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說好咯，你會通過這最后的‘考核’。”

章娣點點頭答應道：

“小婻乖，等姐姐考核完就去找你，你先進去等我。”

章婻坐到位子上與姐姐隔著玻璃相望，隨著運輸機遠去，章娣回想到昨天與黑殞相見。

“你這是要走？”

“是，請...”

“一視同仁。”

章娣猶豫了一會，然后跪下說道：

“還是請城主今后多照料我妹妹，不要讓她來尋我。”

“她的腳又不在我身上，我怎么管得住？”

“如果她執意要找我，就請說我死了。”

陳琪冪看著章娣離開的背影說道：

“真是的，非得搞得這么悲情嗎？”

黑殞說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

“考核內容如下：從學院往地圖標記前進，七日后落日前到達者，獲得‘丁’段，可與晉升者‘丙’段者們一起學習。但是路途上沒有任何保護與補給，生死由己，后果學院也不負責。”

人群開始嘰嘰喳喳，工作人員沒有過多解釋，直接宣布：

“考核開始。”

人群里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一個人影率先從人群脫離，朝大門沖去，隨著一個個人追上腳步，人群行動了起來。

......

運輸機掠過樹林，來到黑城，那座山高的黑外殼格外引人注目，地面上眾多機械設施吸引著這群晉升者，一架無人戰斗機從運輸機后方貼近詢問道：

“通行代碼？”

“‘紅細胞’W。”

“代碼核對完畢，鎖定解除，塔臺已接管，聽從引導降落。”

隨著四架運輸機穩穩降落，各學院的眾人從機艙內走出來，黑殞說道：

“各位好，我是黑殞，黑城之主，先恭喜各位通過我們的晉升考核，成為丙段學士......”

黑殞話還沒講完，一聲爆喝：

“天陽狗賊，拿命來！！”

是月珍珠，她朝羅鳳凱爆沖，提拳襲來，羅鳳凱正急促準備抵抗，突然‘嘭’的一聲，月珍珠臉上感受到一股熱浪后，立馬收拳往后躲避，月珍珠聞聲看去，是陳琪冪舉著槍，槍口還有些熱煙冒出，陳琪冪說道：

“想被除名是嗎？”

月珍珠不理會，還想對羅鳳凱出手，被月柒攔了下來，月珍珠掙扎道：

“姐，放開我，我要弄死他，為我們的將士們報仇！”

羅鳳凱放松下來道：

“我以為是誰呢，原來是北道的蠻流之輩。”

黑殞這時說道：

“我不管你們之間有什么仇，但是在我的管轄內，請遵守我的規定，嘴和手腳都干凈些，想要離開的也可以直接申請。但是有人不遵守規定的，我也不會輕易放過他，比如整個學院的晉升者都取消。”

月珍珠本來想自己一人承擔，但是聽到會連累到柒姐他們，反而猶豫起來。黑殞繼續說道：

“現在每個學院測試的兩個第一，可以向我提出一個問題，我回答完后會有人向你們介紹接下來的各種事項，給你們十分鐘。”

“你們是神明嗎？或者說世上真的有神明嗎？”

莘雨薇舉著手問道，雖然這一舉動有些引人發笑，但是沒有人不認真的等待黑殞的回答，黑殞反問道：

“你們覺得什么是‘神明’？能做到你們無法做的？還是能保佑你們，庇佑你們的？或許對于你們這個文明來說，我們就是神明，有著你們無法解釋的東西，能做到你們無法做到的事。但是對于我們來說，這就是很普通的事。至于世上是否有神明，我能回答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什么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盧孝謙有些傲慢的問道。黑殞沒急著回答，而是拿出一把手槍，對著盧孝謙的腳下開了一槍，地上的火花嚇的他連退兩步，黑殞舉著槍對著他，好似要對他開槍一樣，盧孝謙釋放武皇威能質問道：

“你這是何意？難道這就是你們學院的做派？”

黑殞一邊拆解槍械一邊解釋道：

“我手上拿的是，VK型便捷式手槍，就是一把武器，裝有9毫米子彈。能在近距離射殺目標，從我們測試的結果來看，擊中武王，與擊中普通人沒什么區別，都是可以做到擊殺。”

盧孝謙擺著身體道：

“然后呢？這與我問的問題有什么關系嗎？”

黑殞重新拼裝槍械，槍口對著人群中一位武王說道：

“現在，請這位武王回答一下，你覺得我能不能做到射殺你？”

被槍口對準的段澤有些錯愕，看了一眼盧孝謙，盧孝謙有些惱怒道：

“爾等做派是不是有些過了？不過是討論問題，何必威脅我等？”

黑殞扣下扳機，發出清脆的一聲，段澤被嚇的有些呆愣，盧孝謙看著完好的段澤心里松了一口氣，再次質問：

“你們到底什么意思？”

黑殞打開槍的保險，重新對著盧孝謙腳邊的地板開了一槍，槍聲和火花再次震懾住了盧孝謙，黑殞緩緩說道：

“對于你們武王來說，我的槍就是‘神明’。因為你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射殺你，而真正讓你們恐懼的不是這把武器，而是未知，未知就是不確定的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不確定沒有的事，不如就認為有。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盧孝謙開始喃喃自語起來，也不再糾結剛剛黑殞的行為。這時長乘風站出來，畢恭畢敬行禮道：

“‘黑城主’您好，我是萬劍山弟子長乘風，我想問，對于你們來說我們這些修武者是不是如同螻蟻一般？”

黑殞沉思片刻后道：

“從我們文明的科技程度，軍事裝備來說，我的回答-是的，想必各位也看過了學院分享的視頻，闕齊東通過各種手段達到的武仙中期，也只是抗住了一枚我們的導彈。”

此話說完，群眾里的表情都略顯黯然，好像從小習武修煉到成為周圍人里的佼佼者都只是徒勞。黑殞繼續說道：

“不過，我們科技是經過了幾百個世紀的沉淀，用來與你們幾十年的修煉做比較，勝之不武了。”

“你們來這里的目的是什么？侵略？統治？還是準備建立新的王朝？”

陳堂問出了有些人心里的問題。

黑殞指著天空說道：

“都不是，我們迷失在宇宙星河之中，被迫降臨在此地，借此做為臨時的據點。我們的目的是尋找回家的路，至于你說的那些，我們不屑于此。”

阮云舉著小手問道：

“宇宙星河有多大？”

“很大，在我們永恒聯盟的記載里，已知曉的最短距離，兩千億光年。有興趣的可以在資料室換取相關記載。”

一個瘦弱的男子舉著問道：

“你們會--死嗎？”

陳琪冪眼中涌出殺意，手已經落在了隨身武器上。廖羽瀟慌慌張張解釋道：

“我的意思是...”

黑殞淡淡道：

“會。”

“我們終究會死，可能死于意外，死于病魔，死于衰老，死于戰爭，死于他人之手。即便我們的科技和醫療水平遠遠高于你們，但我們還是會死。我們只是科技水平發達，并沒有脫離生死的法則，雖然也有人試圖超越生死，在我看來不過只是另一種‘死亡’罷了。”

廖羽瀟摸著腦袋傻笑一下說道：

“原來你們不是神啊。”

人群里的白落華眼神有些異樣，有欣喜，有失落......然后舉起手問：

“如果你們遇到比你們強的敵人，你們會逃嗎？”

黑殞沒有猶豫道：

“有代價嗎？如果沒有代價，逃。如果代價是難以接受的，逃不如戰死！”

“‘黑城主’你理想的另一半是什么樣的？”

在人群后葉枚，半帶笑意的提出只關于黑殞個人的問題，一點也不在乎眾人異樣的眼神，黑殞有些意料之外，反問道：

“你確定要用掉這次機會問這種問題嗎？”

是啊，一個問題的答案可以給一個文明帶來巨大的一步，可以帶來需要很久很久才能發現的未知，一個答案可以顛覆整個世界，但是葉枚竟然用來問私人問題。

“怎么了‘黑城主’？難道這不是個問題嗎？”

而站一旁的陳琪冪就差拿小本本準備記下黑殞的回答了。

“好吧，現在的我很難回答這個問題，因為我也沒有確切的答案。但是，如果說什么樣的人我不喜歡的話，我倒是能說出幾個，比如，過分愚蠢，不明事理，自大且不自知......”

......

黑殞離開后。

“白公子，在下...”

一身白衣的白落華打斷道：

“我知道，天陽王朝第一‘才子’，吳丞相的兒子，吳平，不僅如此，任職天學府，副玄師，以及羅鳳凱殿下的‘軍師’。”

吳平正要說什么，又被白落華打斷：

“沒猜錯殿下想要見我吧？”

吳平臉上有些意外，白落華又繼續道：

“不必了，我只是一介草民，我無心朝堂之事，也不想與皇族，官政有什么聯系。”

羅鳳凱突然出現道：

“白兄難道還在為當年的事埋怨我嗎？”

白落化行了個禮道：

“殿下言重了，我只是一介草民，怎么敢--怎么配埋怨殿下呢。”

說完就離開了。

羅鳳凱看著白落華的背影，有些失落，有些擔憂，也藏有些殺意，最后也只是搖頭，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