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昏迷之后的事,韓亦琛都不記得了。
可是他醒來后,卻感覺到前所未有的輕松。
多少年了,他嘗試過各種藥物,哪怕是沒有犯病的夜晚,也不曾睡得那么舒服過。
而且,這次犯病他只睡了一夜,并沒有像往常那樣昏迷十幾二十個小時!
凌染雙眉輕蹙,用力推著韓亦琛,“你自己發(fā)起瘋來什么模樣不知道啊?別說我什么都沒做,就算真做了什么,也是你對我做!”
原本想利用昨晚獲取他的信任,但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信任她是沒得到,還被掐得脖子疼。
更倒霉的是,稀里糊涂丟了七天性命!
簡直虧大發(fā)了!
凌染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死豬!你給我起開!”
從凌染的反應來看,她的確什么都沒做,韓亦琛心中稍安。
他嘴角一挑,趁凌染不備,雙手迅速鎖住她的手腕,一左一右扣在床上,去除了兩人之間的阻隔,讓兩人的身體交疊。
不等凌染驚呼出聲,韓亦琛的薄唇就附在她的耳邊,語帶挑逗地問:“我什么都沒做,你好像很失望?”
凌染氣得抬腳亂踹,也不管能不能踹得到韓亦琛,
一邊踹一邊怒罵:“我失望個屁!你這臭不要臉……唔——”
韓亦琛沒讓凌染繼續(xù)罵下去,他就著剛才的姿勢,微微偏頭,嘴唇蹭過她臉,然后封住她的唇。
凌染瞬間愣住,只覺得韓亦琛嘴唇上傳來的柔軟而冰涼的觸感,像是無數(shù)蛛絲,把她整個人包裹住。
她張嘴就想咬,可韓亦琛就像能預知她的行動似的,迅速躲開。
兩人的唇分開不到一秒,韓亦琛就再度埋下頭,重重吻在凌染的唇上。
這一次不只是簡單的嘴唇接觸,而是探出舌尖撬開她的嘴,與她唇舌糾纏。
凌染沒料到韓亦琛會再次親下來,她的腦子一片空白,等她想起來要掙扎時,卻發(fā)現(xiàn)韓亦琛不僅吻得霸道,還在不知不覺間變換了姿勢,將她壓得不能動彈,絲毫不容她抗拒。
這是他們之間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吻。
雖然早在韓亦琛提出騙人先騙己的時候,凌染就對自己說過,任何親密接觸都是假的,一切都是為了獲取韓亦琛的信任。
可是現(xiàn)在,她的腦海里卻不停冒出自他們認識以來的點點滴滴。
他態(tài)度惡劣,對外卻為她撐腰、護她周全;說了要捧她,就為她把發(fā)展路線考慮得巨細無遺;犯病時擔心無法自控會傷害到她,就對她惡語相向趕她離開……
凌染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無比活躍,砰砰亂撞。
她開始慌了。
她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踏錯一步就墜入萬丈深淵……
直到凌染被吻得身子發(fā)軟,感覺快要不能呼吸時,韓亦琛才放過她。
看著她喘著粗氣小臉通紅的模樣,韓亦琛的眼神晦澀不明。
他與她額頭相抵,柔聲問:“昨晚為什么不走?”
聽到他的聲音略啞,氣息還因剛才的親吻而不夠平穩(wěn),凌染覺得臉上更燙了。
她倉皇的瞄了他一眼,盡量以平常的口吻說:“我昨天就說了啊,因為我人美心善,還因為我想更了解你,好提高忽悠你們韓家人的成功率!”
“就這些?”韓亦琛眉頭緊蹙,顯然對這個答案不滿意。
“不然還能因為什么?”
“冒著被掐死的危險假扮我的女朋友,凌小姐果然敬業(yè)。”韓亦琛的臉冷了。
凌染聽出了他語氣中的不悅,心里咯噔一下,趕緊點開好感度面板:10
一夜之間升了300多!
這……他是幾個意思?
凌染腦中亂成一團漿糊,她需要一個安全的環(huán)境來整理自己的思路。
于是她拍打著韓亦琛,示意他讓開,“我敬業(yè)也有錯嗎?你起開!還想壓我多久!”
她必須趕緊離開這,至少不能和韓亦琛待在同一個房間!
韓亦琛非但沒有放開凌染,反而抱著她翻了個身,伸手扣住她的后腦勺,讓她與自己對視。
“慌什么,演戲演全套。”韓亦琛的聲音恢復了平常的溫度,“現(xiàn)在輪到你了。”
凌染稍微一想就知道他的意思是換她主動吻他。
“姓韓的,你別得寸進尺,這里鬼都沒一個,我演給誰看?”
“你不是想更了解我嗎?那就從身體發(fā)膚開始。”韓亦琛咄咄逼人。
韓亦琛這哀怨又委屈的語氣,顯得凌染特別像個始亂終棄的渣女。
而且大幅度上升的好感度和韓亦琛的反常,讓凌染不禁懷疑,難不成因為昨晚沒有丟下他跑路,他真的對自己有了好感?
韓亦琛不知道凌染心里的彎彎繞,見她沒有反應,便催促道:“快點!”
凌染心情復雜,正糾結(jié)于親或不親,就聽到房門被人叩響。
她如獲大赦,掙扎著跳下床,“我去開門!”
房間門一開一合。
朗清和沈一白急匆匆進來,凌染卻跑得不見蹤影。
韓亦琛已經(jīng)調(diào)整好狀態(tài),恢復了以往的神色。
他安靜的讓沈一白為他做檢查。
同時問朗清,“你們昨晚過來的時候,凌染在干什么?”
“陪你睡覺。”朗清這會兒見韓亦琛恢復了,整個人也不正經(jīng)起來,“我就該把你昨晚那模樣拍下來,讓你醒來之后看看,保管你回頭就滅了凌染的口。”
韓亦琛卻說:“你也看見了。”
意思是要滅口,朗清也跑不掉。
“呸,她能跟我比?”朗清不屑道。
沈一白一邊收起儀器,一邊潑了朗清一大盆冷水,“以前能不能我不知道,但是今后大概是可以了。”
言語間,他指了指他腕上的手表。
韓亦琛和朗清對視一眼,都沒有接話,等著沈一白的下文。
“從你的監(jiān)測數(shù)據(jù)來看,昨晚凌染小姐躺在你身邊時,是你患病以來,最平靜的時段,不管是心率還是情緒。”
韓亦琛的手表里安裝了一個微型的情緒監(jiān)測器,類似于智能手環(huán),沈一白能通過監(jiān)測器,知道韓亦琛發(fā)病時情緒波動的情況,以此來記錄他發(fā)病的時長,并做比較。
昨天晚上朗清和凌染說的話,沈一白都聽見了,于是他問:“你跟她在一起的時候,能完全放松自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