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之蘊來到梳妝臺前,對著鏡子扎起自己的頭發,這才發現原本掛在自己頸脖的史迪仔項鏈不見了,她打著哈欠走到客廳檢查自己的包包,但一無所獲,隨后又回到睡房,癱倒在床上思考自己究竟在什么地方弄丟的,可大腦一片空白,只感到無限的疲憊,我得歇一會兒,就一會兒,她告訴自己。
廁所里的水正冒出一連串氣泡,三下心跳的瞬間后,幾只修長而畸形手指從洞里慢慢伸出水面,然后是手掌,接著是一條完整的手臂、胳膊和肩膀,頭顱是他最大的阻力所以費時也是最久的,剛開始的時候是一團軟綿綿的黑毛,然后是黃黃的額頭,緊隨其后的是那雙攝人的蠟黃色眼睛,他的頭就像產婦生產嬰兒一樣,最終整個冒出,嘴巴掛著那副陰險的笑容。
進入夢鄉的莫之蘊直到溢出浴缸的熱水流過睡房木地板然后碰到她的腳指頭才醒轉過來。她霍地坐直身,發現腳下滿是溫水,她連忙打開浴室門,浴室內彌漫著溫暖的水蒸氣,她關掉水龍頭,在撤出浴室的時候,發現地上的水滲有一些黃色的物質,她下意識地想是不是沐浴露泄露出來了,但這不可能,自己一直都使用同一只沐浴露,而沐浴露的顏色是白色的。
她旋即聞到一股淡淡的酸味,這味道還夾雜著些許腐臭。
莫之蘊馬上跑到客廳拿起藏在包包里面的手機打算撥打拍檔的電話,可打開一看,手機居然沒電了。她的注意力馬上放回到客廳最為顯眼的餐桌位置,槍套仍在餐桌上,當她信步來到跟前的時候,才發現槍套里面空空如也,棕色的真皮槍套沾滿粘稠的黃色膽汁。
槍在哪兒?她還沒找到自己的槍便感到右腳腳踝被一只手猛地攥住了,蜷縮在窄小的酒柜暗格中的鄺松永目露兇光,他就像在進攻的蛇一樣爬了出來,然后迅速伸展開自己的上半身,那條柔軟且勁力的手依舊死死地抓住莫之蘊那白皙的腳踝。
莫之蘊不斷掙扎,左腳猛踢鄺松永的臉,右腳成功擺脫他的魔爪,代價是長警褲被對方抓破露出白皙而修長的小腿。
臥倒在地的莫之蘊順勢卷起雙腳夾住鄺松永的頸脖,將他扯倒在地,旋即用雙手鎖住他的雙手關節,莫探員所使用的正是從警校學習的巴西柔術,然而鄺松永的身體實在太過柔軟,連關節和骨頭都是軟綿綿的,柔術對他完全沒轍。
而鄺松永的力量是驚人的,他一個全身性縮骨便從莫之蘊的雙手中滑脫,順勢用左手掐住莫之蘊的頸脖,她的左臉頰被迫貼在地面,這個視覺剛好能看見藏在沙發底下的格洛克手槍,她使勁反抗但徒勞無功。
莫之蘊的白色襯衫被鄺松永的右手撕開,苗條而白皙的腰部裸露在空氣中。屋內傳來門鈴聲,但施害者和受害者似乎都把它忽略了。
鄺松永九十度彎曲并舉起右手,五指伸直,呈手刀的態勢對準莫之蘊的腹肝位置。
門鈴聲被一陣破門聲所取代,“蜘蛛!”
鄺松永驚恐地向后轉頭,旋即放棄進攻,轉而往浴室方向逃竄。
幾乎窒息的莫之蘊一邊喘氣一邊吃力地指著沙發底下,拍檔潘楚燊心領神會。
潘楚燊從沙發底取出手槍,旋即來到浴室方向,只見鄺松永已經打破浴室的窗戶玻璃,他的身體正一邊收縮一邊擠出窗戶,潘楚燊拿出手銬扣住他的其中一條手,打算將他拷在浴缸的水龍頭上,然而他的手卻以肉眼可見速度收縮繼而逃脫手銬的封鎖。
時機稍縱即逝,潘楚燊果斷打開手槍保險,對準鄺松永仍插在浴缸水里的大腿開響第一槍,然后對準他那畸形而窄長的手臂連開兩槍,血液將盛滿浴缸的白色泡泡水染紅,浴室內的沐浴露清香和怪物身上的酸腐味旋即被火藥味所取代。
這一次,鄺松永沒法逃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