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術論文寫作與發表指南
- 周傳虎編著
- 1876字
- 2023-09-25 17:23:10
自序:我與論文寫作這件事兒
學術論文寫作是科研工作者的一項基本技能。如果一位高校老師說自己不會寫學術論文,就像一個農民說自己不會種地一樣令人不解。但實際上,這樣的尷尬在國內高校中似乎普遍存在。早在2008年,因為我在媒體工作的原因,身邊有人問我能否幫助他們發表論文,我就意識到:論文發表對很多人而言是一個很大的困難。那個時候,我就和很多人一樣,認為論文發表是一個難題。但到了2013年,看到身邊很多人寫的論文,我逐漸感覺:難的不是發表,而是寫作——很多人容易忽視這一點。為什么說難的不是發表呢?因為我們經常可以看到某個期刊編輯到處求人約稿、追求高質量稿件時急切的樣子。只要稿件質量好,自然會有編輯要。為什么說難的是寫作呢?一是因為很多人分不清“研究”與“寫作”,重研究而輕寫作,導致自身缺乏規范的寫作訓練;二是由于第一方面的原因,很多人對自己論文質量的判斷出現偏差——重學術價值而輕傳播價值,忽視了學術論文大都是要發表給別人看的,導致從作者角度和從編輯角度看稿子出現錯位,作者自己認為質量很好的論文卻得不到編輯的青睞。而“大人物”與“小人物”在論文寫作與投稿這件事情上所采取的策略的差異和“小人物”對“大人物”的崇拜與模仿,又進一步加劇了這種矛盾。
從這個角度出發,我開始思考:學會寫論文,也許是為高校教師松綁的一個突破口——此前的2004年,我還在上大二,當時受謝泳先生所著《逝去的年代》一書的影響,對知識分子問題特別關注;此后十年間,我嘗試寫作論述知識分子問題的文章,并用四年時間辦過一份知識分子報刊。這種經歷很自然地讓我對高校教師這個群體高度關注。
2014年6月,我發起并成立了學術寫作大講堂。其實,直到2016年,學術寫作大講堂仍然是一個公益性質的平臺。記得那個時候,我在學校體育場下面的創業中心講授論文寫作課程,聽課的人都是不用付費的,當然人也很少。有一次,現場只有一個人聽課,我問他為什么堅持聽課,他說自己是從臺灣過來讀博的,我講的內容與他們臺灣老師講的寫作訓練很接近。后來,這個人也成了學術寫作大講堂的付費學員。
2017年開始,學術寫作大講堂的影響力逐漸擴大。除了上面所說的創辦學術寫作大講堂的初衷之外,越來越多的人問我另外兩個問題:您自己不寫論文何以教別人寫論文?您為什么能夠教不同學科的論文寫作?為了讓更多的人接受學術寫作培訓這種形式,我準備了多種版本的答案,其中最核心的兩個觀點是:論文寫作是一項技術性工作,我教的是寫作規范而不是學術研究;由于知識背景的差異,不同學科的論文寫作確實有所區別,但是純粹從寫作的角度而言,寫作規范都是差不多的,尤其是在當下社會科學自然科學化、人文科學社會科學化的環境中,這種差別更加不明顯。最重要的是,目前國內很少有高校提供有效實用的學術論文寫作訓練,重研究輕寫作的觀念代代相傳,越來越多的人找不到學術論文寫作與發表問題的解決辦法,接受學術寫作大講堂的寫作訓練也就成為一種無奈之舉。這些話,我在很多場合不停地講,中國社會科學院的任全娥研究員曾經開玩笑說我就像近代中國社會的一個布道士,并說我做的這個事情應該由學校自己來做。
這兩年,國內有高校開始正式開設學術論文寫作課程,這是一個好的跡象,只是對于效果如何我不敢過于樂觀。其實,我很希望,在偌大的中國,能夠多幾個人站出來講授學術論文寫作,而且我認為最適合講這門課程的人是學術期刊編輯,但是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大部分編輯不愿意出來講。我不像趙大良老師(趙老師的《科研論文寫作新解——以主編和審稿人的視角》是我進入學術論文寫作領域的啟蒙讀物之一)那樣悲觀地認為期刊編輯群體中也很少有人能夠講這門課,我總覺得,如果有人愿意講,總會比現在的情況要好一些。
本書的初稿是2016年冬天,我在山東大學體育場下面的葉子咖啡廳所做的十次講座的文稿。書中很多地方仍然保留了講座體的口語化內容,希望不會給讀者帶來閱讀障礙。這本書同時也是山東大學橫向課題“中國人文社會科學大數據評價理論與指標體系研究”的階段性成果,因此在這里,我要衷心感謝山東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的劉明洋教授、唐錫光教授、倪萬教授和謝錫文教授。還要感謝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的韓兆丹編輯,感謝劉勝男、安冬梅、陳淑梅、左官春等學術寫作大講堂的每一位同事。我還要特別感謝我的妻子杜海霞老師,她從十幾歲就和我在一起了,可是由于這些年來我在朝著自己理想的方向上一路狂奔,沒能讓她享受一天的清福,甚至經常惹她生氣,愧疚和感激也許真的要用全部的余生去還了。期待著終有一天,我能夠實現自己對杜老師的承諾:我要把你養成一位滿頭銀發、笑容滿面的老太太。
周傳虎
2019年8月5日修訂于三棲齋