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曼揉揉有些痛的印堂，低聲道：“國貿大廈，是BJ最高的高樓嗎？它的旁邊就是傳說中的大褲衩？”

魯海洋知道她說的是中央電視臺的大樓，BJ人形象地稱其為“大褲釵”。不過他一向不認為這座高樓的造型漂亮，反而覺得它很丑，不管它有什么寓意，總改變不了它丑陋的形象！面對李小曼的詢問，他只是點了點頭。車子在三環主路邊上向右轉，繼續向前奔去。又開了十多分鐘的路程，才右轉進了一條安靜的路上，最后進了福海花園。門口的警衛廳里，坐著一個昏昏欲睡的保安。

能住在這里小區里的絕對不可能是一般人！李小曼下了結論。按照BJ的房價來看，這里的房價最起碼也在1平米5萬左右，像她這樣不知不喝一輩子還不一定能買上一套。

車子在一座已經拉好警戒線的地方停下。下車后，李小曼長吸了一口氣，想到即將出現在眼前的就是照片里看到的情形，她就忍不住心慌意亂，還有點腳軟。不過她根本沒有臨陣脫逃的可能性，因為魯海洋和另外一名警察正好把她擠到正中間。跟著魯海洋走進別墅時，她心里更加惴惴不安，因為一樓到處都是血跡，屋里的東西十分凌亂，但她只看一眼，就知道倒在地上的，都是價值不菲的古董。眼下，法醫正忙著取證。

“對于蘇教授你了解多少？”魯海洋領著她上二樓，輕聲問道。

“說實話，這是我第一次和他見面。本來這次見面應該定在明天的。”李小曼小心地從那些血跡上邁過去。

魯海洋回頭看了她一眼，推開了防盜門。

屋里的情形遠比李小曼在照片上看到的恐怖：蘇教授頭朝桌子趴在地上，四肢展開，身上的衣服十分古怪：半邊衣服被剪去，半邊留著。腳上踩著琴弦，手中握著一件瓷器，地上還有一些看起來毫無章法的符號。李小曼嚇得連連后退：“是……這是什么人把他弄成這個樣子了？”

“是他把自己弄成了這個古怪的模樣。”魯海洋低聲道。

為了照顧李小曼的情形，魯海洋把她帶到了三層的閣樓，閣樓里只有兩把椅子和一張茶幾。

“情形你已經看到，現在你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們要討論的是什么問題，還有那些留下來的符號，有什么用意？”魯海洋盡量把聲音放緩，看起來李小曼嚇得不清。

“這個……我的確有一些問題想向蘇教授請教，主要是關于古代葬禮對《易經》的應用，還有墓葬方位、風水的研究。蘇教授是考古界的權威，他的研究領域涉及到這些內容，有一部分我當成了參考資料寫進了教材里。”

顯然這些專業術語讓魯海洋聽不太明白：“我沒聽懂。你的意思是說，你要向他請教的是古代墓葬相關知識是嗎？他……對這方面也會研究？”

魯海洋會這么問，是他對考古專家一向沒有好感。他向來認為所謂的考古專家和盜墓賊沒有什么兩樣，只不過那些專家門頂著文物研究的光環，比盜墓賊顯得正大光明罷了。

李小曼憑著女人敏銳的直覺，猜到魯海洋在想什么。這是普通人對考古界的誤解，她不想解釋，再說憑一兩句話也說不明白。蘇教授是她敬仰的專家，他一生熱衷于考古，但對那些可能隨葬大量奇珍異寶的墓葬，卻堅持認為現在的水平還不足以保存那些寶貝，與其讓它們重見天日，反倒不如讓它們長埋地下。而且，蘇教授對墓葬的研究、古代帝王墓葬風水布局的研究非常權威，就全國來說，很難找出能與他抗衡的人。

“這么說來，你們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已經有過信函來往？他的那些研究資料你是不是看過？”魯海洋繼續問道。

“我只拜讀過一部分。蘇教授治學嚴謹，沒有確切證明的東西，他不肯讓外人看。所以……迄今為止，我只從他那些已經發表的論文中學到一點兒皮毛。”李小曼道。

“那些留在尸體旁邊的符號，你能看出是什么意思嗎？憑我有限的知識，我感覺那些好像是古文字……”

“不錯。那是先秦文字。通俗一點兒說，是秦始皇統一六國之前流行的文字。我只是認出字體，具體是什么字我也不清楚。要知道，全國能看懂那些文字的專家不超過三個，蘇教授是其中一個。”

魯海洋仔細打量著李小曼，這讓李小曼覺得他不像是在向自己請教，反而像是在審問犯人。還好，魯海洋并沒有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而是下樓了。

李小曼松了一口氣：真是世事難料。她起身來到窗前，這里雖然是個小閣樓，但空間卻很大，周圍用玻璃圍了起來，上面還有個天窗。正當她準備走到窗戶前時，只覺得脖子一麻，來不及反應，就失去了知覺！

魯海洋從閣樓下來后，特意讓一名警察守在閣樓的入口。他想讓法醫盡量清理一下書房，好讓李小曼進去，翻翻蘇教授房中的資料，看能不能查出那些符號的含義。

十分鐘后，當他再次返回閣樓，卻震驚地發現李小曼不見了蹤影，守在閣樓入口處的人更加莫名其妙。魯海洋仔細查看了幾遍閣樓，這里天窗是緊鎖的，封閉的窗戶不可能被打開。難道說，李小曼就在空無一物的房間里蒸發了嗎？

他們圍著整座樓搜了大半夜也沒有找到李小曼。門口的警衛也看見過有人出去過。這可真是太匪夷所思了！魯海洋拍了拍腦袋，難道李小曼真的蒸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