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千塵與我在朝陽殿纏綿一天一夜的事不出半天就傳遍了整個皇宮，消息一經(jīng)傳出，有人歡喜有人愁?；实叟c皇后的閨房之事在宮中并不算什么秘密，但我不知道這么平常的事，為什么會這么轟動。

陌千塵上朝未歸，我梳洗完后，坐在窗前發(fā)呆，撥弄著桌上的毛筆。滿腦子都是昨晚與陌千塵抵死纏綿的畫面，揮之不去。我煽了自己兩個耳光，我怎么變得這么不知羞恥的，老想著這些污穢之事。

“哎呀娘娘，你干嘛呢，怎么自己打自己？”容小玉的聲音響起，只見她急忙把手上捧著的那碗黑呼呼的藥湯放到桌上，過來察看我的臉是否受傷。

看到那碗藥，我眉頭緊皺，滿臉拒絕，這已經(jīng)是第三碗了：“容姐姐，這藥能不能不喝？太苦了?！?

容小玉把碗往我面前一送，嚴(yán)肅地說：“不行?！?

我知道這肯定是陌千塵的命令，雖然不服氣，但還是接過碗，一飲而盡。喝完嘟著嘴表示抗議，容小玉假裝沒看見，端著空碗往外走去。

“丫頭，又鬧什么脾氣？”

一身朝服的陌千塵從門外走了進(jìn)來，顯然是剛上朝回來。陌千塵徑直來到我面前抱起我，自己坐在我原來的躺椅上，把我放到他大腿上坐著，用他那高挺的鼻子蹭了蹭我鼻子。

“是不是你故意傳出去的？”

“什么啊？”

“別裝傻，肯定是你，在這皇宮里，還有誰有那本事?！蔽乙廊秽街?。

陌千塵邪魅一笑，不點頭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只是用手指繞了繞我的頭發(fā)。他知道我指的是消息外傳的事。

“你知不知道羞恥的啊，這種事情還到處傳，顯擺你厲害嗎！”我生氣的大聲道。

陌千塵又是一頓大笑，抱著我的手不斷擅抖，笑到他眼淚都出來了，好不容易，他止住了笑聲，卻又湊到我耳根，戲謔的說：“厲不厲害你不知道嗎？”

“你……”無恥啊！

“好啦，別發(fā)脾氣了，我自然有這么做的道理！”

陌千塵從來沒有在我面前自稱“朕”，顯然，在他心里，正如他自己所說的，他只想做我的丈夫，不是我的皇上。我突然氣就全消了，我一下子也明白了他這么做的用意。

雪國的朝堂之中，眾所周知陌千塵有我這么一個欽定的正宮皇后。即使四妃嬪先后入宮，但大家都知道我才是后宮之首。多年來未傳出過陌千塵特別寵愛那一宮妃嬪的，前兩年我對陌千塵的一刺，太后震怒，判我斬立決，雖然最后陌千塵救了我，但我也被趕出了皇宮，很多人猜測我倆的關(guān)系有變，想乘虛而入。這些年陌千塵與楚盼兒關(guān)系也挺不錯，加些手段夸大一下，楚家的門下有些人就以為楚盼兒得寵了，而我這個皇后失寵了，經(jīng)常給我南宮家的人臉色看，甚至還有些小人竟敢欺負(fù)我父兄。如今他這一番操作，等于公布天下，我，南宮玉，依然穩(wěn)坐中宮之位。他奶奶的，他這是要公告天下，我是他的弱點，想要脅他就來抓我。

“不對，你奶奶的，你這不是告訴別人，快來行刺我嗎？”

陌千塵一怔，轉(zhuǎn)而又哈哈大笑，邊笑邊在我額頭親了一口，說：“丫頭，你太可愛了！”

我冷哼一聲，嘟著嘴裝出生氣的樣子，問：“為什么又要我喝苦藥？”

“昨天我被下藥了，你落紅后，我還要了你那么多次，雖然動作很輕，但還是怕你受傷啊，就叫太醫(yī)給你開了幾劑藥。”

“怪不得我醒來渾身都疼，原來是你弄的。”我一付恍然大悟的模樣。

“怎么？那里還疼，要緊嗎？來人，傳太……”陌千塵“醫(yī)”字還沒出口，我趕緊用手捂住他的嘴。陌千塵得逞的笑了笑，抱著我的雙手收緊了些，把我擁入懷中，我靠在他左肩上，聽著他有規(guī)律的心跳。

“你大驚小怪鬼叫什么？我娘說了，沒什么大事的，休息幾天就會好的?！蔽夜重?zé)的說道，我玩弄著他的手指。他的手指纖細(xì)修長，柔軟若無骨，很是好看。

“啊，我吃了十八年的齋，好不容易開葷了……”

陌千塵話沒說完，我主動吻上了他的唇，堵住他的嘴，免得他又說些不知羞恥的話。

長樂宮內(nèi)，太后坐在榻上，聆聽著楚盼兒的哭訴。

原來，昨日，她拿著下了催情香的糕點去御書房，妄想爬上陌千塵的龍榻。她進(jìn)入御書房時，正好陌千塵單獨一人在批閱奏折，連四喜也不在。楚盼兒進(jìn)屋后，也讓宮女們退了出去，只剩下兩人獨處一室。

楚盼兒道明來意，平時念在親戚關(guān)系上，陌千塵對楚盼兒和朱嫣然都不會太過疏遠(yuǎn)。論輩分，楚盼兒還是陌千塵的表妹，而朱嫣然則是陌千塵的表姐。今天也不例外，楚盼兒給他送來親手做的糕點，他是很感激的。所以，當(dāng)楚盼兒叫他當(dāng)場試吃時，陌千塵并沒有拒絕，還一下吃了一大半。楚盼兒則一直在旁邊與他閑話家常，陌千塵開始并沒察覺有什么問題。

漸漸的，藥物生效，陌千塵頓時感到渾身燥熱，欲望像一團(tuán)火一般在心里燃燒，口干舌燥，整個腦子慢慢變得暈暈乎乎。眼前的楚盼兒，一會是楚盼兒，一會是南宮玉。陌千塵拍了拍腦袋，努力讓自己清醒。楚盼兒上前扶住了他，整個身子往他懷里倒去，嗲聲嗲氣的說：“皇上，你怎么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啊，臣妾扶你到床上休息吧！”聲音充滿誘惑，如同魔咒般纏繞著陌千塵。

“丫頭，丫頭……”在藥物的控制下，陌千塵腦袋一片混亂，下體的膨脹讓他急切的想要渲泄。

“皇上，我在，皇上……”楚盼兒除去外衣，上前強(qiáng)行抱住陌千塵。雪白的肌膚碰上陌千塵，讓他忍不住擅抖，男女肌膚相親的快感強(qiáng)烈刺激著陌千塵的每一條神經(jīng)。

“四喜……”靠著所剩無幾的意志，陌千塵一把推開楚盼兒，大吼一聲，跟跟蹌蹌地往門外沖去，一出門檻就施展輕功箭一般向朝陽殿方向而去。只留下門外沖進(jìn)來的四喜和衣衫不整的楚盼兒面面相覷。

后續(xù)就是陌千塵跑來東宮折騰了我一天一夜。楚盼兒下藥的事并沒有在宮中流傳開去，但太后在宮中耳目眾多，加上陌千塵刻意傳出的消息，太后無論于公于私，自然都要找楚盼兒問話的。

太后聽完楚盼兒的敘述，長嘆了一口氣：“你怎么這么糊涂?。炕屎笈c皇兒圓房是遲早的事，懷上皇子也是遲早的事，你本來可以靜待時機(jī)，哀家再勸勸皇上，說不定他就妥協(xié)了，現(xiàn)在好了，咱們楚家與儲君無緣了。”

楚盼兒跪在地上，擦拭著淚水，說道：“我本來就是打算表哥氣我一輩子的了，我看過太醫(yī)了，太醫(yī)說今天我容易懷孕，我本來就只打算要個小的，以后能為我們楚家爭光，誰知道……姑姑，催情香我試過好多次了的，就算是完全陌生的兩個人，中了催情香，都會成為熱戀男女一樣如膠似漆。我那里想到表哥意志這么強(qiáng)，中了藥還能分清我是誰。”

“你不知道你表哥的師傅是蒙大統(tǒng)領(lǐng)嗎？”嬤嬤適時地遞上茶杯讓太后潤喉，太后拿起茶杯，優(yōu)雅地淺酌了一口，又遞回嬤嬤手上，繼續(xù)說道：“當(dāng)年淑妃的結(jié)果，你忘記了嗎？這么多年，皇兒都沒有再踏入淑妃的宮殿半步，更別說侍寢了?；屎笫冀K是皇后，以后，你在宮中收斂點，該守的規(guī)矩你給哀家都守好，別再給楚氏一族添麻煩，否則，皇兒不罰你，哀家也會罰你?！?

“姑姑放心，盼兒在宮中向來都是守規(guī)矩的。”楚盼兒擦拭干凈臉上的淚，說道。

太后冷哼一聲，皮笑肉不笑地道：“哀家是老了，但不是又聾又瞎了，你在宮中平時是什么德行，哀家清楚的很，你不要仗著哀家疼你，你就肆無忌憚。就憑你拿人試催情香這事，皇帝追究起來，哀家都保不了你?；噬鲜冀K是皇上，由不得你亂來。更何況，不久，哀家就要把鳳印交給皇后了，到時候，你若再犯事，哀家想保你都無能為力。”

聽到太后的話，楚盼兒一下沒了原來的神氣。整個人像泄了氣的汽球一樣，攤坐在地上。

“對了，你剛才說你的身子讓那叫四喜的太監(jiān)看光了？”太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問道。

楚盼兒點點頭，狠狠的說道：“等我回去就殺了那狗奴才?！?

“殺？以皇兒與他的感情，你覺得你動得了他？還不如好好籠絡(luò)一下，讓他為你所用。太監(jiān)，有時候有用的很?！?

“為我所用？”楚盼兒若有所思地說。

“今天哀家也乏了，你退下吧。”此時，老太太也下了逐客令，起身回了內(nèi)堂。

“恭送太后，臣妾告退。”

看著楚盼兒離開長樂宮的背影，李嬤嬤攙扶著太后從屏風(fēng)后面走了出來。太后長嘆一聲：“你看著點盼兒，別讓她闖出大禍來。”

“是，娘娘。”李嬤嬤重新給太后沏了一杯茶?！澳锬铮吓娌幻靼祝然蕿槭裁捶且湍鲗Γ苹噬现粚檺勰莻€丫頭一人。這歷朝歷代那個皇帝不是后宮佳麗三千嘛?！?

“玉泉，小心哀家罰你。先皇既然能這樣安排，自然有先皇的道理。這個秘密哀家守了十年，當(dāng)年不會說，以后也不會說，你就別套哀家的話了?！?

“老奴失言了。”

太后望著窗外藍(lán)藍(lán)的天，突然一臉深情，像是望著愛人一般?；噬?，臣妾能為你做的，也就這么多了。

表面上，當(dāng)年先帝在策立太子時，曾在陌千塵與二皇子之間猶豫過，后來因為陌千塵的母親是皇后，屬嫡系正統(tǒng)，所以立了陌千塵。實則是太后答應(yīng)了讓我做皇后，并且我生的孩子做儲君。先帝為什么非要這樣做，太后是知道的，但她到死都沒有說出來。直到多年之后我們才知道真相，現(xiàn)在就不言了。

雪國皇帝每月也有幾天不用上朝的日子，讓皇帝和大臣們都休息一下。第二天剛好就是休息日，陌千塵帶著我來向太后請安，剛好楚盼兒也在?？礃幼铀彩莿倎?，正跪在長樂宮正廳中?？吹轿覀z進(jìn)門，她馬上起身行禮。陌千塵卻像沒看見她一般，徑直向太后走去，我只好勉強(qiáng)笑著還禮。

我與陌千塵向太后行禮請安后，太后就招呼我倆到她身邊，陌千塵拉著我一起坐在另一邊塌上，閑話家常，太后叮囑陌千塵別太勞累了，陌千塵慰問太后身體最近可好，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畫面。剩楚盼兒孤獨的站在一邊，很是礙眼。

終于，我忍不住小聲在陌千塵耳邊說道：“你別太過分了，楚姐姐站在邊上很久了?！?

陌千塵不為所動，像沒聽見一樣，繼續(xù)與太后閑聊。反而是太后聽到了我的話，望了楚盼兒一眼，試探的說：“皇帝啊，哀家知道盼兒這次闖的禍有點大，你能不能……”

“母后，這是后宮之事，現(xiàn)在玉兒還沒掌鳳印，后宮還是母后作主，母后全權(quán)處置就好，兒子不過問?！碧笤挍]說完，陌千塵就打斷了她的話，表示了自己的態(tài)度。

太后剛舒了一口氣，誰知陌千塵又道：“但是，她昨天能給兒臣下催情香，以后會不會給兒子下鶴頂紅呢？這樣的枕邊人，恕兒子不敢要。為了楚氏家族和母后的臉面，兒子不會深究，但是以后，兒子不愿再踏進(jìn)玉顏宮，請母后不要多言?！?

楚盼兒面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爬到陌千塵跟前，哭著哀求道：“皇上，請原諒臣妾這一次吧。臣妾一時糊涂，但也是因為太愛皇上，太想和皇上有一兒半女。皇上，臣妾錯了，表哥，盼兒知錯了，表哥……”

楚盼兒一邊說著一邊拉著陌千塵朝服的裙擺，陌千塵一甩袖，直接起身向太后告退，拉著我離開了長樂宮，剩楚盼兒攤坐在地上啕號大哭。

陌千塵并沒有與我直接回宮，而是牽著我來到了我們小時候經(jīng)常玩耍的地方——望月軒。望月軒是一座湖中亭，位于御花園正中，湖中養(yǎng)了一大群錦鯉，小時候最愛來這喂魚。

我倆在亭中雙雙坐下，我有些膽怯的說：“其實，你不該給太后難堪的，這還得怪你自己……”

“如果不是顧及楚氏家族和母后的臉面，你以為我會那么輕易放過她？”陌千塵一臉嚴(yán)肅，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顯然真的生氣了。

我撇了撇嘴，不屑地說：“如果不是你讓人家守活寡，人家會給你下藥嗎？還有臉生氣，換了是我，嫁了你這樣的丈夫，我也給你下藥?！?

聽到我的話，陌千塵突然改了一副嘴臉。沒了剛才的嚴(yán)肅，臉上掛了幾分不懷好意的微笑。本來我們并排站著的，此時他轉(zhuǎn)身，雙手環(huán)抱著我，低頭戲謔的柔聲道：“那夫人準(zhǔn)備什么時候給為夫下藥？”

“我呸，你要不要臉的，你還用我下藥嗎？我不要命了才會給你下藥?！蔽翼槃莅杨^靠在他胸前，實在怕他又亂來。然后繼續(xù)說道“其實，楚姐姐他們真的挺可憐的?！?

“夫人啊，你怎么就不可憐一下我呢？是她們自己死纏著要嫁給我的，又不是我強(qiáng)娶她們的，我干嘛要對她們負(fù)責(zé)。整天被幾個不愛的女人挑逗，很痛苦的。你說你該怎么補(bǔ)償我？”

陌千塵的聲音滿是委屈，我倒，這人還真夠無恥的。我突然感覺一頓暈眩，深身無力。我懶得與他爭論，抱著他的手有緊了緊，整個身子軟綿綿的想倒，我干脆全靠在他身上，低聲說道：“千塵哥哥，我累了。”

“累了，好，我抱你回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