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青受此詰難,雖說是有驚無險,但吳靖卻臉色鐵青。
面對神龍教高層的發難,龍驚宇竟然顧慮重重!雖然險些翻臉,到底是沒有沖冠一怒為紅顏的氣概。或許,愛美人更愛江山才是一國儲君,神龍太子應有的風范,但對吳靖來說,江山社稷與他何干,他要的只是親人平安。。。
龍驚宇行色匆匆向‘潛龍宮’策馬而去,渾然沒有往日溫文爾雅之態,馬蹄正疾之際,卻見前面一面白無須的中年人擋住去路。
今日還朝,龍驚宇雖然說不上意氣奮發,起碼是心情疏朗,卻在長安城門被賈三兒耽誤時間,已有不快,又有神龍左使楊逍強行驅逐吳青母子,心中不快已化成熊熊燃燒的怒火,現在又見有人攔路,即使知道來者是神龍皇近侍,神龍右使畢墨,龍驚宇仍然壓制不住心中怒火!
“右使大人也要阻我?”
神龍右使畢墨一收手中浮沉,誠惶誠恐地說道:“老奴不敢,太子殿下何出此言?”
龍驚宇冷笑道:“不敢?您可是父皇近侍,神龍使者,又有何不敢?”
畢墨聞言連連行禮道:“太子殿下折煞奴家了,奴家雖是陛下的奴才,又何嘗不是殿下的奴才,如何敢攔太子殿下大駕!只是,……”聲音急切,誠惶誠恐之中又有一股委屈的意味。
“只是什么?畢大人葵花寶典獨步天下,為何說話卻如同身體一般沒了下面!”龍驚宇見畢墨言語雖然謙卑,卻沒有絲毫讓路的意思,一怒之下,脫口喝道。
畢墨身為神龍皇近侍,神龍左使,地位之高,可以說是數人之下,億萬人之上。只是身體的缺陷卻是其心中永遠抹不平的溝壑,治不好的傷疤。龍驚宇大庭廣眾之下狠戳他最大的痛楚,畢墨又怎能忍受!
“咱家雖是殘缺之身,卻也懂得神龍教規矩!”畢墨一甩手中浮沉,直身漠然說道,“皇宮禁地非皇室中人、王公大臣不得入內!太子今日率數百人馬,又有數十位江湖頂尖高手進入宮城,卻是為何?咱家身為大內總管,說不得要出來問上一問,不知太子殿下作何解釋?”
“你,在質問本宮?”龍驚宇面色鐵青地咬牙問道。
畢墨略一彎腰,“咱家不敢,職責所在,望殿下恕罪!”
“好個職責所在!畢墨大人盡忠職守令人佩服,不過畢左使要清楚要向誰盡忠啊,神龍皇室家國天下,皇家家室你也要管上一管!”龍驚宇強壓怒火,尚未開口,龍鎮江插話道。
畢墨輕輕捋浮沉,仿若漫不經心地說道:“家國天下?老奴心中家國天下的只有一人,神龍皇殿下!”言外之意仿佛是你龍驚宇我還沒看在眼里!
“你,”龍鎮江還要再言,卻被龍驚宇拽住了衣袖。
“你,當,真,不,讓?”龍驚宇一字一頓地說道。
“職責所在,分寸難讓!”
“哼!”龍驚宇冷哼一聲,一拍馬背,向畢墨撲去,掌中金芒閃現,拍向畢墨胸口!
畢墨面色一冷,手中浮沉絲絲直立,卻是猛地向后一甩,挺起胸膛要硬接龍驚宇這一掌!
龍驚宇人在空中,見畢墨拂塵絲絲直立,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掌中勁芒更甚,卻沒想到畢墨將拂塵甩于身后,以胸膛硬接自己的攻擊!龍驚宇暗罵一聲無恥,連忙收回自己掌力,倉促之間,卻哪里完全收回?
龍驚宇眼中精光一閃,手掌高臺一尺,卻是從畢墨胸口改在肩膀上。
“哈哈哈,畢右使果然盡忠職守,本宮深感欣慰!”龍驚宇手掌在畢墨右肩‘輕輕’一拍,滿臉笑容地說道。
畢墨只覺右肩一陣劇痛傳來,又見龍驚宇一副‘本宮甚慰’的表情,咬牙說道:“不敢,不敢,太子殿下通情達理,以身作則,不以太子之尊強壞神龍規矩,實在是神龍之幸啊!”卻是反將一軍!
龍驚宇臉上笑容一凝,冷聲吩咐道:“神龍精銳各自歸營,東岳上下,隨宋天王暫居外城!”又轉身面對畢墨,詢問道:“不知如此處置,可符合宮中規矩?”
“這,”畢墨略一猶豫,咬牙問道:“還有這兩輛車轎如何處置?”
“本宮新收的兩名侍女難道還要公公考察一番?”龍驚宇問道,掌中金芒已是吞吞吐吐,若隱若現!
“不敢,不敢,咱家職責在身,望殿下海涵!”畢墨拂塵前點,行了個禮,讓開了道路。
“太子殿下,請!”
龍驚宇懶得答話,一拂衣袖,昂首挺胸從畢墨身旁走過。
卻說吳靖,眼看就能隨著龍驚宇進入神龍皇宮,卻被半道殺出的畢墨破壞了計劃。咬牙切齒正猶豫要不要即刻動手帶走白雪,又顧慮動手之后暴露身份連累姐姐吳青,畢竟想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帶走兩人難于登天!
吳靖猶豫不定之際,卻聽龍鎮江的聲音傳來。
“你們幾個留下,難道還要本王親自牽馬帶轎?”
吳靖如聞天籟,連忙轉身疾步向前,牽起左側車轎的馬韁。
此刻,佳人只有一簾之隔!
吳靖壓下心頭激動,牽馬低頭向前,跟著龍驚宇、龍鎮江步伐離去。
畢墨看著遠去的兩輛車轎,眼睛微瞇。
“右側車轎中倒是女子無異,這左側車轎中卻是無聲無息,又寒氣逼人,有古怪,有古怪啊!”
‘潛龍殿’勾心斗角,金碧輝煌的宮殿在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映襯下,更顯氣勢磅礴。
龍驚宇站在潛龍殿前,看著前面氣勢磅礴的三個大字,神情卻是有些猙獰,一時怔在那里。
龍鎮江輕步上前,看了一眼‘潛龍殿’三個大字,若有所思。片刻,附耳在龍驚宇耳邊低聲道:“潛龍在淵,騰必九天!”
“騰必九天,騰必九天!”龍驚宇默念兩遍,扭頭看了看皇宮中心的那一處輝煌,神龍殿!收回目光之際,一掃白雪所在的車轎,微微點了點頭,仿佛下定了某種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