是一類人。”

雖然上限差了一丟丟。

“呃...”田文博被姜信的說法整不會了。

好家伙，給你裝到了。

“我還以為你會謙虛一點，說你跟他是同一類人呢...”最終，他只嘟囔了這么一句話。

就在這時，姜信的手機“嘀”了一聲，有短信進來了。

看了一眼，姜信推開了車門。

“走吧，人到了。”

......

“葛老，還滿意么？”姜信刷開總統套房的門，側身讓葛君先進。

“唔...平時粗茶淡飯慣了，這次沾你的光，也來享受享受。”

葛君顯然很滿意，徑直來到飲水機旁邊，取出自己隨身帶的一小包茶葉準備泡茶。

田文博提著行李箱跟在后面，倒像是姜信的助理。

不過他任勞任怨，滿臉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在他看來，眼前的兩位重量級，只要伺候好了，那可都是發財樹啊。

“哦對了。”

三人在沙發上坐下以后，葛君突然道：“趁現在有時間，你幫我看看我說的瓶頸吧。”

姜信點點頭：“給我吧。”

說著，葛君掏出一本厚厚的書，莫約有五六百頁的樣子。

田文博下意識好奇地問：“沒封皮？這是什么書啊？”

姜信憐憫地看了他一眼，看得田文博渾身不自在。

葛君則是呵呵地笑著解釋：“這是論文。”

“啊？這么厚？”田文博大吃一驚。

姜信嘆了口氣：“你能別總是表現出一副沒上過大學的樣子么？”

“上過，但當時沒這么夸張啊...我記得我當時的論文就七八十頁來著...”

田文博尷尬地道。

“那說明你的學歷就只是本科。”姜信搖搖頭。

“哈哈哈。”葛君被兩人的互動逗樂了，笑瞇瞇地看著姜信：“你小子，不也只是個高中生嗎？”

“高中生也挺好。”姜信聳聳肩。

田文博后知后覺。

對啊，你一個高中生，憑什么對我發動學歷歧視？

但是后知后覺也沒辦法了，他潛意識里就已經默認了姜信是和葛君一個重量級甚至未來一定會超越后者。

學歷對他來說沒有絲毫意義。

葛君斟酌一番，試探道：“所以，你就不考慮一下我上次跟你說的事？”

田文博好奇地豎起耳朵，想知道他們兩人有什么密謀。

卻見姜信想也不想就拒絕道：“您就別開玩笑了，我都十七歲了，還去哪門子天才班啊？跟一幫小孩子玩過家家有意思么？”

葛君笑著反問：“你現在不也是跟一幫小孩子玩過家家嗎？天才班可是隨時可以見到大人物的地方，指不定以后我們國家的菲爾茲獎可就靠你了。”

“這個...”姜信欲言又止：“再說吧。”

“菲爾茲獎都再說。”田文博感慨萬千：“你也太淡泊名利了吧。”

姜信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是這么說的，有的人得到這種殿堂級的獎項可以抬高自己，但有的人，卻是能提高這種獎項的含金量的，兩者還是區別很大。

如果不是諾貝爾獎生不逢時，沒趕上巴斯德這輛順風車，如今的含金量即使已經到了頭，也還能更高，你信么？”

巴斯德得到那些劃時代的發現的時候，諾貝爾獎還沒有誕生。

但他毫無疑問是個天才，無論是奠定了微生物學，還是為免疫學做出的貢獻，再或者是研究的活性疫苗，都屬于遠遠領先那個時代的產物，就算拋開這些涉及過于廣泛的成就，26歲隨手一篇論文，提出分子不對稱理論，直接解決了困擾當時其他化學家已久的如何證明同分異構體的問題，開創立體化學的研究途徑。

除去這些對人們來說有些遙遠的內容，巴氏消毒法，酵母菌和乳酸菌的發現，直到現在，畜牧產業釀酒產業都得把他當祖師爺供起來。

對于大部分獲獎者來說，一生可能只為了做出一項成果，去競爭諾貝爾獎，但對巴斯德，任何一項成就單拎出來說不定就能養出好幾個獲獎者，只能說，獲獎者之間，亦有差距。

“嚯！”葛君忍不住鼓起了掌：“野心這么大？”

田文博也是不禁咋舌。

這得是多自信才能說出這種話啊？

換做小孩子童言無忌，說什么長大要得諾貝爾獎，長大要當太空人也就算了，可姜信并不是小孩子，他是知道其中困難的，可偏偏如此，還是表現得如此自信。

“長江后浪推前浪啊。”葛君感嘆道：“行了，那我就不勸你了，言歸正傳吧那就，幫我看看第四節，我總感覺哪里有問題，但是當局者迷，還得要信得過的人幫我看看才行。”

“好。”姜信接過論文，掃了幾眼目錄和緒論，便翻開正文開始仔細看了起來。

姜信一目十行，再加上他好像根本不需要思考，看一眼就能理解其中的意義，所以翻頁很快。

不過奈何論文實在太多太冗雜，即便他看得再快，也不像是一時半會兒能看完的樣子。

田文博想跟葛君拉拉關系，但又怕打擾到姜信，思來想去，也不急于一時，便以退為進，只求先留個好印象：“我在這兒也幫不上什么忙，要不這樣吧，姜信在這兒陪您，我先去安排您明天的行程，然后做些準備，您要是有什么需要，跟姜信說或者直接給我打電話都行，我就不打擾了。”

“噢。”葛君點點頭：“好，你去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