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徐未陽死了。尸體搜了三天三夜,就找回幾塊碎骨。
白色的靈堂中央,擺著一副巨大的黑白照片。
年輕的男人掛著微笑,看似柔和,實則偽善至極。
碩大的靈堂,無一人拜祭,我“嘖嘖”搖頭。
「徐未陽,你不是喜歡錢嗎?可惜啊,現在死了都不會有人給你燒紙錢。」
我看著照片上的笑容,好像下一刻就要撕裂。
「不過你一直不肯離婚,托你的福,倒是給我留下了一筆錢。」
一旁的張律師上前,翻著文件開口:「這次的意外,會有一筆三百萬的撫恤金會打到您的賬戶。」
我滿意地一笑,盯著照片繼續開口。
「至于你那個寶貝兒子,名不正言不順,一分錢也別想得到,還要永遠背負私生子的罵名。」
似是有所感應,照片“轟”地一聲突然墜落倒地。
我的笑意加深,真希望徐未陽能聽見,在地下也不得安生。
我將供奉的果盤打翻,又將苦瓜一一擺上靈臺。
「苦瓜清熱解火,你多吃點。」
我轉身欲走,突然一個身影發了瘋一樣沖了過來。
張律師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攔住推倒。
另一個小小的身影沖到我的身邊,“嗷嗚”一口準備咬在我的手上。
我一把攥住他的下巴,憤怒使我狠狠用力,一顆牙齒糊著血水吐了出來。
小男孩痛得“哇哇”大哭。
我卻并不在意:「你媽媽沒教過你嗎?咬人就要拔掉牙齒。」
秦雅麗想要沖過來卻被張律師阻攔,她紅了眼開始咒罵。
「你個瘋女人!他是徐未陽的親生兒子,我們有權要求在墓碑的親屬欄署名!」
「到底是想在墓碑署名,還是想分體恤金?」
秦雅麗被我看穿心思也毫無半分難堪。
「體恤金本來就該是我兒子的,你生的可是賠錢貨女兒。」
「女兒又如何?兒子便特別精貴?」
想起徐未陽也是因為兒子,不惜謀害女兒,在他眼里,兒子便是寶女兒就活該賤如草嗎?
可我的女兒也是我十月懷胎,辛辛苦苦撫養長大的。
我執拗地將小男孩的腦袋擰了過來。
他一臉恐懼地看著我,全然沒有了先前的戾氣。
「想要署名也不是不可以!讓你兒子幫他父親守三天三夜的靈。」
13.
「我不要!」男孩立馬拒絕,嚇得哭出了聲。「媽媽我害怕!我不要!」
「閉嘴!」秦雅麗齜牙咧嘴地朝她恐嚇威脅,但都無濟于事。
我轉向她開口:「至于你,你如果可以熬十幾年不嫁人,撫養你兒子成人,我可以每個月給他打一筆三千塊的撫養費,怎么樣?」
秦雅麗一聽自然不愿意,本想著討了錢接著找第二春。
她拿眼白瞪我:「三千塊,你打發叫花子呢!我不管,你今天必須把撫恤金全部吐出來!還有我的房子,必須還給我!」
我搖了搖頭:「機會給你了,你自己沒有把握住。」
我看向張律師,他心領神會,從懷里掏出了錄音筆。
秦雅麗聽完面色大變,卻還是硬著語氣試探。
「把這個交出去,證明他蓄意殺人,你也別想得到三百萬!」
我無所謂地聳聳肩:「不就是三百萬嗎?你以為我看得上眼?」
秦雅麗氣得咬牙切齒,一跺腳還是無奈地帶著兒子灰溜溜地走了。
后來聽說她的名聲敗壞,又帶著個拖油瓶,一般男人都看不上她,嫁給一個殘疾的男人潦潦結婚。
不過那男人還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抓著她的頭發從村頭打到村尾,還不讓離婚。
至于她那個兒子,小小年紀就學會了抽煙喝酒。
沒錢了,還學人搶劫,最后被人打斷了腿,落下殘疾。
秦雅麗不服命運,半夜偷偷將男人砍成八段,帶著兒子逃命。
沒想到她兒子為了幾千塊的逮捕金偷偷將她出賣,親手把她送進了牢里。
我時刻關注著他們兩母子的消息,就是為了將探聽到的消息寫在信件里。
再將一封封沒有郵票的信件燒給徐未陽。
只希望他在下面,也別想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