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商原本是想知道趙觀南是不是皇家人，不成想劉正義把她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她自是想知道這幕后之人是誰？

已經死了三個人了，姜素商不想見到更多的人因為這種比試而死。

“公公如果能告知，自是能少一人死亡。這且蘭之人，不乏能人，久居深山，實是可惜。”

“與皇家有關。”劉正義緩緩道來：“雜家昔日在先帝身邊服侍，娘娘，也就是現在的陛下，她年齡比先帝大上幾歲。先帝曾尋駐顏術，送給娘娘。”

“難怪陛下現在瞧著也如二八少女，想來先帝所尋方子是有效的。”

“不，不僅無效，娘娘差點毀容了。那時先帝的元皇后得了瘋病葬身火海，那元皇后身邊的人，以為是娘娘害死了元皇后。她伺機報復，害得娘娘臉生紅瘡。”劉正義繼續說道：“當時先帝也束手無策，是有一婦人攜兩小兒入宮，為娘娘醫治好臉。娘娘對她萬分感謝，想留下她，但聽聞她的身份，并未再留她了。”

“是因為那女子是且蘭部落的人？”

“對，且蘭部落的先人是昔日大周國師，為太祖所殺，太祖曾對后世子孫言，不許巫術蠱蟲踏入大周半步。縱使娘娘生了留下人的心思，先帝也是不允的。何況，那女子是且蘭的圣女，是那妖人國師的后代，她若伺機報復，將影響我大周國祚。”

“現在的圣女……”

“是她的后代吧！”劉正義繼續道：“雜家疑惑地是，陛下近來用的駐顏藥丸，不是昔日先帝的法子，而是且蘭的法子。昔日我服侍在側，留意過且蘭的藥，我想女帝陛下應是和且蘭有聯系，但我試探一二，陛下并不知藥是且蘭的，只說是駙馬送的。”

“所以，公公便來了這里，試圖查清楚緣由。”

“是，雜家不能讓先帝的江山有任何的問題……咳咳咳咳……”劉正義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用帕子捂住嘴，姜素商看道帕子有一抹血痰。

“還有……雜家對那不死之藥勢在必得。”

姜素商明白了，不死之藥是最終目的，查探真相只是順帶。劉正義已經病入膏肓了，他想活著，活得更近，這是人之常情。

劉正義張嘴想要說什么，卻咳得愈發劇烈。

“我也不會讓我的人死掉的，我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真有什么不老不死的長生藥。”

姜素商和劉正義是對手，這場比試中，誰是最后的贏家，還無法確定。

“咳咳……所有的人都以為雜家是為了自己，我是為了先帝，為了當今陛下。我贏了，這藥自是會奉送給陛下，如果你贏了，也請你，給陛下。”

姜素商愣在原地，她是錯怪了劉正義，以為他是為自己，不成想，是為了女帝陛下。

且不論不老不死不滅的長生藥是真是假，劉正義這份氣節是少有的。

“女帝陛下是世間少有的帝王，便是先帝也不如她有勇有謀，若得此藥，她的壽命增加，于大周百姓是福祉。雜家死了，也可瞑目了。”

“公公高風亮節，是我狹隘了。若我得此藥，必定奉給陛下。只是這藥真假，實難辯證，公公何以認為這就是真的呢？”

“雜家自小就入宮了，太祖陛下親自一刀解決那妖人國師，一劍捅入他心臟。本以為他必死無疑，可他不僅沒死，還哈哈大笑，說他的不老不死不滅的藥物煉制成功了。”

“真的嗎？”她怎么聽著像舅舅嚇唬他，兒時給她講得鬼故事啊！

“你一定會以為是鬼故事！”劉正義看道姜素商一臉的不相信，知道面前的小妮子是個有主見的，一如當今的女帝，她從來不聽別人說什么，而是看那人做了什么事，再根據那人做的事，授予合適的官職。

在他心里，先帝是仁慈寬厚之君，而女帝是謀略果敢之君。若女帝能長生，應是天下之福，所以他撐著病體來這里為女帝取藥。

當今天下，沒有誰，能有女帝配擁有此藥。

姜素商被她說中心中想法，臉色一紅：“公公你當時年幼，看錯也是有的。”

“那你兒時一定聽過有怪人摘心而不死的故事。”劉正義沒有反駁，而是換了一種說法，這種是，若非他親眼所見，他也會認為是天方夜譚。

“嗯，我聽舅舅講過，他說有一個叫嵐的妖怪，他被摘了心而不死。他夜里游蕩，專門摘小孩兒的心肝，我問舅舅，為什么不摘大人的。舅舅說，小孩兒心最是純粹好吃。其實他就是想騙我睡覺。”姜素商不以為意，大人慣會編些故事來哄騙小孩乖乖睡覺，吃飯，不要亂跑。

“故事都是有原型的，嵐的原型便是那要人國師，他親自剖開心臟，攤開給太祖陛下看。太祖陛下當時手中的刀都握不住了。太祖下令將他囚禁，不成想他摘了獄卒的心當作食物。毒酒，白綾，長劍自裁，我當時是御前的人，得幸親眼瞧見，你想想，連沒了心臟都可以活著的人，這三種賜死對他而言，要不了他的命。”

“那他最后……”

“五馬分尸，他那懷孕的妻子只撿回他的頭，其他的部位，被狗叼走了。想他太祖陛下也是怕他死不了他。”

劉正義陷入回憶中，臉色慘白，回憶并不美好。他親眼見證了一個怪人，離奇的死掉。

“我還是有點不相信。”姜素商沒有親眼見到，她不愿相信這么離譜的事。

“太祖陛下死前，派了大量的暗衛搜找妖人的后代，雜家親耳聽到，太祖陛下要人找到那藥。”

“公公說得我突然對那東西好奇了。”

“好奇是好事，可你答應我的，要交給陛下的。”

“我對長生沒興趣。”

劉正義將一盒茶塞給了姜素商，給她拿了一把傘。

姜素商撐著雨傘一路小跑回了大閣樓，進去的時候，一樓沒有一個人。

反而是二樓，鬧哄哄的。

姜素商正要上樓，二樓樓道間冒出一人來，是謝青姝。

“兇手在那！兇器就是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