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凌染縮了縮脖子，語氣里帶著濃濃的委屈。
韓亦琛眼神暗了些，“我再輕點。再有下次，你哪只手動她，我廢你哪只手。”
他的目光沒離開凌染半分，但是后面這句話，卻是對方曉鷗說的。
方家兄妹臉色驟變，尤其是方曉鷗，滿臉的委屈與不敢置信。
方曉麟見了無比心疼。
他和韓亦琛認識三年，從來沒有見韓亦琛對哪個女人這樣好過，哪怕是袁知南！
這個叫凌染的女人，在韓亦琛心中的分量可見一斑。
可即便是這樣，方曉麟還是要維護自家妹妹。
“亦琛，你我認識了這么多年，你是知道曉鷗的，她只是被我慣壞了，驕縱了些，其實沒有惡意。”
“是朋友才提醒你，慣壞了就矯正回來，”韓亦琛沒停下手里的動作，“你不會教，我可以請人幫你。”
凌染在內心為韓亦琛點了一百個贊。
然后她陰陽怪氣地說：“方小姐沒惡意都能隨便打人，要是有了惡意，豈不是要殺人了？”
方曉鷗聞言，氣得幾乎將牙齒咬碎。
她正要反駁，就見韓亦琛伸出食指戳了戳凌染的腦門，“別鬧。”
語氣和動作，無不透著寵溺。
韓亦琛再用行動告訴方曉鷗，凌染，她惹不得。
方曉鷗到了嘴邊的話，只得硬生生吞了回去。
最后也只敢哭喊：“哥，我們走！”
方曉鷗氣沖沖朝外走，還沒走到門口，就被凌染叫住。
“方小姐，我剛才幫了你，討不到你一句謝就算了，還憑白被你打一巴掌，”凌染推開韓亦琛站起來，“你走之前是不是先給我道個歉？”
“你……”方曉鷗張口就想罵人，卻看到韓亦琛正冷著眼看向自己，頓時敢怒不敢言，
她挽著方曉麟，幾乎快哭了，“哥，你看她！”
方曉麟臉色難看得能擰出水來，可妹妹時自己寵出來的，他又能怎么辦？
“凌小姐，今天是我妹妹不對，我代她向你道歉，對不起，還請你大人大量，原諒她這一次。”
凌染被逗樂了，“方先生，剛剛我們老韓還說，讓你矯正，怎么你轉臉就又慣著她了？”
沒等方曉麟開口，方曉鷗就惡聲惡氣地說：“對不起，行了吧！”
說完她拽著方曉麟就走。
“請等一下，”這回叫住他們的是朗清，“今天的事，還請兩位不要透露出去，凌小姐還是新人，稍有不慎，就會面臨很大的壓力和質疑。”
方曉麟面露詫異。
他身在娛樂圈，太清楚這圈子里的彎彎繞繞了。
凌染前些日子被爆的視頻，把她塑造成了拒絕潛規則的正義之士，一旦和韓亦琛的關系曝光，就算資源再好再多，她的未來都有洗不掉的污點。
別人都是直接砸資源，生怕大眾不知道自家的藝人背后有資本在捧。
韓亦琛卻反其道而行，很顯然他是打算為凌染立一個一步一腳印靠自己走上巔峰的人設。
這個人設既費錢又費資源，韓亦琛能為凌染坐到這一步，可見他的真心。
看來這個凌染，是真的惹不得。
方曉麟想明白了這一點，只好應著：“知道了。”
然后和方曉鷗一起離開。
凌染這才心虛的瞄了韓亦琛一眼，見他垂眸盯著自己看，立刻舔著臉笑了笑。
“知道你剛才像什么嗎？”
“狐貍？”凌染不確定，“狐假虎威？”
“狗仗人勢。”韓亦琛稍微湊近了些，一字一字地說。
“你才是狗呢，”凌染推開他，然后坐下，拿下巴點了點韓亦琛手里的冰袋，“還敷不敷？”
韓亦琛直接把冰袋丟給她，“自己敷。”
“我還不稀罕你敷呢。”凌染嘀咕著，自己將冰袋輕輕貼上臉。
韓亦琛問朗清：“看監控了嗎？”
“看了，不過沒什么收獲。”朗清說，“徐夢燙傷之后，店里請了人來檢查咖啡機，剛才工作人員確認過了，過來的維修師傅一直負責店里的售后服務，而且昨天維修師傅離開之后，他們也再次檢查過，咖啡機沒有問題。”
“繼續查，明天晚上我要結果。”韓亦琛說。
然后拉開凌染邊上的椅子坐下。
“你們還不走嗎？”凌染問。
“敷你的臉，少說話。”韓亦琛說話的時候，手隨意搭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
凌染這才反應過來，他在等自己。
“你不用等我，我自己開車來的。”
韓亦琛沒理會凌染，只對朗清說：“你先回華炎。”
朗清應了聲，和凌染道別后，率先走了。
留下凌染和韓亦琛在店里大眼瞪小眼，氣氛一時間有點尷尬。
凌染沉默了兩秒，“老韓，剛才你裝得那么溫柔，自己惡心不？”
又是老韓！
“你什么毛病？還說不聽了？”韓亦琛眉峰皺蹙，“剛才有外人在我沒糾正你，現在你還來勁兒了？”
“那我怎么叫你呀？”凌染不樂意了，“是你說要我平常養成習慣的，可別讓我叫你亦琛，我叫不出口。”
“……”韓亦琛像是糾結了許久，最后妥協，“隨便你。”
凌染笑了，“老韓，你還沒回答我呢？”
“惡心得快吐了。”韓亦琛沒好氣地說。
“我猜也是，不過我也不好受，”凌染說，“但是吧，我覺得你說得對，我們都應該多習慣一下，下回再遇上這種事，還能更熟練。”
凌染這話其實并不全是假話，她是真的想更親近韓亦琛，否則她想調查的事情，只能在原地踏步。
而且，她越是表現得無所謂，才越能消除韓亦琛對她的懷疑。
所以，凌染一邊說，一邊還偷偷觀察韓亦琛的表情。
“其實……我還是有點怕的。”凌染說得磕磕巴巴，頗有點忐忑的意思，“幕后設局的人還沒查出來，那人心思那么歹毒，鬼曉得還會不會有下一波？我總得……總得為自己找個靠山。”
凌染說完，抬眸與他對視，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韓亦琛微微一怔，感覺心里某處，被撞了一下。
他收回目光，難得放柔了聲音，“很快就會有結果。”
凌染有點詫異：他這是……在安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