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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馬車思憶

  • 陌上伊人如玉
  • 洛漫晴
  • 2671字
  • 2023-09-27 11:23:56

雪國之所以叫雪國,是因為一年四季除了夏天,大部分地區幾乎都是會下雪的,帝都有時夏天也會下雪,地理位置靠近極地。而雪國南部是氣候稍為正常的地區,也是雪國糧產豐富的地區,雪國糧食的供產幾乎都靠南部產出,可以說是雪國非常重要的疆土。

而木頭住的望月村在帝都的南邊,離帝都只有幾天的馬車程,但因為在山上,陌千塵三人忽略了過去,直到回程時尋找,才問到我的去處。因此才耗費了這么多時日。

此時的陌千塵正在馬車上與我解釋他來慢了的原因。出了望月村之后,我們就買了一輛馬車,由滄海駕駛,而乘風則先回相府向我爹報平安,順便帶踏雪或多幾個丫鬟來侍候我。經過那三個月,我倒是不需要人侍候了,不過,多個人熱鬧些,玩得開心些。

一直以來,陌千塵在我面前一直都是個好哥哥,好夫君,對我寵愛有加。他在我面前從來不自稱“朕”,他說他在我面前不想做皇帝,只想做一直守護我的“千塵哥哥”,他叫我也不要把他當皇帝。而我也是宮中唯一敢打他罵他的女人。多年后我才明白,他娶那些妃嬪都是因為我,那些女人的糾纏,其實他厭惡至極。

猶記得去年他娶第四個妃嬪玉美人的時候,我曾對他一劍穿胸。十七歲的我情竇初開,他就把我的心騙走了。我當時年少無知,不懂那些個大義。我氣的是他一直瞞著我,他們大婚當日,我才知道,暴脾氣的我沖到皇宮大殿,拔劍直刺他胸膛。他竟然沒有躲,硬生生接了我這一劍,他在昏迷前說的話,竟然是下旨保我。他說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能處置我,不準對我用刑,包括太后。

然后我被太后下旨關入了天牢,由于陌千塵的旨意,沒人敢來折磨我,我就是在天牢住了半個月。爹爹和娘親來過好多次,都是在曉以大義開導我。娘親告訴我,其實陌千塵對我真的很好很好,是世間多少女子都夢寐以求的好夫君。但他是皇上,有很多事身不由己,我聽了半個月,也想了半個月,慢慢的就似乎也懂了。其實,后來我好像明白,我生氣的不是他娶小妾,是他沒告訴我。

半個月后,陌千塵親自來天牢接我,當時他傷勢還沒全好,還說我受苦了,非要抱著我回宮。他把我抱回了之前我一直住著的朝陽殿,他原來的太子寢宮。殿內一切陳設如舊,那一晚,我們相擁而眠,卻什么都沒有做,他只是像小時候一樣抱著我睡到天亮。

那是因為我們聊了很多話,聊著聊著我就睡著了,當我睜開眼時,就躺在他懷里,衣衫整齊,而踏雪也說皇上抱我上床后,就吩咐她一直守在帳外,啥也沒聽到。陌千塵總不能做到當著踏雪的面無聲無息的把我吃干抹凈吧!

那一天,因為不想吵醒我,他推說傷勢復發,沒有上朝。陌千塵告訴我,先皇當年本來認識我娘在先,兩人情投意合,難舍難分,后來機緣巧合我爹認識了我娘,同樣愛上了我娘。先帝就是因為他皇帝的身份輸給了我爹,我爹可以只娶一位夫人,只疼愛一個女人。先皇的后宮不能只寵一位妃嬪。

先皇認識我娘時,已經娶了皇后和德妃等七八位妃嬪了,先皇真的有想過廢除后宮獨寵我娘一人。但就是這個想法,讓先皇的娘親——先太后覺得我娘是紅顏禍水,對她萬般為難,除之而后快。后來,為了保全我娘性命,先皇忍痛割愛,把我娘賜婚給我爹,我娘嫁給我爹之后,事情才平息。先皇亦因此與先太后,現太后產生了隔閡,從此專心教導太子陌千塵,處理政事,不再踏入后宮半步。

因此,太后總教導陌千塵,做皇帝,為了穩定朝局,除了要勤政愛民之外,對后宮妃嬪也要雨露均沾,不可專寵任何一人。因為其他妃嬪受到冷落,就會群而攻之被寵之人,后戚亦會諸多異動,容易造成國禍。而他父皇一生最遺憾的就是不能守一城終老,護一人白首。而他陌千塵,天下,愛情,他都要。他既要獨寵南宮玉一人,也要擺平這個政局,穩定這座后宮。

我爹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百官之首,本來朝中就有很多人想取而代之。先皇臨死前把陌千塵托付給了幾位大臣,俗稱托孤輔政大臣。除了我爹和蒙大統領,還有沐親王。沐親王是先皇的胞弟,陌千塵的嫡系親叔叔。與先皇向來感情深厚,自然站陌千塵一邊。還有一位是萬萬沒想到的,就是當今太后的親哥哥——國舅爺楚桓,也就是陌千塵的親舅舅,也是楚盼兒的伯父。此人為人公正廉明,雖然太后因我娘仇視我南宮家多年,但楚桓多年與我爹一齊上陣殺敵,有生死交情,私交甚密,甚至還一度怒斥太后婦人之見。

在朝中,這四人是一個黨派,不參與其他任何黨派之爭,皇帝的決策他們都有權左右,但他們也是最為擁護陌千塵的,無論陌千塵的決定是對是錯,他們都會全力支持,大不了錯了時私下給他填補。我爹說天子的威嚴必須要有,皇帝的面子必須給足,不然陌千塵鎮不住百官。四人私交亦甚好。

陌千塵十八歲那年,南蠻再次犯境,陌千塵報父仇心切,欲御駕親征,我爹他們都反對,說陌千塵經驗不足。但是陌千塵一意孤行。他們四人還是全力支持,沐親王是個書呆子,手無縛雞之力,留守帝都坐陣。其他三人護著陌千塵出征。果然,陌千塵經驗不足,輕敵深入,失手被擒。是蒙大統領和楚伯伯殺入敵營救回陌千塵,而我爹則正面向敵人叫陣,分散敵人注意力。此一戰,我方雖勝,卻傷亡慘重。

此事之后,陌千塵凡事都會與四老商量,四老不同意,他也就不干。朝中曾有人參本撤銷四大輔政大臣提案,均被陌千塵一一駁回。此后陌千塵也參加過幾次戰役歷煉,都是我爹幾人護著。現在,四大輔政大臣都很少理國事了。我爹更多的時間是陪我娘風花雪月。而蒙大統領就守護著他的皇宮,沐親王整天開宴會,以文會友,吟詩作對,陌千塵都嫌他酸,晉王陌千秋倒是與這位皇叔關系親密,經常參加宴會。楚伯伯則天天帶著孫子孫女游手好閑,捉魚摸蝦,享盡天倫之樂,甚是快活。

我爹娘常說陌千塵是個好孩子,教導我要多理解體諒他。特別是我娘,大婚前一個月,還教了我很多為人妻為人母應盡的責任,包括男女之事。當時,我娘親教我那些討好男人的小伎倆的時候,我聽得滿臉通紅,心跳加速,羞澀難當,恨不得找個地洞鉆進去。娘親卻說這是每個人必經的階段,我一定要學好。

聽了娘親的教誨之后,我終于明白這兩年對陌千塵感覺上的改變。小時候,他對我好,我開心,他對別人也好,我也高興。他給我洗澡撫摸我的肌膚,就像娘親給我洗一樣沒區別,他抱著我睡覺就跟娘親抱著我一樣有安全感。

但是這兩年,這感覺變了。他對別的男孩子好,我也會很高興的對他好,但他對別的女人好,我就會很生氣,看到他與淑妃他們一起談笑風生,我就想拔劍殺人。他抱我,我會覺得很不自然,他的氣息靠近我,我會呼吸急促,他的手觸碰到我身體任何一寸肌膚,我都會像觸電一般,他若在我肌膚上磨蹭撫摸,我會全身酥軟往下倒,站都站不穩。原來這些就是所謂的男女之事,魚水之歡。

大婚那天,想到馬上就要經歷娘親所說的洞房花燭夜,我忐忑不安,精神高度緊張,不停的喝茶。結果,喝著喝著就喝到了木頭家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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