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說好了，”趙寡婦笑嘻嘻地拉著劉姥姥：“姥姥，今晚我把你家巧巧拐我家去住一晚，你愿不愿意？”

劉姥姥聞言笑了：“你瞧小趙嘴里這話，我哪兒不愿？只要巧巧愿意就好了。”

“好了好了，咱們走吧。”葉巧巧忙拉著趙寡婦往外走。

“誒誒，急什么，還得去個地方呢。”趙寡婦笑道：“我去找村長討些酒來喝，你要不要一塊？”

葉巧巧驚了：“如今什么時候了，你卻能喝的著酒？村長他糧都發不出來了，他哪兒拿的出酒來給你。”

“哎呀，你就跟著我去就是了，哪兒這么多話。”趙寡婦一扭腰，手挎住了葉巧巧：“我保管能要的出來就是，要是到時候我心情好了，還饒你喝杯呢。”

葉巧巧笑道：“那倒是要負了你一番美意，我向來不喝酒的。”

“你那是沒喝過，喝過就知道那好滋味了，今晚咱們好好喝幾盅。”趙寡婦放開了手：“你不隨我去要酒，那你就在這兒等我，我一會來這兒找你，咱們一塊兒上山。”

葉巧巧想了一想，點了點頭。

趙寡婦走了。

葉巧巧看著窗外，一片灰蒙蒙的。

遠處，葉巧巧看不到的地方，一頂小轎子被兩個面黃肌瘦的漢子左顛一下右顛一下地抬上了山去。

掉了色的轎子里，少女手握一塊發黃的帕子，往臉上抹著眼淚。

“小音，你莫哭，俺給你塞個果子吃。”

聽著少女的哭聲，一個漢子看不下去，停下轎子來，往簾子里遞過幾個焉不拉幾的果子去。

小音看著國足，咽了咽口水，把頭狠狠一搖：“四叔，我不要。你帶回去給嬸嬸和小瓦吃。”

“叔這好幾個呢，你拿去吃幾個，可甜了呢。”

“我不要。我不愛吃果子。”

“凈撒謊，你小時候可愛吃這個了呢，俺會不知道？你莫哭了，吃幾個果子，甜的很呢。”

“我不吃。”小音的聲音惹上了哭腔：“叔，這是村長給你做抬車的費用的，一共就這么幾個，你帶回家里給嬸嬸吃去吧，前幾天我還看見小瓦扣山上的野菜吃呢。”

“你這孩子。”

漢子嘆一口氣。

“哎呦，這可了不得啊，你還敢讓娃娃到山上去？”另一個抬轎子的漢子突然插嘴道：

“你不知道前幾日趙老太餓得受不住，往山上去挖菜，結果遇到了山怪的事么？她讓山怪撞下山去了！好在她落到草垛子里了，摔得不厲害。這事都傳開了，我看之前拿幾個上山挖菜的都不敢往山上去了，你家娃娃膽子倒是大，要是出了事可怎么辦？”

聽了另一個漢子的話，那漢子頓了頓，緩緩吐出幾個字來：“我瞧著，大概也沒事……”

“那哪能算沒事啊，我告訴你，那找老太光天百日去拾菜，都讓山怪撞了下去，你沒聽村里老婆子說么，這山有人護著呢，你要是拿這山里的東西，他就讓你好看！你看看，這幾天去山上拾東西的人，要不就是在山上把身子摔了，要不就是把好不容易拾來的東西丟了，還有吃了山上東西長了病了的呢！可不能小看啊……”

漢子紅著臉：“可……要不是沒辦法，誰會到這山上來？而且……之前來這拾菜拾柴火的不都沒事么，就是近幾日怪事才多起來。”

另一個漢子一臉恨鐵不成鋼：“害，你還不信，以前沒事怎么了，現在不是有事了么。我好心勸你，你愛聽不聽。”

“……”

轎子里的人突然說話了：“其實這山上，也沒啥危險的。”

“你懂什么，你個娃娃。”漢子不屑道：“反正我勸你們了，你們愛聽進去就聽進去，聽不進去就算了。”

轎子繼續抬了起來。

轎子里轎子外的人，都沒再繼續說話。

轎子一路拐了幾個大彎，走了十幾里的山路，終于到了目的地。

這是一座位于山頂處的小屋子。

村長說，這是以前他們還住在山上的時候的房子，雖然有些小了，破了，修整一下還能用。

屋子的確又小又破，窗戶上破了好幾個洞，屋頂搖搖欲墜，屋里全是雜草樹葉。

另一個漢子走了，只有小音的四叔留了下來，替小音收拾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