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招婿乞丐,柳大員外
- 長生:我丈量天下,一路向仙
- 玩玩羊
- 2218字
- 2023-09-25 09:10:00
抱著看熱鬧心態的余少游,便見周遭群情踴躍,都在開始催促這柳新塘員外。
“什么新條件?柳員外。您倒是說呀!”
“話說一半留一半的,可真急死人了!”
柳員外就勢再朝臺下雙手虛按,高聲道:“稍安勿躁!還請各位鄉親稍安勿躁!那老夫就長話短說吧。其實也沒什么新條件!就是,老夫與我女兒商量之后決定……”
“此番選婿,除了男方年屆十八至三十五這個范疇外,是不限出身、不問病殘的!茲要一通鼓歇,繡球落在誰手中就是誰!就算是乞丐,我柳家也認,還附贈一半家財!”
末了,是生怕在場之人不信,他又補充聲明道:“可別以為老夫在說大話,誆騙爾等。茲要新夫婿出現,馬上請來高主簿現場公證,訂立契約!”
余少游周遭登時一片嘩然,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起來,臺上的柳員外卻也不管,又命人再次奏樂,等這第二通鼓樂歇下后,正戲就可以開始了。
衣衫襤褸、渾身臟污,還有一臉青春痘的小年輕指了指自己,歡喜說:“乞丐出身,不論病殘?柳家也認,還附贈家財?說的可不就是我嘛!這是要我蕭凡逆天改命呀!”
“不妥!不妥!就算有命拿,那也得有命花呀?大家可莫忘了。柳家的前七位未婚夫婿,壯實者也大有人在!可結果呢?不也是嗚呼哀哉!”一位老學究大搖其頭表示道。
“誒!其實,俺還挺納悶的。你們說,柳曲池小姐每年都這般,遮掩著半邊臉!她是不是長得挺丑的?七位夫婿都是見到她真面目,給嚇死的啊!”五大三粗的漢子則是問。
一位書生打扮的英氣男子,卻立馬出聲譏諷道:“趙夜郎?就你這種人也敢來湊熱鬧?還出言不遜,胡亂編排曲池小姐的不是!你天天埋頭聞五谷之物的,知道什么……”
“實話告訴你!曲池小姐非但不丑。相反是,美豐姿、身柔韌,還通體透香呢!問小生如何而知?小生可不會告訴你。小生幾年前,曾被邀請畫像,時常出入柳府!”
這略帶輕佻語調的聲音,好像在哪兒聽過,余少游順勢瞧去,立馬直呼“好家伙”,此人可不正是在虹橋邊上,頌讀書經的那位牽驢書生嘛?看來他也是柳曲池的追慕者無疑。
又一人連連點頭,撫須表示贊同:“不錯!本夫子先前也常進出柳府,忝為曲池小姐一段時間的閨熟師。曲池小姐之姿,足可比擬古之洛神!若本夫子年輕個三十歲,一定、一定……”
“嗨!蔣夫子。您就別‘一定’了!誰還不曉得您呀?如今七十好幾了,還與那陽春院倚紅眠綠的,見天相約拍算籌。您不過是,怕柳大小姐手中那條鋼鞭罷了!”
另有一唇邊帶毛痣的,卻猥瑣笑道:“還有,可莫以為柳大小姐身懷什么‘兇命’?那第四位夫婿,姓聶的也曾感到害怕。下聘前,特意重金求得康相師給柳曲池看過……”
“結果,你們猜怎么著?這柳曲池非但不是克夫的大兇之命,反之還極旺夫旺宅。康相師更斷定,聶公子必定同柳大小姐百年好合!可誰曾想,還是一樣的下場!”
“老沈啊!你這是打哪道聽途說的?要真如你這般說。這柳曲池又怎么會叫連續七位夫婿,在下聘后七日,就突然死于房中?且皆稱是病死的,草草收尸埋了……”
說話的這人,明顯對柳曲池很不感冒:“若非嚴捕頭一直查不出任何異狀,柳家與郡守又是故交。我看她還能怎么年年招親?父女倆怕是散盡家財,也得牢底坐穿了吧。”
緊跟著,一大堆人起哄,都說,看看吧?今年柳家肯定招不到婿的,誰敢接誰是傻蛋!好死不如賴活著呀!
那牽驢書生卻又大搖其頭,嘆息喃喃說:“說不定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若只是招婿還好說,現在提出分一半家財?說不定,要錢不要命的還不在少數呢!”
“反正小生廣元昌盡讀圣賢之書,絕無可能為這三兩五兩金低眉折腰的!”最后,生怕旁人誤解,他還起誓般,仰天高呼,一副富貴不能淫的作派。
眾人聞言,紛紛附和贊頌,都道書生“高風亮節”,實為學子之楷模。蔣老夫子亦撫須朗笑,言說自己若非前些年行差踏錯,被書院除名,定會直接推薦廣元昌為舉人。
余少游又聽得周遭多數人為之嗟嘆,皆言“蔣夫子可惜了”,讓人害得身敗名裂,最后索性自暴自棄,日夜尋花問柳的,反倒那害人者,卻成了書院的頭號教諭,真謂“諷刺”。
再聽一番指摘柳曲池不是的言論,那一通鼓鈸之聲才停歇下來,柳員外再次振臂高呼:“好!各位父老鄉親,可做足準備了?那就,鳴炮、擊鼓!池兒你也可以拋出繡球了!!”
話未畢,立刻有家丁上前,點著彩樓左右兩側那兩大串鞭炮,“噼哩啪啦”爆竹聲與又一通鼓聲交雜間,一襲黑衣的柳曲池點頭笑了笑,奪過婢女手中繡球,用力朝下拋擲去。
那彩色繡球發出微弱的鈴鐺聲響,飛一般落到人群中,但果真一時無人敢接,你推我讓的,將它傳來傳去,嘴里吐出什么“是你的”、“你的柳大小姐才對”、“消受不起”諸如此類的話。
余少游本就湊趣看一看的,爆竹聲起之際,便打算轉身離開。他原以為自己是最邊上之人,要走最容易,怎知回頭一瞅,身后不知何時居然又擁擠過來十余人。
余少游正欲發力悄然迫開這些人,哪料前頭推讓繡球者又一陣接踵摩肩的,要將自己迫到中間去,他心一橫,干脆用貨擔就地打了個旋,“嗖嗖”聲刮風似的,把周遭之人都逼得踉蹌退開,又你踩我我踏你的,東倒西歪起來。
“噠!”
便在這種亂糟糟的形勢下,余少游只覺一側的籮筐微沉,還有鈴鐺脆響,定睛看去,恰是那個彩色繡球好巧不巧地落到他的貨擔上。
此時且正好是那一通鼓歇住了。
沒多想,他肩頭一抖,剛將繡球挑飛出去,就要走,可面前驀然人影一晃,連同一頭驢,又把去路擋住了。
余少游動作太快了,廣元昌明顯一時未覺察到繡球已經不在他手頭上,雙手一張,阻攔道:“仁兄且慢!小生有話說。”
更離譜的是,那繡球竟“噔噔”地滾到了蔣夫子腳邊,這老東西撿起來,順勢便喊:“喂!那位貨郎小哥,你的繡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