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此時的一行人已到達了離皇城不遠的地方。
他低聲對一旁的仆從說“就在此處吧,錢三”
“是,少主”錢三拿出了一疊銀錢交給了一旁的商人并說道“這座府邸我們少主買下了”
商人賠笑著接下銀錢“少主闊氣,此宅以后就是您的了,待會兒手下的人會把房契交與您府上”
他拱拱手行禮,似是想到了什么:
“平常的百姓不會到此處,您就圖個清靜也是可以的”
說完識趣的退下了。
一行人近入宅院中只進行了最簡單的修飾,在府外掛上了旭府的牌匾,便開始休整,只因旭堯不喜繁文縟節。
他的房間從不許任何人進入,他也不用任何丫鬟,除了仆從錢三偶爾傳遞消息去一個叫阿房宮地方,還有幾個護衛呆在暗出隨時保護,日夜不停外。
此府便大得可怕,靜的嚇人。
此時延楓的房間中,哦不,在錢三面前,哦不是,是在眾人面前,他是旭堯。
他的房間嚴肅整潔,除床榻,書案和一排劍墻外,幾乎沒有什么陳列擺設,當然還有墻角的草藥。他端坐在書案前,身拔挺立,纖長的手中是剛到的飛鴿傳書,當然是阿房宮來的。
“速去見那人,護她周全”——父親
當他望見父親兩字時心中生起了仇恨,但一會兒就消失了,阿房宮出來的人最擅長隱藏心性,更何況他是阿房宮的少主公。
將紙條放在蠟燭的火焰中點燃后,扔在了地上,他拿起佩劍徑直出門,化成碳的紙被衣擺帶動起來的風吹散。
剛一腳踏出房門,錢三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
“唉~唉少主公,您去哪兒啊,我需要跟去嗎”
“不必了,我只是去趟楊府找個人帶回來”
“聽說楊府今日熱鬧,近日趕路無聊的很,我想去看看”
一雙渴望的眼睛盯著旭堯
“你是不是沒事做了?沒事兒做了去把那邊的梧桐樹葉數清楚,我回來看,錯了有你好受的。”
旭堯不解,去了有什么危險又要護他還要護住自己還要護住那人,豈不麻煩,是去做任務的又不是去游玩。
錢三一愣,傻笑:
“啊,又數啊?這次換個數唄,啊…啊?”
旭堯不理他,大步走出了門
錢三嘟囔著:
“哼,就不聽就不聽,我偏要看看這熱鬧,反正又打不死我,@%~/@-”
他用手捏著兩邊的臉頰和眼睛,做出一個鬼臉。突然!旭堯聽到聲音回頭,冷臉望向他。他立馬立正變得乖巧,對他尷尬的笑笑。
在陷入了長達一分半的凝視后,旭堯才轉身離開,翻身上了馬。
來的路上他已經看到了楊府的大概位置,一路向著楊府,路邊的街市也從一開始的冷清慢慢變得熱鬧起來。路上也開始有了行人,他慢慢的放慢了馬的速度。
這是他16年來第一次出任務,望著眼前人來人往的市井繁華。
不禁勾起了他的一段回憶,自從被阿房宮收養后他便從未離開過那里半步,那里的父親告訴他,宮外的繁華熱鬧,痛苦災難再與他無關。
突然!一聲孩童的哭泣將他拉回,他一轉頭聞聲望去,一婦人正在拿著搟面杖,骯臟的唾罵兩個小乞丐,一個大些一個小些,大的似是哥哥將弟弟護在懷中,躲在街巷的角落。
圍了一群人在看熱鬧,時不時指指點點,嘻嘻笑笑。他們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那孩童用稚嫩的聲音解釋著:
“我以為是沒人要的冷饅頭,見狗來吃,是在狗的嘴巴里搶來的。”
“胡說!就是你們偷的,看我不打死你們!”
大乞丐手臂上狗的咬痕清晰可見,不用想也可知道是怎樣一回事,可周圍的人無動于衷。
那婦人說著扁揮動著搟面杖向他們倆揮去。
“住手!”眾人聞聲,齊刷刷的望過來。
“多少錢!我付了”
他騎馬過去,居高臨下的望著婦人,眼中眉間徹骨的寒意。
“十兩銀子!我就放了他們”
他把錢扔在地上
“滾!滾遠點兒”婦人歡喜地撿了錢,便朝小攤跑走了。
又望向了瑟瑟發抖的兩兄弟,顧盼之際,他對上了大乞丐的眼眸,倔強執著,堅定不屈。
多年前的事情突然觸目驚心,讓他想起了一段不愿記起的回憶,他把剩余的錢扔給了那倆乞丐,不等兩乞丐回應,只留了句“守好自己的東西”就策馬離開,向著楊府。
從前,外面的世界似乎離他很遙遠,但現在一切都在眼前,心底似乎竟升起了一絲動蕩,與幼時的記憶相重疊……
楊府門外,賓客們熙熙攘攘,拿著拜帖禮物從門口進入,在一處稍為偏遠的角落,他一起身,以馬借力飛身進了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