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不知道蘭綾究竟去干了些什么,但隨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黑暗的地下長廊中,那些“野獸”蠢蠢欲動的低吼聲和瘆人的綠眼睛逐漸隱沒,羽珂和虞若溪一時也沒有更好的主意,決定還是和女白領以及其他被綁架的女孩一起行動。
蘭綾……真是一個很奇怪的人呢。羽珂這樣想著,明明最開始非常熟稔地跟自己搭話,但臨走前又態度冷酷到有點不近人情,與此同時她的言行間卻透露出一股奇妙的親近感……難道她們曾經在哪里見過嗎?
算了,繼續琢磨也不會有結果。反正她也是五十中的學生之一,恰好是她這學期轉入的學校,到時候總有機會遇到的吧?還是先解決當下的問題再說。
羽珂凝神,順勢思考起該如何從這座地下室脫身。唔,說起來現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沒有足夠的光源還是不方便,自己的手機不見了,許是被綁架的過程中丟在什么地方了,也不知道其他人有沒有電量足夠照亮她們走出去的手機或者手電筒……
然而就在她們三人轉向地下室深處時和同伴一起探索時,羽珂忽然皺起鼻子輕嗅幾下:“你們……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
“氣味?”虞若溪四下抽動鼻翼,“你別說,好像還真有,大概是白桃味?誰噴的香水還怪好聞的……但之前應該沒有來著,哪個豬豬女孩這么精致,這檔口還有心思干這事兒?”
白桃味?羽珂皺眉,周圍的味道在她們說話的功夫又濃郁幾分——分明是鐵銹味摻雜著腐臭,如同陳舊血跡般的味道……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大家都睡著了?”領先二人幾步的女白領突然拔高了聲音,話語顫抖:“這……這都是些什么東西?!”
羽珂和虞若溪緊趕兩步,越過女白領的肩頭,只見一刻鐘之前還在跟她們聊天互相安慰的女孩們此刻挨挨擠擠地依偎在一起,面容沉靜而安寧,一個個閉著眼睛仿佛陷入了黑甜夢鄉——倘若她們的口鼻中沒有長出一叢叢泛著幽暗銀光的搖曳花朵的話。
“這……她們還活著么……?”縱使囂張如虞若溪,也不禁掩著嘴后退兩步。那些花朵有著輕薄而嬌嫩的花瓣,柔若無骨的枝蔓,如果不是此情此景,花與沉睡的女孩想必會是非常令人賞心悅目的風景,如果那些花朵攀附的皮膚沒有青筋痙攣仿佛被根系咬死抽吸一般……
花香【血腥】已濃郁到幾乎令人作嘔。
羽珂從震驚中緩過神來,卻見女白領正要彎腰去撥開其中一個女孩口鼻處的花莖試圖叫醒她,不知為何后背竄上陣陣涼意,心中隱約覺得不妙,還沒等她開口制止,那花上縈繞的幽光倏然明亮了一倍,同時另外兩條枝蔓左右夾擊,瞬間便纏上了女白領的手臂。
“等……”
似乎有什么存在無聲地嘶吼著吞噬了女白領,羽珂甚至覺得自己聽到了祂饜足地嘆氣的聲音,但從外表上看她并沒有任何異常,僅僅被花蔓纏上的手腕上開出了兩朵銀白色的小花。
“怎么了,你們怎么突然這樣看著我?”女白領恍若未覺,奇怪地回頭看著幾乎要搭上自己肩膀的羽珂和連連后退的虞若溪,十分狐疑。
“嘔……你、你的臉……”面色鐵青的虞若溪在看到女白領轉過來的臉時胃里一陣翻騰,干嘔幾聲,兩腿打著擺子后退,羽珂也皺著眉頭,收回了本來打算阻止她的手。
“你……沒有感覺到什么不適嗎?”羽珂小心翼翼地問。
“你們在說什么啊?我的臉?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我也沒有什么感覺啊,難道是有灰塵蹭到了?”女白領疑惑著,取出隨身攜帶的化妝鏡打開——
鏡中的女人臉上開著密密麻麻的銀白色小花,幾乎覆蓋了整張臉,而這些從口鼻、眼瞼、耳朵甚至毛孔鉆出的枝葉,隨她表情變化時不時微微蠕動,不像是寄生物,倒像是身體的主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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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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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厲的尖叫驟然響起又戛然而止,羽珂在女白領取出鏡子的前一秒就轉身拉著幾乎跌倒在地的虞若溪沖出地下室的柵欄門。在依舊濃郁的黑暗中,跑出去很遠的羽珂回頭,原來站著女白領的地方已經沒有人的形體了,一團泛著銀光的枝蔓纏繞出一人高低,蠕動著包圍了地下室。
羽珂定了定神,不去想女白領的聲音為什么消失了,腳下不停,加速朝著蘭綾離開的方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