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沉捋了捋我凌亂的頭發,他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均勻,在宮人的琉璃燈下,泛著冷玉般的細膩色澤,我呆呆的望出了神。
謝沉唇角勾笑,“怎的?小爺的手比這金堆玉砌的宮殿還好看?”他微微挑眉,看的我臉頰一熱,拿起手帕就往臉頰扇風。
宮人瞧見了用手捂嘴偷笑,“五皇妃真真是貌美。”
謝沉一聽,大手攬過我的腰,瞧我臉色桃紅,笑出了聲。
一句擲地有聲的“賞!”落在了琉璃燈下的宮人前。
正值盛夏,殿內鐘鼓轟鳴,笑聲不絕于耳。
我往里望去,男女同案,與齊國不同,他們在殿內歡聲笑語,好不灑脫,穿著各色挑人眼的服飾,竟一點也不避諱高高在上的皇帝。
各女伴穿著五色彩服外扣薄月輕籠寒紗,若隱若現。
謝沉見我看花了眼,彎下腰來從腰上拿出一只白玉流蝶簪替我隨意的挽起,低聲道,“不必拘束,普通家宴。”
“可是老五來了。”帝王席上傳來聲音,我抬眼望去,皇帝穿著金色紋龍袍,愜意的吃著旁邊貴妃剝的葡萄,似是不經意的一句話,讓我和謝沉成了全場焦點。
“兒臣給父皇請安。”
“兒媳見過父皇,父皇萬福金安。”
龍椅上傳來唐皇爽朗的笑聲,“嬌俏嫵媚,眼如秋水,老五朕可為你尋了門好親事!”
他居高臨下的的質問,眼眸深處卻藏著不為人知的笑意。
謝沉薄唇輕勾,眼皮一掀又是一副慵懶姿態,“謝父皇。”
“賜坐。”
我與謝沉并肩而行,一路聽著旁人交頭接耳。
原本只想低調參加宴會,卻不想這邊習俗正巧相反。
我一身單色在繽紛的色彩中反而顯得異常突出。
剛落座,旁邊一男子端著酒杯便說道,“皇兄好運氣啊,皇嫂鐘靈之資,宛如落入人間的仙子啊。”
謝沉鳳眸望向男子旁邊的女子,“七弟也可納妾尋一個。”
“你敢!謝狗!”旁邊女子掐著七皇子的耳朵,再一旁喊了出聲。
“我不敢我不敢啊軒音!”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逗笑了,掛在耳珠上的碧璽珠子輕輕晃動,卻是見三人直愣愣的盯著我出神。
一時間笑聲便顯得格外突兀。
我拉了拉謝沉的衣角,聲若蚊蟲“怎么了?”
“瞧你長得好看。”他狹長的眼睛眨了眨,卻讓我心跳如擂。
容貌俊俏的青年正漫不經心的把玩桌上的杯盞,門外侍衛慌張報告,謝沉眉眼微挑,身子往后隨意一仰,云淡風輕道,“有好戲看了。”
“稟皇上,太子……太子他在御花園……”侍衛吞吞吐吐,時不時看一眼皇上,嚇得不敢說話。
“如實稟報。”帝王席上的人眼神肅殺,聲音鏗鏘有力。
“太子將三皇妃拖進了御花園……”
“什么!”拍案聲阻斷了侍衛接下去的話。
場上眾人倒吸一口冷氣,誰都知曉這其中委蛇。
謝沉低下頭,我瞧見他頭頂銀色發冠在燭光下閃爍著光芒,“你不知道,我這太子哥與三嫂是青梅竹馬,被三哥搶了過來。”
“哦~”我似懂非懂的應著,心下盤算這其中的復雜。
“沈嫣你這眼珠子轉的如農田的齒輪。”
我翻了個白眼,下意識的脫口而出,“哪有人形容是如此,別人都是說眼波流轉 顧盼生輝。”
謝沉聽后哈哈哈大笑,眼睛彎成了一輪月牙,“也沒那么無趣。”
其他宴席上的人傳來異樣眼光,我趕忙捂住謝沉嘴巴,抱歉的微微頷首。
等謝沉鼻中熱氣噴灑在我手掌,我才恍然覺悟自己這是做了什么,慌張的收回了手。
“抱歉。”
“又來了。”他訕訕的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父皇兒臣冤枉啊!”
皇帝看了眼衣衫不整的太子,翻了個白眼,“冤枉?冤枉的自己脫褲子?”
眾人憋著笑,卻無一人敢出聲。
皇帝走上前目光如炬,太子看了眼自己的褲子,迅速的整理好,整完又趴在了地上,攥緊皇帝的龍袍,“父皇定是他們陷害本宮!用三皇妃來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