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方柔開車來接凌染。
凌染一上車,方柔就問了她昨天酒會的事。
凌染耷拉著腦袋說:“我把事情搞砸了……”
聽完凌染描述前因后果,方柔滿臉不可思議。
“凌染,你可真拿自己當回事啊!人家那么大一公司的總裁,真想整你犯得著兜這么大一圈嗎!”
“柔姐……你就別數落我了,我腸子都悔青了!”凌染哭喪著臉說。
“這樣一來,你要想拿到《南熙傳》女主角,韓亦琛這邊恐怕是行不通了,”方柔嘆氣,“我手頭還有好一些劇本,要不你再看看?”
“不行!一定要《南熙傳》!”凌染想也沒想就說。
她說完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過強硬,于是放柔聲音說:“柔姐,你就幫幫我吧,我有預感,這劇一定會爆的!”
除非這項目黃了,否則她一定要搶到女主角,絕對不給李若冰任何機會!
現在她們已經撕破了臉,加上李若冰背后有陸驍陽,稍不注意,死得慘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你非要這么倔的話,干脆從陸驍陽入手吧!不過你可能會吃點虧。”方柔毫不避諱地說,“其實當初我幫你投簡歷的時候,他就看中了你的照片。”
她的照片?
難道最初她能內定女主角,是陸驍陽的手筆?
呵,難怪李若冰那么恨她,是擔心她的存在威脅到她在金主心里的地位吧!
凌染眉頭緊擰,“我還是想再試試韓亦琛這邊。”
她承認自己迫切想紅,想名利雙收,可是她不愿意走這樣的捷徑。
雖然目前看來韓亦琛和陸驍陽都是一丘之貉,但是如果她真的走投無路了,必須要用自己換資源,她寧愿那個人是韓亦琛。
一來韓亦琛是自己的攻略對象,吃了虧還能有點心里安慰;二來陸驍陽現在是李若冰的靠山,就算一開始他看中了她,現在也不見得會撇開李若冰來幫自己。
“韓亦琛那么討厭你,你這是何苦呢?”方柔鬧不明白了。
“不到最后一刻,我不想放棄。”凌染說,“他的裙子還在我這里,我去找他也算師出有名。而且我的車還在華炎呢,總要去開回來啊!”
“他要是不見你呢?”
“那我就去華炎的車庫蹲點,一天遇不上我蹲兩天,兩天還遇不上我蹲三天,總有一天能逮到他!”凌染一臉的視死如歸。
“好吧,你贏了。”方柔妥協了。
“那就麻煩柔姐送我去華炎吧!”凌染乖巧的說。
方柔無語,無奈的把車開向華炎傳媒。
到達目的地后,方柔放下凌染,沒多做停留就開車離開了。
畢竟她手里不止凌染一個藝人。
凌染心知沒有預約是沒辦法見到韓亦琛的,于是直接往車庫走去。
她找到韓亦琛的車,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報紙鋪在車邊,盤腿坐上去玩手游。
她玩一會兒就站起來舒展筋骨,就連午餐都是讓外賣送來車庫的。
終于,臨近兩點的時候,韓亦琛和朗清出現在她的視線。
凌染大喜過望!
她手腳并用從報紙上爬起來,雙手拍了拍臉,給自己打氣:凌染,臉皮厚些,你可以的!
然后她快速沖到韓亦琛面前,對著他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韓總下午好!”
韓亦琛和朗清都被突然沖來的人嚇一跳。
“你有病啊!”韓亦琛驚魂未定,難得喜怒形于色。
“您說我有病,那我就有病!”凌染控制自己的脾氣,諂媚的笑著說,“我今天是來還您裙子的!”
她雙手并用將裝著裙子的口袋遞到韓亦琛面前。
“你可以走了。”韓亦琛說。
他繞開凌染走向車子,鉆進后座。
朗清經過她身邊時順手接過裙子。
凌染厚著臉皮跟到車邊,扒著車窗說:“韓總,我真誠的向您道歉,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南熙傳》這部劇真的關乎到我今后的人生,請您高抬貴手,給我一個機會!拜托!”
她說著,雙手合十,做了一個拜神的動作。
韓亦琛的目光落到她鎖骨傷疤的位置,雖然那里已經被她的衣服覆蓋。
他沉聲道:“上車。”
凌染笑瞇了眼,千恩萬謝后,繞到另一邊鉆進車里,和韓亦琛并肩坐著。
韓亦琛沒有說話,凌染也沒敢出聲。
車內氣氛略顯尷尬。
約莫四十分鐘后,車子進入城西的一個別墅園區,在一棟三層樓的獨棟別墅前停下。
凌染看著窗外熟悉的景色,心里陡然一驚——這是……她曾經的家!
前世,她父親出事后,這套別墅就被法院拍賣。
沒想到,重生后,她居然還能回來。
她的眼眶一緊,有種想哭的沖動。
韓亦琛瞄了她一眼,然后開門下車。
凌染手忙腳亂地跟下去。
她心臟狂跳,目光貪婪的在入口的庭院內游移,將眼見的畫面與腦海里的庭院合二為一。
末了,她故作鎮定的問:“韓總,這是您的房產?”
“嗯,我回國后買下來的。”韓亦琛進入別墅。
凌染深吸一口氣,跟上去。
別墅內的裝修和家具擺設都跟凌染記憶中一模一樣,室內很干凈,看來有人定期打掃。
韓亦琛領著她上二樓,走向書房。
書房的裝修風格和一樓一致,那些老舊的家具,雖然擺放位置有所不同,但模樣和凌染印象里別無二致。
書櫥上十來本書籍散亂的擺放著,地上的幾個大箱子里裝滿了各類原文書和裝飾、擺設的小物件,像是剛剛從哪拉過來的。
最重要的是,書房的墻上,還掛著一副油畫,是她父親江禮杰的畫像。
凌染愣在當場,站在書房門口,腳下就像灌了鉛一般,怎么也邁不開步子。
韓亦琛從下車后就觀察著凌染的一舉一動。
見她這會兒的目光盯著畫像,眼神中流露悲傷,他的眸色也略微沉了些。
“這是我的一位故人,你也認識?”
凌染回過神,看到韓亦琛正直直盯著自己,她盡量壓抑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落下來,同時心底充滿了警惕。
為什么韓亦琛要帶她來這兒?為什么在一切照舊的同時,書房里卻多出來一幅油畫?
火海逃生的記憶和驚懼讓凌染下意識地否認,“不……我不認識!韓總為什么帶我來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