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在府中看到了陸淮州,但再沒見過上官朔。
我假裝好奇:「上官先生呢?」
陸淮州臉色鐵青,語氣生硬道:「他偽造賬本,已被我送去官府報案。」
見我還要繼續問,他轉移話題,為我盛了一碗粥:「晚晚多吃些,七日后的宮宴,你還要出席呢。」
哦,是了。
七日后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每年都有宮宴。
雖說官員可攜家眷進宮,但前些年都是父親帶著嫡姐入宮,我還沒見過那位傳說中的圣人。
若非太子曾在府中做客,我怕也不會認得太子殿下。
陸淮州父母雙亡,家眷只我一人,我自是該去的。
我乖巧應答,將那碗粥喝下,假裝吃飽,便告退離開。
三日后,我起床時,枕邊多了封信。
信封無名,展開信紙,上面只有簡短的一行字。
「明日申時,清音樓雅間。」
我將信拿到燭火上,緩緩點燃,看它在我眼前化為一團灰燼。
火光照耀,我面無表情,甚至嘴角勾起冷冽笑意。
我準時出現在清音樓雅間,見我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太子。
太子不知到了多久,我進門時,他正不急不緩地斟茶,神態自如,看不穿底細。
我垂目,福身行禮:「臣婦見過太子殿下。」
太子頭也不抬,任我僵著。
等我雙腿打顫,差點摔倒時,他才開口:「坐吧。」
我卸下力氣,坐在凳子上,忐忑道:「殿下,您召我是……」
「上官朔已經三天沒有下落了。」
「蘇晚晚,你應該知道他的消息吧?」
太子并未看我,自顧自的說話,甚至語氣帶笑。
看起輕松的場面,我卻渾身冷汗。
他似是……看穿了我的一切計劃。
不,應當不會。
我強行冷靜,低頭道:「六日前的雨夜,臣婦曾見過他一次,接著就沒再見過他了。」
「嗯?」太子抬頭,瞇眼道:「陸府只有你二人,他消失不見,你不會一點消息沒有吧。」
我抿唇,斟酌片刻,開口:「殿下,臣婦對上官朔說過,這三個月來,每月初十,陸淮州都不在府上。」
三日前的雨夜,正是本月初十。
我嫁給陸淮州,至今已經有三個月了。
這三個月時間,我每日與他虛與委蛇,但凡是有關他的一切,我都看在眼中。
每晚睡覺之前也會在腦海中認真整理。
陸淮州是圣人面前的紅人,為了維持他癡情才子的人設,絕不會在青樓酒肆留宿過夜。
而他新入朝堂,沒幾個至交好友,更無留宿他處的借口。
因而,這每月初十,定有蹊蹺。
我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上官朔,他便消失在那個雨夜,生死不明。
相信太子會明白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