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空間。

隨著時間變化，原本全是火浪蔓延的荒蕪空間，漸漸有了改善，不至于是藍天白云的新天地。

也有綠意生長，愜意柔風吹拂。

夜晚時分，槐生無鋒準時在約定的時間來到這里，看到了無所事事站在原地的孩童。

半個月不到的時間沒見，也沒有什么額外的機遇，凝淵依然是武會上見面的樣子。

連個子也沒有什么變化。

在忙碌了半個月后再見，他還是覺得很高興。

“凝淵，我來見你了。”

“嗯，你看起來似乎有心事。”

或許是在凝淵的精神世界中的緣故，他作為這處世界的主人，對于另一名在場的人，心內情緒變化感受的會更清晰一點。

具體一點，就像這個時候。

即使槐生無鋒沒有表現出來，凝淵依然能覺察到這個時候的他，藏著心事沒有說出來。

“我感覺……自己似乎做了一件錯事。”少年有些猶豫說出這句話。

在從棄云峰離開之后，他一直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勁又想不出來。

但今天一天時間內，就見過雅狄王、棘島玄覺以及殢無傷等人，都是自己親近的人。

只接觸過他們的自己，又為何始終覺得不安？

思來想去，沒有什么覺得不同，而這種感覺是在老師去見便宜大哥以后。

結果顯而易見，是源于自己想要促成的聯姻之事。

倘若是這樣，不知道凝淵作為中間人會不會被連累，槐生無鋒對此很是猶豫。

“今天，我向大哥提議要和佛獄聯姻，然后讓老師替我勸勸他，但在這件事被答應下來之后，不知道為什么始終覺得有些不安穩。”

槐生無鋒帶著幾分擔憂，將自己的事情與計劃都說了出來，讓朋友也想想有哪里不對。

仔細想想，老師總不能在這件事情上坑他吧？

凝淵微微沉吟，直白說出自己的疑問道：“那你想做什么？不讓我向父親說出要聯姻？”

槐生無鋒搖了搖頭，沒有阻止聯姻的打算。

“還是要說，聯姻結盟這件事是一定要推行的，我只是擔心，會不會有人想要出手阻撓兩境結盟。”

佛獄沒有外來的探子，又有副體保證每個人對佛獄都很忠誠。

不像殺戮碎島，探子是查了一批又一批，藏的雖然不深，但總是清除不完，十分惱人。

慈光之塔的存在，越來越讓他覺得是四魌界的一顆毒瘤，恨不得早點解決。

仿佛處理了這一塊攔路石，碎島才能有前路。

“只要行動的足夠快，就不會有人打擾，等到消息傳開也就來不及了。”

凝淵知道友人想要聽到什么，緩緩說道：“就是有人想算計，也不可能成功。”

這都是槐生無鋒曾經對他說過的話。

相對于虛偽客套的情誼，又有什么比有利益關系，更能打動那位滿心滿眼想要振興佛獄的父親呢？

咒世主在是他自己之前，更是火宅佛獄的王。

他并非天生無情，而是作為一個王，他不止要強迫自己，還要強迫別人，不可感情用事，不能有弱點。

咒世主對一對兒女的教導部署，很簡單也很殘酷。

為王者，對于兒女的也毫無寬容，人情義理對火宅佛獄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火宅佛獄的利益凌駕一切，包括親情。

因為美德是富足者的閑情，掠奪是貧困者的選擇，當殺戮才能保證生存時，佛獄就不存在善良。

原本情況還能好一點，只可惜邪天御武留下的爛攤子太大，大到幾十年過去也沒有任何改善。

他想要完成那點振興佛獄的野心，在沒有任何助力的情況之下，可謂是難如登天。

更何況，在上任不久后，碎島就有了雅狄王這樣一名強大的王，想要獲取四魌天源近乎是不可能。

在四魌界的底部，佛獄只能接收前三境界的遺留下的能源。

幾十年時間下來，佛獄的人都只是活著，僅僅是竭盡全力的活了下來，沒有再進一步。

當聯姻能為佛獄得到比失去更多所謂利益，咒世主不會考慮。

凝淵也如是將實情告知好友，讓他放下心來，等待一個好消息。

“凝淵，你做事我很放心，那我就回去等你的好消息了，到那個時候，我們或許能在明面上有往來了。”

槐生無鋒當然是相信朋友的，也因此有了點向往。

不到一歲的年紀，想交朋友，想和小伙伴光明正大玩耍又有什么不對呢？

這番話也讓凝淵有所觸動。

等到退出精神空間，就如他對友人所說的一般，找到了咒世主，說出聯姻事宜。

“哦？是碎島的王子想要和佛獄聯姻嗎？”咒世主想到了四魌武會上面的那一幕。

在他們因孩子和對方的孩子玩在一起時，聽過碎島的王子解釋是因為王女足夠可愛才想結交。

當時說的話，終于是在這個時候應驗了是嗎？

“聯姻也不是不可，重點是碎島愿意為這次的聯姻提供什么條件。”

咒世主并沒有糾結想要利用自己的女兒換取佛獄利益這件事。

她是王的女兒，所以她必須為火宅佛獄犧牲。

凝淵也沒有覺得意外，為聯姻的人是誰而辯解。

事實上，如果聯姻的人是好友和妹妹，以好友在碎島的地位保護，妹妹或許會在那里待著更好。

火宅佛獄是一個殘酷的地方，不許一個孩子天真爛漫的活著，否則，她的下場不會有多好。

哪怕是身為王女的寒煙翠；哪怕她才只有三歲。

咒世主問道：“碎島王子可有說，什么時候派人商議聯姻？”

他已經開始期待了，期待這一次聯姻給佛獄帶來的改變。

“只要父親同意，三天之內必有人前往婆羅塹入境。”

這是槐生無鋒離開精神空間時，要凝淵轉告的話，前提是聯姻這件事咒世主愿意同意。

不同意也不強求。

只不過，他現在還不知道聯姻的人選從雅狄王與太息公，換成了他與寒煙翠。

如果知道了，或許就不會這么努力的促成聯姻。

凝淵大概能想象的出來，好友知道這個消息后，應該會露出什么表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