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門的公堂上，知府開始傳喚人證。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奇怪的是外面沒有任何動靜。李韓皺起眉頭，他看向案臺前的知府抱拳行禮：“知府大人，請稍等片刻，人證馬上就到。”

難道是出了什么意外……李韓在此之前便讓證人在衙門外等候，現在進來應該用不了多長時間。

就在這時，外面跑進來一名衙役，慌張地走到案臺前，把一封信遞給知府。

知府拆開信封后雙手輕輕一顫，接著便看向臺下，神色平淡：“既然人證沒有到場，那便退堂，擇日再論！”

金檀木一拍，知府站起身準備離開。

李韓見到這一幕連忙上前：“大人……”

可是知府根本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起身后便直接離開公堂。

陸凡站在原地皺起眉頭，對方既然敢讓他來公堂對峙，人證和物證一定準備地十分充分。

難道說知府是老爹的人？

不，如果他是老爹的人，之前也不會再國公府上演那一幕。

到底是出現了什么意外……陸凡也考慮過陸國公在外面做了什么，不過這需要回到國公府后才知道。

他走在路上時思考著今日草率的公堂對峙，知府原本的態度的是不偏不倚，甚至想要和稀泥。

可是他在看到那封信后，態度明顯發生轉變。

此時正值晌午，來來往往的行人很多，大多數的人都是步伐匆匆。可是陸凡卻發現，距離自己幾米的距離，站著一名劍客。

他懷中抱著一柄長劍，被黑色發帶束起來的長發微微飄蕩。從上到下只不過是最樸素的穿著，倒像是某些江湖人士。

“我家主人在前面等你，希望能見你一面。”

陸凡微微一笑，然后開口問：“你家主人是誰，為什么要見我？”

“你去了便知。”

“如果我不去呢？”陸凡平淡的目光掃了對方一眼。

他倒是不擔心有人敢在京城內動手，如果真的有什么危險，他老爹派來暗中保護他的人也不是吃素的。

“隨你。”對方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波動，似乎根本不在乎。

陸凡沉默了一會兒。他不知道對方是誰，也不知道有什么目的。在這種情況下，誰去誰是傻子。

“很好，那我便不去。”陸凡當即給出選擇。

說完話后，他邁出腳步準備離開。

對方似乎也沒想到陸凡拒絕這么果斷，在短暫的猶豫后，對方繼續開口：“主人說如果你不想去，那便告訴你，不用擔心知府繼續找你麻煩。”

陸凡停下腳步，回頭看向對方。

……

半分鐘的時間，陸凡已經跟著陌生劍客來到落水橋旁邊。

落水橋也是京城比較著名的地方，這里人流量特別大，往往是小攤小販們最好的選擇。

“去吧，主人就在前面。”劍客在落水橋旁邊停下腳步。

陸凡順著目光看過去，在落水橋中央，老者坐在潦草的麻皮紙上，身穿破洞的布衣，手里面還拉著二胡。

討錢的生銹鐵碗，破洞的爛衣裳，而且還是個瞎子。

陸凡心中沒有任何輕視，往往這種人便是隱藏在世間的高人。他們看透紅塵，甚至是某些位居高位的絕世強者游戲人間。

他心里面警惕，邁出腳步朝著老者走去。

起初陸凡根本沒打算跟來，只不過對方的話讓他很感興趣。

知府在臨走前收到一封信，或許就和這個人有關。

“老前輩，是你找我？”陸凡走到老者身前。

老者緩緩抬起頭，他閉著雙眼，眼眶略微凹陷。陸凡現在雖然沒有修為，可是也能從這位老者身上感受到壓迫的感覺。

特別是他淡漠的表情，很多小說里面都是這樣描寫。

“主人在前面。”平靜的聲音在陸凡耳旁響起，剛才的劍客不知道什么時候出現在陸凡身后。

陸凡愣了愣，然后朝著橋對面看去。

在落水橋對面，青年擺著一桌子水果，身上穿著青色華貴錦服，一只腳踩在椅子上，半蹲半坐的姿勢，倒像是某些不羈的紈绔。

“這位公子是想施舍老頭子些銅板嗎？”瞎子老者聲音嘶啞，似乎因為看不見，四處轉頭尋找陸凡的位置。

陸凡：“……”

他干咳兩聲，很快恢復過來，背著雙手朝著青年走去。

“等了你好一會兒，還以為你不會來。”青年抬起頭，嘴角微微上揚。他把一顆葡萄扔進嘴中，笑容有些邪性。

陸凡雙手撐在桌上，故意湊近些仔細打量著青年。

他記憶里面沒有關于這個人的畫面，這是第一次見面。

青年再次一笑，然后把水果盤端到陸凡身前，笑著說：“果然和傳聞中一樣，你變得不同了。坐吧，好好聊聊？”

陸凡沒有坐下，他把盤子內的葡萄摘下來一顆，扔進嘴中：“你到底是誰？”

“我的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送你的禮物，這是第一份禮物，打開看看吧。”青年另一只腳也踩在椅子上，蹲著拍了拍旁邊的木盒。

陸凡眉頭輕輕一挑，木盒只是普通材質，從外表來估計，里面能容納的面積大概是幾個果盤。

“不打開看看么？”青年也不著急，輕輕挑了挑下巴，笑著問。

陸凡猶豫了一會兒，伸出手握住木盒的蓋子，緩緩揭開。

當他隱約看到里面的東西時，瞳孔跟著一縮。

是顆血淋淋的人頭，如果剛才那一瞬間他沒有看錯，這是醉仙樓紅姨的腦袋，而且才剛砍下來沒多久。

陸凡重新看向青年，眼神已經變得十分凝重。

難怪人證沒來，因為永遠都來不了。

青年的臉上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微笑，他不再蹲在椅子上，輕輕跳下來后重新坐回去：“這是第一份禮物，我送給你的第二份禮物，和平南郡主有關。”

“無緣無故，為何送禮？”陸凡聲音淡漠。

他不認識眼前這個人，可是他把紅姨給殺了，變相也相當于幫了自己一個忙。

可是無緣無故更容易讓人懷疑。

“送禮不需要理由，欣賞你，便會送你。我這個人很喜歡和性情中人打交道，你恰好是這種人，不理會世俗眼光，追求心中所愛，很棒！”

青年朝著陸凡豎起了大拇指。

“你送的第二份禮物，是什么？”陸凡在短暫的沉默后，繼續開口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