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的爭論聲，引來了長樂宮的嬤嬤，大家便自覺吃飯，不再多言。

而早膳之后，其他人都走了，謝青姝見楊月歌神色異常，想要安撫說什么，楊月歌煩躁的離開了。

“這也不怪楊妹妹難受，未婚夫婿死了……”

“什么未婚夫婿？”

謝青姝愣了一下，臉色略為尷尬，姜素商知道她話里有話，便說：“謝姐姐，你就別瞞著我了?！?

謝青姝欲言又止，拉著姜素商到無人處，才細細道來。

原來她偶然的機會，聽到楊月歌和孫鳴吵架，楊月歌瞧不起孫鳴，出言辱罵孫鳴比不上周七言方長留半分，還說方長留必是狀元榜首。

孫鳴反說：“你再怎么傲氣，還不是我的女人?！?

“我才不會嫁給你這種人?！?

“你我已有夫妻事實，你不嫁給我，誰會要你？”

“要不是你威脅我……”楊月歌氣急敗壞道：“你最好別提這件事，引來了那人，你只有死路一條。”

謝青姝復述完，姜素商瞬間明白過來，孫月歌定然是知道其中的實情的。

“我們得問清楚。”

姜素商和謝青姝四下尋找孫月歌的下落。

正尋著，白擎天的房中傳來女子的尖叫聲。

眾人皆跑了過去，楊月歌在白擎天的屋里，而白擎天死在了屋里，他的嘴巴里，還留著徽墨的一節，桌子上還散落著其他的幾塊徽墨。

“楊月歌，你怎么在這？”姜素商蹲下身，將楊月歌攙扶起身：“你都看到了什么？”

楊月歌搖晃著頭，癡狂的說：“不要找我，不要找我，我什么都沒有做?！?

“你清醒一點，到底有什么事？你和我說清楚?！苯厣萄赞o嚴肅，她想幫楊月歌，可楊月歌已經被嚇的魂不守舍，聽不到姜素商的話。

“是他回來了，周七言，你別找我??！”

又死一個人！

長樂宮的進士們聽說是周七言的鬼魂作祟，昔日嘲諷周七言的人，不由得害怕周七言下一個找的人是自己，紛紛害怕。

周七言是寒門子弟，比不得有些進士大多是有身世背景的，像姜家是皇商，姜素商的舅舅還是大理寺卿，楊月歌是賭坊老板之女，家財萬貫，而謝青姝是謝大學士孫女，皆是國學之人。

那些有著門第之見的讀書人，見周七言才學高于他，便尋了法子折辱于他，或口頭，或行動。

更有甚者，傳聞說周七言的滋味極好，床上功夫一流。曾用十兩紋銀，令其陪他一夜。

又死了一個人，大理寺前來問話，楊月歌已經嚇傻了，大理寺的問題她一個都答不出來。

仵作驗尸后，確認白擎天是吞墨窒息而死，而現場并無楊月歌作案的痕跡，楊月歌只是恰逢看到了這一幕，被嚇得失去神魂。

姜素商和謝青姝將楊月歌帶回了房間，楊月歌一回房間，就縮在床上，一床被子不夠，她還拿了姜素商的被子。

她捏著護身符，念念有詞道：“諸天神佛保佑，我什么都沒做……我不會死的……”

現在已經死了兩人，仿佛都和周七言有關，孫鳴是會試榜首，傳言說周七言不死，他必是第一，大家猜測周七言鬼魂不甘，所以用毛筆刺死了孫鳴；而白擎天在眾人面前侮辱方長留，周七言生前最在意的人便是方長留，然后鬼魂再一次殺了白擎天。

姜素商不信鬼神，可這一切，都和已死的周七言，有著莫大的關系。

但她不能提及周七言，一提周七言，楊月歌就會精神緊張，抖如篩糠。

“楊妹妹，喝點水，潤潤嗓子。”謝青姝端來熱茶，喂到楊月歌的嘴邊。

楊月歌喝了熱茶，看到窗戶，大叫起來：“關窗！”

謝青姝放下手中茶盞，又去關窗。

用午膳晚膳的時間，楊月歌不愿意離開房間，謝青姝守在她身邊，姜素商負責將飯菜拿回房間。

門窗緊閉，又有人陪伴楊月歌，這讓她慢慢的放松下來。

“不知道楊姐姐家賭坊賭資息錢幾許？我家蘭時姐姐，壓了我，也不知道要虧多少？”

“普通的是一成?！鄙婕皸钤赂枭瞄L的知識，她繼續道：“但賭其他的，息錢三成。”

“這么高？”

“不高，有的地方還是五成呢。賭徒總認為自己能夠翻本，借錢的時候可是大方的很。方長留就在我家欠了幾十兩銀子，聽我爹說，他還沒有償還完呢?！?

“沒想到方長留竟是這樣的人，楊姐姐不說，我還以為他是才貌俱佳的一流才子呢。”

“方長留現在已經很久沒來我家賭坊了，聽說是……”楊月歌的話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