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末。

胡戈接到了老媽打來的電話，問他什么時候能回去，順便轉達了一下學校想讓他幫忙迎接新生的事。

對此，胡戈還是很意動的。

藝術學院的學妹，還是身為大三之一上戲的學妹，質量可想而知。

而且今年還是自己最后的機會，錯過可就沒了。

特別是已經在這鳥不拉屎的草原呆了一個多月。

有句話叫什么來著，前面忘了，后面是母豬賽貂蟬。

胡戈感覺自己就快有那趨勢了。

但他最后還是抵住了誘惑。

“幫我跟學校說，這次實在走不開，下個學期保證隨叫隨到。”

江勤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掛了電話才意識到不對。

“下個學期？下個學期人家都在學校上一個學期學了，還需要你去接？”

胡戈打完電話回到片場時，寧昊正在畫分鏡頭。

他湊過去看了看，別說，真把對應那個鏡頭的神韻都畫了出來。

“你這畫工不錯啊！不比一般的美術生差。”

胡戈贊道。

寧昊笑笑：“那可不，學了十年呢！本來還打算當個大畫家的，結果高考前，體檢的醫生跟我說，我是色弱，呵呵！”

胡戈默然，一般人遇到這種情況，怕是直接要被打擊得自暴自棄，寧昊卻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最后還在另一個行業闖出了一片天。

果然，有一種鳥兒是無論如何也關不住的，因為它們的每片羽毛都閃爍著自由的光輝。

“挺好，不然電影屆就少了一位鬼才導演了，而且你這畫畫的功夫也沒白學，還能用上。”

“我算什么鬼才，倒是你，以后當導演絕對比我厲害！”

寧昊苦笑搖搖頭，各種問題，各種事故，已經快把他的信心給磨沒，倒是對比自己還小幾歲的胡戈充滿信心。

之前他還只是覺得胡戈見識眼光遠在自己之上，現在經過這一個多月相處，他發現胡戈連拍電影的天賦，都遠遠在自己之上。

關于拍攝的話不多，但每次總能說到關鍵之處，甚至說到自己心坎里。

明明是自己一字一句寫出來的劇本，但他卻感覺胡戈對綠草地的理解，比自己還要深。

有他在，劇組的拍攝效率都明顯提升了一大截。

9月9日。

又一輛車翻到了溝里，靠著邊防巡邏車才把車拉上來，還有好幾人進了醫院。

這天，也是寧昊27歲的生日。

但寧昊只說了一句：“還能更糟糕么？”

就又重新投入了拍攝工作中。

一周之后。

二十五萬資金全部用完。

寧昊把自家卡上最后的兩萬拿了出來，胡戈卡上還有三萬多，取了三萬。

九月末，劇組第三次翻車。

十月初。

電影殺青。

比原來快了一個多月，少花了十萬。

當寧昊宣布電影殺青那一刻，他以為大家都會鼓掌歡呼，但所有人都沉默了。

他又說大家一起吃個殺青飯，但大家都沒心思，說不吃了，回四九城再吃吧。

寧昊也清楚，這戲拍得太苦，像一場噩夢，驚魂未定的，六十多人到最后只剩下十多人，即便留下的這十多人也沒人愿意再在草原上多待一秒。

回去的車上。

“之后有什么打算？”胡戈問。

寧昊窩在后座，臉上眼睛里盡是疲憊：“先把片子剪出來再說吧！”

“成片肯定是部不輸香火的好電影！”

“那肯定的！”

“下次有機會記得還叫我。”

“有沒有下次都不一定呢！”寧昊苦笑。

胡戈拍拍他的肩：“肯定會有的，如果連你這種好導演都沒機會的話，那中國電影就真的完了。”

頓了頓，他又問：“手上還有本子嗎？”

寧昊疲憊的臉上多了絲神采，猶豫道：“倒是還攢了兩個，一個文藝片，一個商業片。”

胡戈眼睛一亮：“你還攢了商業片的本子？藏得夠深啊！快拿出來我看看。”

寧昊也沒多想，一番翻找，遞過來一個已經有點老舊的劇本：“2000年就寫出來了，你給瞧瞧。”

他也想看看胡戈這種眼光出眾的人會怎么看。

胡戈接過，翻看第一頁，電影名的《大鉆石》并沒有勾起他的回憶，但后面的具體內容立馬讓他想起了一部電影。

瘋狂的石頭！

除了個別臺詞與電影有所不同，劇情走勢跟電影幾乎完全一樣！

“這電影你怎么不拍？感覺很有前途啊！”

胡戈絕無半分虛假的激動問道。

寧昊笑得更是無奈了：“文藝片幾萬幾十萬都難湊齊，這個至少幾百萬，怎么拍？”

胡戈倒是很想說我來投資，畢竟他知道這部電影絕對是能賺的，可惜囊中實在羞澀，就算去貸款，也貸不出幾百萬來。

公司那邊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讓公司拿出幾百萬來投一個拍文藝片的新人導演。

為了不讓寧昊白高興一場，他只得暫時安慰道：“那只是沒遇到有眼光的人，相信綠草地剪出來后一定有人愿意投資你！”

反正再差，也會有劉徳華那個亞洲新星導來投資。

接下來回去的路上，兩人就在車上關于大鉆石交流討論了起來。

胡戈根據電影內容，把劇本上那些不一樣的臺詞，都改成了電影中的版本。

比如那句經典臺詞：我頂你個肺啊！

一說出就引得寧昊大笑不止，直夸這個好，這個好！

還有劇本名也根據他的提議改成了《瘋狂的石頭》。

“瘋狂的不是石頭，是人！”

……

回到四九城。

胡戈先跟劇組的人一起吃了個飯。

然后跟已經簽約公司的劉思思、景恬見了個面。

劉思思還是在繼續北舞的學業。

景恬則接受了公司的建議，準備復讀一年，參加明年的藝考，考取表演學院。

看情況，她還沒有遇到她人生中的那位貴人，現在還只是一位想當明星的普通小女孩一枚。

見過兩人，胡戈就回魔都去了。

劉藝菲、楊羋現在都已經不在四九城，要想見面，就只能等抽空去劇組探班了。

闊別幾個月，回到家，老媽看到胡戈第一句就是：“喲！你上非洲去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