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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除了路人都在飽受摧殘的一天,贊

夜市熙攘,燈火溫明。

三五成群的學生在屋臺前嬉戲打鬧,湊成一團暖融融的歡樂。明媚的年輕臉龐在彩紙燈籠的映射下熠熠生輝,快活的笑聲自他們的齒間唇縫逸出,俏皮地打著轉(zhuǎn),于街道上空飄揚。

結(jié)束了一天疲憊工作的上班族約上一二好友同來放松。或聚在一塊劃拳吹酒,或默默吃著食物、偶爾交談幾句。

市井的嘈雜外,頭戴兜帽身形單薄的少年孤零零蹲坐在陰影中,有一下沒一下地吸著口水。

還有五個人,就能輪到她了。

明日香握了握手中用以區(qū)分口味的木牌,目光戀戀不舍地又在章魚小丸子煎鍋上流連了一番,隨后起身去往出售鯛魚燒的屋臺。

先填填肚子吧,不然她就要餓得去啃布簾了。

錢貨兩訖,禪院明日香無視了附贈的黑烏龍茶,堪稱粗暴地用簽子捅上兩片鯛魚燒就往嘴里塞。

苦待機久矣的口腔順利執(zhí)行工作,飽受折磨的胃囊也因此如獲新生。

咱就是說,靠夜宵續(xù)命不寒磣。

誰懂一日三餐都是冷冰冰丁點兒大素食的痛?

禪院明日香,一個見不著葷腥就走不動道兒的肉食主義者,差點就被堪稱吝嗇的飲食活生生熬成了符合大眾口味那掛弱柳扶風紙片似的美人。

口中的小甜點才咀嚼了沒幾下,明日香敏銳的耳朵就捕捉到了機械零部件碰撞和子彈破空的聲音。

——是消音槍。

懶散和饑餓如潮水般,迅速從那張平靜的面容上褪去。少女一個閃身躲進無人留意的角落,便宛若一尾游魚入海,消隱了蹤跡。

·

地下會所內(nèi),霓虹燈映照出迷亂的暗光,節(jié)奏明快的音樂震耳欲聾。

自陰影中走出的少年不適地抬手堵住耳朵,屏息閉目,借助影子展開小范圍搜索。

煙酒的味道與人群散發(fā)的氣息交融,造就了混濁駁雜的空氣。昏暗的燈光游移在白花花瘋狂扭動的肉體上,歪曲了本就沉淪于聲色中、充斥著迷離跟欲望的臉和身。

二十秒后,明日香通過受害者的影子“看”到了兇手的背影。

他一不劫財二不劫色,只是接過了幫兇遞出的U盤便瀟灑離去。

明日香還沒見過這陣仗——哪有為了個U盤殺人的?莫非是大公司雇來搶奪商業(yè)機密的“專業(yè)戶”?敵國間諜也說不定。

她替被一槍爆頭的死者默哀兩秒,隨后果斷換了個影子近距離前排觀望。

然而就在她看清對方面容的下一霎,高大陰沉的男子叼著煙蹲下身,拿槍口抵住了她的“眼睛”。

怎么,這是要隨地拉一泡?非禮勿視,那就換個影子吧……

“暗中窺視的老鼠…嘖,滾出來。”男人低沉冰冷得幾乎超出明日香可辨認赫茲的聲音、盈溢出被侵犯了領地的不滿。

禪院明日香懵了一下,第一反應是:他在和我說話?

第二反應是:這也太離譜了吧?玄學視線都能感受到,莫非是二次元入侵現(xiàn)實了?

待她從震驚中平復下來,多少就有點氣憤了:Big膽!你一殺人犯居然敢罵熱心市民是老鼠,還下令滾出去?你在教我做事?!

不過明日香也就氣了那么半分鐘不到就泄了。

敵方采用激將法勾引我方送菜,去了才真傻缺了。

明日香從來善于向現(xiàn)實低頭,她掂量掂量自己的細胳膊細腿,胸膛里將將燃燒起來的小火苗就啪的一聲無風自滅了。

唉,天天吃素,打人都沒勁。

嗚…誰叫她的定位是生育聯(lián)姻工具而非戰(zhàn)斗工具呢!想提升戰(zhàn)斗力只能自己攢錢偷偷報班了!!

陰險的明日香沒有選擇乖乖拱出去跳廣播體操制敵,而是暗戳戳打下標記,準備事后伺機報復。

正所謂,小人報仇,十年不晚。

原本她是打算匿名舉報然后置身事外的,不過顯然那個辱罵她的家伙不容小覷,普通警察恐怕發(fā)揮不了什么作用,反而會給她帶來暴露的風險。

一墻之隔,禪院明日香悻悻轉(zhuǎn)身,決定暫且放過彼此。

然而,注意力尚未從墻外完全收回的少年并未被墻內(nèi)的人放過。

她一時疏忽,便被銬住了雙手按在墻角。

明日香吃驚地瞪大眼睛,遮擋了額目的黑長假發(fā)于是自罅隙中瑩潤出兩點海藍寶石的光澤。

她低頭又抬頭,一句“大哥,你玩艾斯安慕的啊?”就卡在喉嚨里出不來了。

無他,只因此手銬乃警局專用,之前圍觀幫派清繳時有幸見過一次。

銬住她的警官先生看起來又老又年輕的,小鮮肉臉同八字胡組合成怪異的視覺印象。

禪院明日香大抵是排斥胡子的。

也許因為她只有頭發(fā)而沒有胡子,所以胡子的存在于她而言就像是頭發(fā)長到了臉上吧。

無視對方銳利的目光和逼問,明日香夸張地躬身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便趁機摸走鑰匙,繼而借用巧勁撞開了單人包圍,身若兔脫,朝反方向疾馳遁逃。

警官先生因何逮捕她?

掃黑?命案?或是其他?不重要。

明日香只知道,自己的章魚小丸子is waiting for her啊!!!

瘦小的身影如同泥鰍般靈活逃竄,眨眼功夫便混入人群。

身形高挑的八字胡警官似乎不欲追緝,只是低頭若有所感地確認了自己存放鑰匙的內(nèi)袋,不由得略微失語:那賊人怎么把他的家門鑰匙偷走了?

“賊人”同樣無語:怎么會有警察帶手銬不帶鑰匙的,她這是偷了個寂寞啊?

不過好在她的瘦削總算發(fā)揮了一次作用,讓她差強人意地掙脫手銬、重獲自由。

可惜,賣章魚小丸子的店家早早收攤了。明日香沒吃到夜宵,只能失意地歸還了牌子,漫無目的地啃著桃子在長野地界上游蕩。

大失敗!不僅沒救到人還被威脅了!而且需要額外處理一把鑰匙和一副手銬!

她通過鑰匙定位到了八字胡警官的家門,在擾亂監(jiān)控器后禮貌性用鑰匙開門,然后將鑰匙留在鎖眼上,進門直奔冰箱而去。

那什么,來都來了,不如留下吃頓飯吧~

明日香反客為主,把肉挑出來搭點菜做了一鍋雜燴,邊吃邊敲鍵盤留言。

她對該地幫派的正面接觸不多,內(nèi)部的小道消息倒是竊聽了一耳朵。明日香干脆趁此機會,一股腦打包扔給八字胡警官,當做手銬和晚早飯的“謝禮”。

最后吐槽了一句“不設置電腦密碼小心被偷家哦警官先生”,明日香心滿意足地揉了揉肚子,留下手銬,清洗掉自己的碗筷后瞬移回京都睡覺了。

·

晨曦初露時分,衣角氤氳著早春寒氣的諸伏警官駕車駛回住宅,自門前的花盆中摳出備用鑰匙,轉(zhuǎn)身方行幾步,瞳孔就因映入眼簾的場景而倏然擴大。

他的鑰匙被好端端插在鎖孔里…那個人進他家了?!

十年前的慘案如同尖錐突刺的瞬息,鋒利嚎叫著劃破一片淋漓。然而血色僅占據(jù)了大腦片刻便被理智驅(qū)逐,素來冷靜從容的諸伏警官看起來依舊是不動如山的淡漠模樣,只是手已經(jīng)下意識摸到了后腰的配槍上。

他繃緊了神經(jīng),謹慎地準備著與可能冒出的敵人對戰(zhàn),在經(jīng)歷了一番探察后仍不敢懈怠,繼續(xù)檢查是否有哪里被動了手腳——微型炸彈或者竊聽器一類。

全神貫注的諸伏警官是以成功被音響驟然發(fā)出的巨大響聲嚇到了。

電腦在他面前自動亮起,伴隨著BingLingBingLing的音效,一長串文字飛速上下來回滾動,最后一排大得離譜七彩熒光的文字尤其矚目。

他走上前碰了下鼠標,頁面閃了閃,停留在最后一行大字上:

不設置電腦密碼小心被偷家哦警官先生(●°u°●)?」

是挑釁嗎?還是恐嚇?

諸伏高明原有的猜測在看清上方的小字內(nèi)容后轉(zhuǎn)變?yōu)橐苫蟆?

待他看過被掃蕩了大半的冰箱,濕潤的明顯被使用過的碗筷,以及電飯煲里溫著的小半鍋肉雜燴,這份疑惑就又上了一層樓。

陷阱?

諸伏警官一手懸在急救撥號上,不慌不忙地嘗了口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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