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亦琛泄憤似的把手機丟到一邊。

原本以為咖啡機的事，是那邊刻意提醒凌染進行下一步動作的。

結(jié)果……全他媽亂了套！

所以凌染昨天在HZ和他說的，很有可能都是真話，她轉(zhuǎn)變態(tài)度僅僅是因為害怕！

現(xiàn)在只能寄希望于S國和《南熙傳》劇組了。

這么想著，韓亦琛兇沙發(fā)縫里翻出手機，再度給朗清去了個電話。

“你給我傳個話，再敢壞我的事，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韓亦琛一字一字地說，聲音不大卻聽得人頭皮發(fā)麻，“還有，S國那邊和《南熙傳》劇組盡快給我結(jié)果。”

“好。”朗清應(yīng)著，“那咖啡機的事，推誰出去？”

朗清跟了韓亦琛那么多年，知道無論如何，韓亦琛都不會把那個人交出去的。

“……那個維修師傅和之前燙傷的那個？”韓亦琛想說徐夢，一時間想不起她的名字，“就他們了，兩個手腳都不干凈，也不算冤枉。”

朗清暗道：果然。

徐夢和維修師傅確實不算冤，兩人都收了錢。

徐夢被指使破壞咖啡機零件，然后裝病辭演，給凌染騰位置。

只是她倒霉了些，居然真的燙傷進了醫(yī)院。

而那個維修師傅，只要在檢查的時候扯個謊就行了，就算最后真的出事，他收的錢也夠他賠償了。

“我知道了。”朗清說。

他正要掛斷，韓亦琛突然叫住他，“凌染如果發(fā)文案給你，你找人幫她完善一下，評估一個價格出來，不用壓價，往高了給。”

“她又想干什么？”朗清明顯不太樂意，“姓韓的，有錢也不帶你這樣亂撒的！”

“你看了就知道了。”韓亦琛說完，也不理朗清在那頭哇哇叫，直接掛上電話。

然后他再次把調(diào)查結(jié)果點開看，卻始終覺得，這中間少了什么……

另一邊。

凌染回到房間后，把自己丟到床上，大字型躺著。

她點開好感度面板：-300。

升了！好現(xiàn)象，說明韓亦琛剛才的舉動并不單純是試探。

而且，對她的討好，他是持接受態(tài)度的。

那么她今后可以循序漸進，增加兩人之間的曖昧互動，扮演一個從堅守約法三章，到逐漸淪陷丟了心的小女人。

凌染瞬間覺得自己動力滿滿。

她翻身爬起來，給朗清發(fā)消息，想盡快落實新項目的事情。

和朗清聊完項目的事，凌染收到他發(fā)過來的關(guān)于HZ咖啡機時間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凌染仔細看完，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這姓韓的是把我當(dāng)傻子了吧？”

HZ好歹是全球連鎖，廣告一旦出來了，肯定是各種渠道鋪天蓋地的宣傳。

徐夢那么在意資源的一個人，怎么可能為了害自己，放棄HZ的廣告？！

而且徐夢又怎么能確定，她受傷之后，樂云就一定會讓自己頂上？！

還有那個維修師傅，徐夢哪有那么大的能耐，讓他甘愿冒這樣的險？

要說這幕后沒個主使，她是不信的。

韓亦琛既然直接把這兩人推出來，是不打算繼續(xù)查了。

看來……咖啡機的事情，果然又是韓亦琛的試探。

這件事稍有差池，就是毀人一輩子！可韓亦琛居然絲毫不在乎，這僅僅是為了試探！

凌染想起父親含冤而死，滿腔恨意從心臟處躥遍四肢百骸。

“韓亦琛……你會為你的狠毒后悔的！”

……

六點半，趙阿姨來叫吃飯。

凌染調(diào)整好自己的狀態(tài)，若無其事的下樓。

飯廳。

凌染和韓亦琛都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習(xí)慣，兩人聊了幾句，凌染就把話題引到咖啡機上頭。

“我覺得，這中間少了一環(huán)。”凌染皺眉說，“在這件事的中間，應(yīng)該還有一個人在出力，否則事情無法順利推進。”

“哪一環(huán)？”韓亦琛問。

“我。”凌染拿筷子指了指自己，“徐夢制定了這個計劃，那么她必須確定，在她受傷之后，頂上的人是我才行。我前幾天才被爆和她搶資源，正常情況下，樂云應(yīng)該避嫌，可是他們居然把我推上去了，這不合理。”

“所以你懷疑誰？”

“鄭青。”凌染說，“經(jīng)過兩次視頻事件，他應(yīng)該發(fā)現(xiàn)了我背后有人，而且因為我的關(guān)系，他和樂云背了不少罵名，他心里肯定不舒坦。”

凌染繼續(xù)說：“還有一點，我猜他并不想捧我，一是因為我背后那位遲早會帶我離開樂云，他不想為他人做嫁衣，但是又迫于輿論，不得不捧我；二是我不夠聽話，不好掌控，對他來說就像個定時炸彈。”

“所以只要徐夢跟他提一句，他就會順?biāo)浦郏涯沩斏先ァ！表n亦琛替凌染做最后的總結(jié)。

“對，只要從根源上毀了我，他就不用因為輿論壓力為我砸資源了。”

韓亦琛的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剛才他就發(fā)現(xiàn)中間少了一個關(guān)鍵人物，仔細一想，除了鄭青別無他人。

這個女人能想到這一點，比他想象中更聰明。

“說不定……鄭青就是這件事的幕后主使，”凌染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著韓亦琛的神色，“老韓，你覺得呢？”

韓亦琛抬眸，直視凌染的眼睛，想要從她的眼神里看出試探或者懷疑。

可是……什么也沒有！

所以，難道她真如朗清說的，演技太好？可是她在試戲時候的演技，又確實差得沒眼看……

或者她沒有演，是真的沒有懷疑過？

韓亦琛挑眉，他覺得自己對這個女人，越來越感興趣了。

“……有可能。”他干脆順著她的話說，“那你打算怎么辦？要我?guī)湍銏蟪饐幔俊?

凌染臉上的神情冷下來，心里諷刺道：幫我報仇？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還能砍了自己不成？

面上卻惡狠狠地說：“當(dāng)然要！我這個人最記仇了，而且喜歡戳人痛點，徐夢心心念念想走紅，我就偏不讓她如愿！還有那個維修師傅，既然這么不負責(zé)任，我就告到他公司去，看他還能不能待下去！”

“鄭青呢？”

“他啊……我既然毫發(fā)無傷，今后他就還得捧著我，還有比這更讓他糟心的事嗎？”

韓亦琛正要回話，一張口，突然覺得胸口劇痛，甚至比以往更嚴重！

又來了！距離上次發(fā)病才多久？！

凌染沒有等到回復(fù)，她抬頭，就見韓亦琛微微垂著頭，一手握拳放在桌上，另一只手緊緊握著筷子，力道之大，大拇指都還有些泛白了。

“老韓？”凌染滿臉詫異。

她放下碗筷，湊到他身邊，“你怎么了？”

韓亦琛本想像上回一樣熬過第一波痛楚，就迅速回房。

可這一次痛感來勢洶洶，他咬緊了牙關(guān)，才沒讓痛苦地呻吟從牙縫里漏出來。

加上這時候的凌染和上一次比起來，對他的態(tài)度有了轉(zhuǎn)變，不會放他不管……

韓亦琛想努力保持清醒，可越是動腦，意識越是模糊。

到最后，他的腦海里僅剩下一個念頭：不可以……不能被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